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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個「人」,那個「她」(五)

第二章 這個「人」,那個「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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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軍了。

人形為了作戰準備出軍了。

裝備與武器都武裝在身上,是否知道今天能用掉多少子彈,幹掉多少敵人呢?

其實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戰意在心頭湧動,無論是一不小心會衝殺的太過火,還是吝嗇地將自信藏起,彆扭地讓自己展現的無人能比。

不重要,別囉嗦,拼倒敵人,就夠了。

所謂的戰術,說的再怎麼好聽,也就是讓敵人敗亡,讓自己勝利生存的手段。

戰爭本身就是世間之惡中殺戮之最,榮耀皆無可建立在其之上可言,在拿著兵器時,就註定要將污衊染上雙手,沾上雙手的不只是血紅,更是殘忍之罪。在心中,在大腦,意識存在之地,就會有此破壞的意念。

以中心理念對立之陣營進行將底層素未謀面,毫無仇怨之敵人屠戮殆盡,不論是出於什麼動機,其本質就是錯誤的。沒有一次戰爭是在歡聲中完終,每一次戰爭就是為歷史添增一抹怨恨與悲哀。

這不變之事實,一直以來就無從辯論可言。

為了甚麼戰爭?

榮耀?和平?自由?正義?

掠奪?毀滅?慾望?利益?

還是單純只為戰爭本身?

都吃狗屎去吧,論戰的妄想家們,如今就算對方是以一堆無機體組成的機器機械,也無法接受。

不過,沒辦法,誰也阻止不了極惡,別想辯解太多,都是已經沉浸其中,享受其中之人,可沒有說服力將戰爭合理化。戰爭即是罪,即是惡。

即使對方是人形也不會差太多,破壞的意志會無差別的饞食理性與感性,要的只是親自執行瓦解而獲得的滿足。

…………不過,反而人形與人形呢?

反而「他」與「她」呢?

為了甚麼而破壞?為了什麼而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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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兩個方向來看這次的作戰。

這邊是S09區西南南的邊界地帶,格里芬的梯隊已經到達目的地了,這個舊日的都市看起來也是一個死寂到人行道的雜草都長得比膝蓋還高了,而都市外圍卻是連草根都沒有的荒漠。

那邊則是離基地往東邊的機場再往東的小城鎮,也是處於半廢棄狀態,但就是因為這個城鎮中的一座哨塔有活動的跡象,加上格里芬的人形在裡面挾持,所以緊急之下才又增加了救援的內容,不然今天的任務可沒有這一項,是四位指揮官們自主決定的,也就是說這是總部不知到的行動,泉也已經到位了。

關於戰力分配,我們知道嵐前往的是舊日都市,所以是以衝鋒和突擊兩種類型的戰術人形組隊而來,又基於附近有鐵血分廠在,所以投入的人力也較為眾多;而哨塔這邊則是避免驚動敵人,所以用最精簡的人力來執行。

不過這時躲在某個大樓角落的泉簡直快要傻掉了,他暗自在心中吼道: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派兩隻人形給我啊!兩隻!他接通到了雷爾哪裡,一開口,就用半氣音抱怨著:「雷爾……!你在搞什麼!?怎麼只有兩個人形給我,一個頭重腳輕的嬌小衝鋒人形,一個……」泉看了一眼身後第二個人形,還邊對著自己微笑邊用望遠鏡監視著對面動靜,讓泉小小的抖了一下,「是那個9A91,怎麼會是她?康不是讓她去跑後勤了?」

「慢點,康給她的後勤工作就是讓她勘查這裡呀,是她發現你那邊有動靜才回來報告的,有甚麼疑問先問她吧,康這麼做我大概知道他的用意。然後另外一個別看她這樣,那可是PPSh-41衝鋒槍,雖然性能普通,但是我查過那名人形,她是和斯登 Mk ll一起過來的,在格里芬服役有點經驗了,雖然個性上有點不太合她的衝鋒槍,不是很會衝,但至少可以相信她的,放心吧,保持連線。」泉本想說人手不足的問題時,雷爾就直接掛斷了通訊了。

「嘖,甚麼東西啊,想看我笑話也別這樣吧!」泉小聲罵道,這時9A91提醒著泉:「不好意思,指揮官,雖然我沒有想打斷您的鬥志高昂,但即使我們在對方偵查範圍外還請保持安靜喔。」

「啊沒有……抱歉……欸等等,那個叫鬥志高昂嘛!?」泉一臉感到奇怪。

而另一個個子小的波波莎人形則是沒說甚麼話,背著槍枝只是遠遠望去哨塔那裡,臉上有幾分擔憂。

此時他們三個不知道,其實藏身的大樓頂樓上還有一個一身黑衣,頭用帽子蓋住,未知面容的人站在上面,無雲的藍天下,陣風吹來讓這個人的衣角飄搖,手插著口袋,雖然不知道用意,但是從肩膀的姿勢來觀察,看起來有幾分謹慎,又有點輕鬆。

誰知道悄悄來到的這個人在想什麼呢?

而另一邊的嵐,打算直接在都市入口做接應,他和人形們建立了臨時據點,還未到預計時間,總是安靜不下來的嵐就在附近晃晃,當然巡邏防守的工作也沒有少做,他也帶了幾名人形在身邊探勘。而這次嵐也將斯登派上了,他讓斯登待在身邊,打算找一個制高點來觀察周圍。

這裡風聲大作,是那種會把頭髮吹亂的程度。

「她們好像還沒來呀,離六點也還有好久, 先進去走走順便找一棟大樓來看看地形吧。」嵐指向後方的都市說道。

「這樣好嗎?基地那裡還沒發佈新的指令呢。」一名突擊步槍的戰術人形問道。

「沒差啦!這裡是要道口,易守難攻的,如果不來的話我自己進去就好了。」嵐轉身揮揮手,「有甚麼動靜再告訴我啊,反正我隨時都能馬上回來。」

「啊…」斯登見嵐準備離開就立即跟過去,「指揮官,請等等我!」

深入都市的也只剩嵐和斯登兩人,剛才留在身邊的幾個人形就在原地待命,並互相嘀咕著。

「這真的是我們的指揮官嗎?」

「雖然聽說這裡的這個還未成年,卻有辦法和烏鴉恐懼者單獨對抗,是蠻有能耐的。」

「那是打鬥啊,看他剛才有些隨便,真的有指揮領導的能力嗎?」

「就算真的是這樣,基地那個很高的也可以遠端協助指揮梯隊,應該沒有問題吧。」

「嗯……那麼就不需要太擔心吧。」

幾個人形就這樣開始邊走邊回臨時據點,但是回去的途中身後有一個鐵血人形在牆角暗中觀察著……

而持續深入都市內部的嵐和斯登兩人走進一個陰暗的大樓,那棟大樓算是比較高聳的,他們打算到頂樓看看,因為預計由上往下看應該可以直接看到臨時據點,沿途街道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外表髒亂的建築和道路,還有四處隨風飄散的報紙和文件。

不過想不到,電梯居然還能用。然後叮,進去……叮,出來,就到了頂樓了,還真是意外的單純跟簡單,表示都市還有被供電著。

現在時間不早了。太陽的角度開始下墜,一片荒野被稍微金黃的光線照射之下其實還是有點不錯的,也是一番風景。

「好漂亮!看起來有點遼闊呢。」斯登一手拿著自己的武器一手不禁放在胸口,「她們沒跟來反而有點可惜呀。」

「呵哈!是啊是啊。」嵐手插著腰,他的十字鍊和斯登的雙馬尾都因風飄搖。

「指揮官的名字……」斯登仍看著前方,「請問我能知道嗎?雖然我這樣有點不好意思……」

「彼得嵐。羅卡司登•彼得嵐。」還真是嵐的個性,非常直接的回應斯登的要求。

「咦?羅卡司登?您的名字也有個司登的字呢。」斯登轉過來看向嵐。

「啊……不過我的『司』是土司的司,妳的則是斯文的斯喔。」嵐在空中用手筆劃著,「不過這樣也有相似的地方也是不錯的巧合呢,哈哈哈。」

「嗯!原來是這樣的呢。」

風持續呼呼地吹著,不間斷地快速滑過每個臉龐。

「指揮官您是怎麼看這個格里芬呢?」斯登看起來想要了解嵐。

「嗯……我沒想那麼多喔…因為,我對社會大眾的價值觀感並不是很贊同,包括基地裡的也是,我也許不太想管別人的感受,我只知道我是我自己的標竿,不想被規則教化,不想被複雜的說法綁束自己的自由,那些對我而言,只是在用自己的一套完整的遊戲規則來讓大家認同並笨笨的進去照那繁瑣的程序走。實際上說直接點,就是想要讓大家認可自己所謂的道理,使大家成為自己的道理實踐者,更成為無聊規定的傀儡與奴隸,限制自己的想法和生存方式。在這個世界生存,沒有所謂的規範,能夠堅強起來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卻不表示所有人都同樣適用,管他什麼說法,我們生來就是叛逆於這個世界所提供給我們的危險挑戰,死亡隨時都會在身邊引爆,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理,要變強,就要讓所有敵人都領教我的可怕,放縱自己的個性而不過度,我的戰場,我來瘋狂,我來放縱。」嵐突然神來一筆的大論自己的認知後,突然摸摸頭說著,「不過……就算是這樣的我,所經歷的過去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也是,想要變得強,就得靠自己去摸索,不是靠一些傑出的人和理論來幫助自己的大腦更死了,反而綁住自己,加大侷限,讓自己變得更加艱難地去活每一天。就跟古代東方制定詩詞的模式一樣罷了,雖然同樣能創造傑出的人,但那絕對不是真正屬於自己獨特的方式,那不是完全屬於妳自己喔。」

「喔天吶。」斯登整個人轉向嵐那裡,非常專心地理解了嵐所說的話,表示深感認同,「原來您有這樣的遠見呀,嗯,我覺得您說的沒錯,要怎麼生活是要靠自己努力的,雖然我是人形,但是我也知道您剛才的一番話。 」

「哈哈,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啦。」嵐摸著頭笑道。

「我以後要像指揮官一樣!」斯登的這句話,反而讓嵐安靜下來。

「是嗎……?」笑容,忽然變得沉穩了,兩人依然在頂樓上。

嵐這時開啟和雷爾的連線。同時他的目光也看見前方遠處的荒涼有些塵土揚起。

滴滴聲表示和基地的接通。

「部署完成了嗎?」

「嗯,雷爾,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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