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墨，对于占卜术你了解多少？”
“……我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但是我相信哦——因为啊，它们可以让人们看到‘自己所希望的未来’啊。”
……………………………………
“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祭礼和墨的家并不大。
两室一厅，不过几十坪的大小——因为中间还隔出了“炼金屋”和“催眠室”，就更显得逼匛。
为了让催眠室不显得小，祭礼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比方说利用大量的亮蓝色系来增加舒适度啦，利用简单的物品摆放让房间显得宽阔啦，还有利用特定的，从墨手里得到的香水，以此来作为舒缓来客的精神的作用。
虽然房间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有关黑魔法之类的书籍，让墨有些疑惑就是了。
……不过一般而言没有多少客人是需要被搬到这个催眠室里来的，更多的人是在街上被盯上之后，说出愿望，然后简单地**掉，再被化尸水毁尸灭迹。
于是，费了祭礼大量心血打扮的催眠室，更多的是作为杀人魔组合的商谈地点来使用了。
——因为炼金室里总是有着莫名的味道，而客厅又四处通风不甚安全。
“没有，怎么了？”
听到祭礼的问题，墨摇了摇头。
此时的墨正躺在祭礼为那些客人们准备的高级真皮椅子上，半躺着像是个老人家。
而祭礼则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据他所说这样可以带来安全感。
【杀人以后昭告天下】——是那位新人凶手的愿望，但介于那位同学的年龄，如果只是自然发酵的话，基于《未成年人保护法》，事情会被简单地掩盖下去。
所以，祭礼和墨的任务就是将这件事发酵到没有人瞒的下去的地步。
今早他们将上一个新人凶手的所作所为——从“感到愤恨”到“杀人泄愤”的整个过程，用催眠的手法“输入”到了学校里的所有人的脑海里，并赋予他们诉说这件事的欲望。
而中午的时候，又忙着给苏雨仪做必要的，催眠的前置工作——下好几个心锚这种事情虽然经常被祭礼省略，但如果目标是对催眠有天然抗性的家伙，这份前置工作就显得很必要了。
“说起来——穿越者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有催眠抗性？因为他们的心理年龄较大？”
墨翻了翻自己稀少得可怜的心理知识，询问祭礼。
“……嘛，我猜一般而言是某个催眠师‘让她认为自己是穿越者’，然后顺手下了几个增强催眠抗性的心锚。”
祭礼用小巧的食指抵住下巴。
“但是仅仅只是心锚的话，对于催眠的抗性是有限的，除非是十分优秀的催眠师用大量的时间构造的铁壁，否则对我而言都像是没有一样。”
祭礼的天赋——不是墨那样充满神秘的“炼金直觉”，能够违逆常理地用凡俗之物炼出异常药水。
祭礼的天赋是“灵感”——各种冥冥之中与人交往的直觉。
这使得他能够近乎魔法般地探知他人的心灵，并且直感极佳，更重要的是，无论他说出的命令是什么，都会更加容易让别人接受。
将这份“灵感”竭尽所能磨炼的结果，就是现在的传说级杀人魔了。
“不过更有可能的另一个假设……”
墨的耳朵一动，知道当祭礼说出这话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有八成把握了。
“她可能真的是穿越者，而且拥有起码两份记忆。”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会有催眠抗性——拥有穿越前后的两份记忆，相当于有着轻度的人格分裂，这样对催眠有抗性也就能够解释得清了。”
“仅仅是记忆量的翻倍就会带来这样的改变吗……”
墨叹了口气——今天大概是自从几个月前被祭礼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之后，受到的惊吓最多的一天了。
“不……还有记忆的时间线重叠的缘故，复杂的记忆在同一时间在脑海中的同一区域带来的复杂互相扰动……嘛，那都不重要，对于我们来说只要知道她有催眠抗性就够了。”
祭礼挠了挠头。
“所以呢？我们要实现她的愿望吗？”
墨将右手在脖子那里虚切了一下——对于杀人魔组合而言，这种有着催眠抗性（即使很有限）的人是最麻烦的敌人。
“……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杀人最积极的祭礼，居然摇了摇头。
“为什么？”
“她要是许愿回原来的世界，我们上哪找去？”
祭礼嘴角一抽。
“……”
但墨却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祭礼可以带给对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的错觉，然后再杀掉对方。
但是祭礼无意识地规避了这个方法。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把她拉为同伴。”
祭礼没有注意到墨的异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给我两天。”
“……如你所愿——别翻车了。”
墨叹了口气，还是容忍了搭档的任性。
…………………………
祭礼到底是谁？
即使跟祭礼搭档了好久，墨也依旧没有头绪。
正常的理智，正常的行为，正常没有残缺的肢体，甚至人格都很完整（虽然有两个）。
但却对杀人有着异样的偏执。
当祭礼将墨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时候，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愿意成为杀人魔吗？”
当时，在精神病院里呆了五年的墨，甚至有一瞬间将面前面容清秀的小男孩当成了隔壁那个精神异常的女孩……
“如果你要找杀人魔，那你找错了——在杀人领域，我隔壁的女孩比我强多了。”
隔壁的那位小妹妹会肢解……能在五秒之内将一个活人大卸八块——仅用一把手术刀。
而自己的天赋是“炼金术”，比起毁灭更倾向于创造的天赋。
“……因为你的‘天赋’比较靠近‘超能力’。”
当年与墨仅仅只是初次见面的祭礼摇了摇头——然后也没有解释为什么需要比较靠近“超能力”的天赋。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你想要杀人吗？”
既然对方将自己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还让那位财迷院长无话可说，那么自己献上忠诚也就是无可厚非的——尽管对方与自己的年龄相仿。
——不需要质疑对方，但适当地知晓理由有助于自己更好地尽忠。
“……”
祭礼久久地沉默了。
“你想听其中的一个理由？还是最大的理由？”
然后反问道。
精神病院门外的风有些喧嚣，将对方长及肩膀的黑发吹起，露出其下淡褐色的眸子。
“……有什么差别吗？”
而墨依旧是那张僵尸脸，身上的病号服被风浸透。
“如果是其中一个的话，我会说是为了保持我体内的另一个人格的存续，需要我极尽偏人格化……这种自创的专业术语你也听不懂吧。”
祭礼摸了摸鼻子。
“如果说是最大的理由的话……”
{并不是因为某个理由才会去杀人的——而是所有的理由都被“杀人”这个结果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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