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亚卡夏
Apocalypto历·2012年
9月1日
枫翎学院举办开学典礼之时。
凌轩离开了枫翎学院，快步走入某个偏僻的小巷子，渐渐踏入了没有光芒的阴影之内。
铺面的恶臭味传来，不知名动物的肮脏尸体被随便的丢在角落边，苍蝇和蚊虫则在半空中乱飞，墙角的蜘蛛躲在缝隙处，警惕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外来者，地面上的蟑螂则依旧在啃食着肮脏肉块，如同下水道般的污垢场景出现了在了凌轩面前。
凌轩却并没有多过在意，轻便的躲过一些肮脏的秽物，慢慢走到一处相对而言较为干净的地方，蹲伏下来，从衣服的内侧胸口里抽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羽毛笔。
轻轻将白纸铺到地上，凌轩开始用羽毛笔密密麻麻写下了许多复杂的数学公式，途中时不时左右看向周围的环境，华丽而整洁的连笔字刷刷的写满近乎一面，最后，凌轩拿着羽毛笔，在这张纸的最下面的空行中填下了:
142.442.110.128
嘴唇默念了一遍，凌轩收回了羽毛笔，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来个黑色小罐子，扭开盖子后撒出一点粉末到纸上，随后快速收回黑色罐子，大踏步向巷子深处走去。
不过几秒后，纸张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很快就将白纸完全吞噬进去。渐渐的，蓝色的火焰连同纸张残片浮到半空中，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浮在半空中的鬼火团。蓝色火焰很快就燃烧殆尽，一丁点黑烟和残片都没有留下，空气中则永远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恶臭。
走到深处，不知道为什么，两边的围墙越来越高，高的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走下坡路。而在这片近乎绝对黑暗的环境下，凌轩依旧保持着一个平缓的速度直线向前走，似乎很熟练了一般。正当走到某一段路时，凌轩突然停住，并向后退了几步。
“应该就是这了吧。”
说着，凌轩转过身面对右侧的墙壁，快速敲了敲其中一处地方，并咳嗽了一声。
『滴滴。』
机械式的滴滴声响起，那块突然凸起一块类似砖块的石板，石板的正上方再次凸出三个按键，在这片黑暗的环境里，按键上闪着带着淡淡的荧光字符。
凌轩眯了眯眼，他认出了那些字符分别是『1』、『0』、『.』这三个字符。
“二进制？”
淡淡呢喃了一句，凌轩很快就伸出了右手，手指则在三个按键间疯狂跳动，按照顺序打出了
10001110.110111010.1101110.10000000
当凌轩最后一个零按下的时候，石板震动了了一下，瞬间收了回去。
『啪』
随着一声响声，地面上的一块地板突然一动，撑起来向后一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凌轩不假思索，非常迅速的跳了进去。几秒后，地板移回原处，随着几声『咔、咔』声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
顺着洞口滑下去没过多久，忽然出现的强光灯打在了凌轩的脸上，要不是他及时闭上眼睛，瞬间的强光可能会使他陷入失明。
“你们亚卡夏医院的这个入口机制就不能改改吗...”凌轩用手挡住了强光才勉强睁开眼睛，数毫秒的模糊的黑白点分离之后，方才稍微看清周围的情景。视野之处是一个若大的办公厅，朴素的纯白墙面显得有种一丝不苟的感觉，正前方有着通往其他房间的走廊，左侧的木质吧台内坐着一个女子，一头精致的紫染盘在头顶用簪子别住，也许是为了动手术刀的时候不会被垂下来的秀发干扰工作。简朴的白大褂大概也是这个道理，至于——穿的拖鞋。也许就是单纯是因为懒散吧——
“是亚卡夏医疗研究院啦....谁叫你总是不戴眼罩就下来.....代理副院长在实验室，往里走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一直走就到了。”女助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趴一会了....没事别叫我。”
“.....你们院长呢？”
“不知道。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女助手上眼皮和下眼皮快黏在一起了。“呼....吧唧吧唧..”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看着倒在桌上的女助手，凌轩虽然摇摇头，嘴角却勾起几丝的弧度。
第二个路口左转是吧。
每次来的时候，本都是院长直接来接应的他的，代理副院长大概是第一次见。不过既然是代理副院长，那些机密——嗯....也许她应该知道？
顺着木桌旁走廊口进入，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影，偶尔穿梭的白大褂也显得匆匆忙忙，急匆匆的就在消失在某个房门里。顺着女助手所说的路线一直走，直至到了最里侧的时候，才发现了一扇半开的门。
轻轻敲了敲门，凌轩便直接推门走入，一个依旧是纯白色的病房出现在他眼前，浓烈的消毒水味铺面而来，眼前则是一个穿着宽大白大褂的黑发女子，正站在一个病床前，摆弄着什么东西。
“是凌轩对吧，帮我把他抬到对面休息室的床上一下。”代理副院长(以下简称副院长)忙着手中的工作，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真是不客气啊....凌轩提了提眼睛，向着副院长走了过去，看向她正在摆弄的东西。
她正在解剖一个死去的人，大概...是病死的。
凌轩看了几眼，男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多岁，皮肤苍白有点泛黄。估计在福尔马林里泡了很久，体臭味已经不明显了。
嗯....
也可能是之前街道的味道被适应了的缘故。
“那孩子——”
“她昨晚没睡，加班到现在。”副院长仿佛预知一般，瞬间就知道了凌轩想说什么，并毫不留情的将话打断。
凌轩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但并没有直接开口。
“我们最近对亚巴顿的病毒控制有一定的进展，但效果并不怎么好。副作用太明显了。”副院长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倒是如自言自语一般对凌轩说着他想知道的情报。
“病——”凌轩刚准备话语又被打断了。
“病症剥离——怎么说，现在倒是说不好。”一说到病症剥离，副院长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随身将钳子和小刀往工具栏一丢，脱下带着血丝的胶手套，带着凌轩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监控室。
“L001.....？”凌轩沉默，看着监控屏中的小男孩，这是亚卡夏院长Dr.傅数天前打算交付于他的实验体。
“对，他是第一批接受病症剥离的试验品之一，也是接受病症剥离最好的试验品。院长把他交给你....也许是想让你监控他的生活，如果有异常的话——咳..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异常，也许就是病症失控然后自我毁灭。”副院长分别给凌轩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白开水，随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这孩子...也许会稍微有点麻烦哦。”
“不用担心，病症剥离也不一定会至死。”副院长看着显示器中的男孩，空洞洞的双眼和消瘦的下巴，即使是与人谈话时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放心吧，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是自我毁灭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真有意思...白茫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让你对这个孩子这么放心。”凌轩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语气对着副院长说道，清脆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低沉。
被称为白茫的副院长放下水杯，从口袋里取出烟和打火机，想了想后又收了回去。不过先前她那淡漠的眼神也算是松弛了下来，仔细想想，这孩子大概就是这种类型的吧。
“温柔的人到最后也只能做个温柔的人，宁可伤害自己，也害怕去伤害别人。到最后，也只有自己一人孤独死去罢了。”
白茫撑着脑袋，胳膊肘顶在桌子上，微微弯下去的背部使得宽大的白袍紧紧贴在她后背，此时凌轩方才发现，面前的她的身躯似乎显得格外瘦小。
摇了摇头，凌轩对着白茫回话道:
“也许，这才是其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的原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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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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