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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战斗是一种本能(上)

第十六章 战斗是一种本能(上)

【引言:“此招名为----百转千回。”】

石林区,全称为“剑形石峰林立区”,正所谓:平原起荒风,削石成剑峰。石林区方圆百里的剑峰荒原是其一大特色景点,这也是其名字的由来。

剑峰荒原里,十数米高的石峰蕴含有丰富的矿物质,由于产出矿物价值不匪,因此被石家和林家这两个当地巨头所占据。

一般来说,这里每天都有林家和石家的人在此开采。但今天,先是区级拍卖场里出现了混沌生灵,之后神罚者突然莫名驾临两家,所以这些人被紧急召回。

而这就导致了,现在剑峰荒原里发生的这场激烈战斗,除了交战的一方、以及不久前赶到这里的魔族少女白夜之外,没有第三方见证。

又一次短兵相接后,随着猛烈的撞击声,聂鸣再次被一条触须击飞,鲜血随着他飞出的轨迹一路挥洒,直到他重重撞在一块石峰之上,身体才堪堪停下来。

此时的聂鸣身上穿着一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颇为拉风的黑色皮衣,卖相比之前那只有裤衩的形象好多了。不过他此刻浑身带伤,虽然伤痕都不深,但就他浴血而战的样子来看,着实不能说他状态还好。不过聂鸣对此毫无畏惧。

他双手共持一把通体漆黑的巨剑,推举着横在身前,看架势就像推着一面看不见的墙...不过结合刚刚发生的事,与其说这姿势像是在推一面墙,倒不如说聂鸣更像是刚刚挡住了一辆火车的撞击。

而刚刚撞在巨剑之上、把聂鸣击飞的那条触须,此刻在其面前缓缓收回,触须尖端的骨刺在地上犁出深深的痕迹。伴随着土地被撕开的声音,聂鸣随之缓缓抬头,染血的嘴角裂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看到这个邪笑,攻击聂鸣的怪物没有继续追击,不过比起邪笑,更令怪物在意的却是聂鸣的眼睛:相比于伤口的涌出的鲜血,此刻聂鸣的双眸更显猩红、其中涌动着病态的狂热和无尽的战意。

聂鸣顺着自己撒下的血迹看去,面前不远处就是那个怪物------一个高达6、7米,造型类似章鱼的墨绿巨怪。跟章鱼一样有着八根巨大的触须,不同的是它的触须尖端带着骨刺,而触须上本应该是吸盘的地方却是一个一个眼球。整体造型给人san值降低的赶脚。

怪物此刻正缓缓缩回那条猎奇的触须。之前正是这条触须把聂鸣顶飞,若不是紧急关头聂鸣拿剑挡在身前,此刻已被刺成人肉串了。

两者之前的战斗中,聂鸣经历过多次这种致死打击,而每一次他都用巨剑挡了下来以尽可能减少伤害。尽管如此,被巨力冲撞还是对身体产生了极大负担。聂鸣此刻的状态已经经受不了几次撞击了。这一点就算是那怪物都看得出来。

看着聂鸣的惨状,那章鱼怪的头顶,已经不成人样的巫婆婆此刻桀桀怪笑:“小东西,你现在若是乖乖放弃抵抗,老身会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等下你就是想求死都难!”

巫婆婆心里并没有打算在聂鸣束手就擒后让其速死。相反,巫婆婆此刻想的是,抓到聂鸣后,一定要把聂鸣关在新据点里长久的研究下去。

让她产生这种念头的原因就是,之前在剑峰荒原下的据点中,本来打算把聂鸣丢到药罐里时,本已被符文限制住行动的聂鸣突然凭空拉出一把巨剑,并凭借远超他如今境界的迅敏和腕力把她砍成了重伤。若不是她拥有可以化身混沌生灵的底牌,恐怕当时就交代在那里了。

这种经历让巫婆婆对聂鸣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那把凭空抽出的剑难道是本命灵器?但是本命灵器跟本身境界一致,以他这个境界的灵器应该破不了老身的灵力护罩才对吧?而且他从哪里掏出的衣服?他明明没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才对啊?

他为何拥有远超本身境界的身体素质?他为何在老身化为这种形态后还能坚持那么久?他为何在绝境下还在笑?他那种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老身莫名觉得他还有胜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实际上,聂鸣的巨剑和衣服都是九歌的武器改变形态而来的。至于身体素质和战斗意识,则归功于皆字诀和斗字诀。

【斗字诀(限)】

【性质:法则】

【类型:主动/兼容】

【等级:? ? ?】

【介绍:九字真解之一。目前可以发挥的能力:根据你的意志力激发战斗渴望,提升你的战意,并且可以感知其他人的战意;可以根据你的理解能力,自主衍生灵技,衍生出的灵技等级与你的理解程度有关;可以根据你的理解能力对已有的灵技进行优化、融合、变通;战斗中你有一定可能窥破对手灵技,窥破程度与你的理解程度有关。】

【备注:“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不过,现在的聂鸣固然战力出众,但也处境艰难。一气化三清的副作用导致聂鸣现在精神濒临暴走边缘。为了让聂鸣集中精力对敌,系统此时正在默默帮他压制住濒临暴走的精神状态,所以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九歌也还是毫无动静。虽然能使用九歌的武器,甚至还利用她武器的变形效果给自己变出了衣服和巨剑,但聂鸣仍是唤不醒九歌。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在精神空间里找到九歌。聂鸣觉得之前在空间里,抱着她冲破不可名状的封锁那件事,如今回想起来彷如梦境,要不是还能唤出九歌的武器,说不定聂鸣都觉得自己人格分裂的病情又加重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聂鸣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退路。

不过聂鸣一点也没觉得后悔,这放手一搏的感觉令他战意激昂。正是这种状态,使巫婆婆与聂鸣对战的时候,有种气势上被压制的错觉。

所以,这时尽管在巫婆婆看起来聂鸣已是强弩之末,但她仍是没有贸然进攻,反而是选择先打打嘴炮看看情况。而这,已然是触发了“反派死于话多”的flag。

面对巫婆婆的言语试探,聂鸣一边调整身形和气息,一边毫不客气进行嘲讽:“你在实力比我高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又把自己弄成这种八坨绿翔团成团的丑样跟我对殴了二十多分钟,这样都没拿下我。真不明白你现在这种小人得志的台词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你说我等下想求死都难?你这形象配合这台词...难不成你还想玩触/手play?看不出你一大把年纪想法还挺潮啊?”

聂鸣这看似作死的嘲讽则是触发了【丑】、【老】、这两个女性禁词。巫婆婆此刻虽然是个怪物,相比较于“女”,用“雌”来形容也许更合适,但是她依旧暴怒了。

“你找死!!!”巫婆婆尖声厉嚎,八根触须疯狂向聂鸣涌去。聂鸣轻笑一声,闪转腾挪,轻易避过第一波攻势。期间甚至出手刺瞎了触须上的几只眼睛。

眼球被刺的疼痛让巫婆婆瞬间从暴怒中清醒,她尽力平复情绪,触须的进攻马上变得重新合理了起来。聂鸣则是压力大增,躲避不及的攻击被格挡、借力闪退,但仍是免不了身上再添新伤。

鏖战至此,聂鸣的身体负担已经很重了。应对触须的攻击时,也不如战斗一开始的从容。聂鸣左挡右支,想故技重施靠触须的反作用力拉开距离。但巫婆婆已经上当很多次了,这次岂能再让聂鸣如意?她只是有条不紊的挥舞触须,想要磨死聂鸣。聂鸣已渐入危局。

情况急转而下之际,聂鸣眼中燃起血光,面露凶相疯狂挥剑、同时巧妙借力运剑、攻击触须上的眼球,每一次攻击都能打乱触须的攻击节奏。这一时间竟与巫婆婆打得有来有回!

这种情况恰恰是巫婆婆乐意看见的:“这小子从开始打就一直在避免对攻,如今终于要拼命了吗?”她不动声色的改变着进攻节奏,诱导着聂鸣进行攻击更强力、同时破绽也更大的动作。聂鸣则是如她所愿,越战越勇。

此时,暗中观察已久的魔族少女白夜见状,却是心中不解:“这样攻下去会露出致命破绽,人类少年到极限了吗?但是,为何他的眼中流露出兴奋的意味?”

不仅是眼神流露中流露的兴奋,白夜对聂鸣好奇的地方还有很多。“他那对血瞳应该是精神状态暴走的预兆,但是他自与怪物开战以来,一切行为都很有逻辑,并没有失控迹象,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白夜戴着手套的右手不禁握紧:“要是我也能做到控制精神暴走...”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白夜松开了右拳,眼中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我现在的任务是,确保这个少年能跟魔王大人安全会面。少年,假如你撑不下去了,我会出手帮忙的。至于现在...就让我看看,被魔王大人看好的人究竟有着何等的器量吧。”

白夜心思辗转间,聂鸣和巫婆婆的战斗已进入到了关键阶段。

巫婆婆刻意引导、以及聂鸣的完全配合之下,一次绝佳的进攻机会被巫婆婆送到聂鸣眼前:依照之前战斗节奏来看,聂鸣此时如果奋力斩出一击,完全可以在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切断巫婆婆一条触须。

战机稍纵即逝,岂可犹豫?

聂鸣心道:“机会!”随即聚灵力于剑刃之上,作势欲斩。

白夜暗道:“陷阱!”之后马上左手拔剑,便欲出手相助。

巫婆婆见状心喜:“还是太嫩!”八根触须的速度陡然加快三分!聂鸣势在必得的斩击在触须加速之后必然会落空,而在那同时,触须就会把聂鸣的四肢刺穿!这一刻,攻守易位!

千钧一发之际,白夜正待出击,却看见聂鸣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于是生生止住动作,选择继续观望。反正那怪物不打算杀死聂鸣,白夜就想,不如看到最后一刻好了。

八根触须陡然加速,四根突刺:想把聂鸣四肢刺穿,余下四根形成囚笼之势:使聂鸣避无可避!

在这岌岌可危之际,聂鸣却是闭上了眼睛: “此招名为----”

突刺的四根触须狠狠地扎进了聂鸣的身躯,并后劲不息地轰入大地。但是巫婆婆却是一愣:“嗯?这个触感....”触须轰击的烟尘迅速弥散开来,即使巫婆婆触须上都是眼球,现在也不好张开。巫婆婆一时搞不清聂鸣的状态,只好在空中挥舞着触须,想要吹散这些烟尘。

“击中的是残影!”白夜的动态视力远在巫婆婆之上,而且可以透过迷雾视物,她知道聂鸣没有被击中,但她想不通聂鸣是如何逃脱的。

琥珀色的双眸透过烟尘,她看到了距离受击点不远处,正在默默结印的聂鸣。“从触须囚笼中逃脱,并且展现了留下残影的速度....空间类的瞬间移动?是灵技还是...”

看着不断结印的聂鸣,白夜思考间回想起了之前的场景,她记得聂鸣被刺中之前身上涌出了白光。

“银色的光芒和这个结印...是...回转符?!他之前是用回转符闪避的!他提前准备好了这个地区的回转符?不,不对!魔王大人说这个少年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他没有时间准备回转符。”

白夜想到一种可能:“不是提前准备...是刚刚绘制的?!对了,一定是这样:因为是短距离传送加上符纸由本人绘制,所以可以没有准备时间地瞬间传送!...不过,他是用什么材料绘制符文的?这里并没有水源...难不成?!...”

烟尘被巫婆婆的触须吹散,她看见不远处半蹲在地的聂鸣,正想试探问一下聂鸣如何闪过必中一击。但看到聂鸣的样子却有些摸不到头脑。

此时的聂鸣,伤口的血迹仿若小蛇般流动起来,密密麻麻交织在全身。巫婆婆的视线看过来时,聂鸣也一并微笑抬头,血纹随着他的动作爬上脸部。血瞳、血纹,配合巫婆婆无法解读的笑容。此刻的聂鸣在巫婆婆看来如同恶鬼。

巫婆婆压下心中不安,冷声问道:“你准备用附魔的方法强化自身?就算你能做到,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多撑一会儿吗?”

技术娴熟的附魔大师,可以把附魔符文刻在身体上,以此来提升各种能力。巫婆婆没想到聂鸣居然还是一个附魔大师。可实际上,聂鸣此时的行为并非是附魔自身。

暗中观察的白夜,此时死死盯着巫婆婆身上那些聂鸣留下的血迹---那些血迹在细微变动:“笨蛋!那根本不是附魔的符文,而是回转符的刻印啊!”

这么想着,白夜忽然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染着聂鸣血迹的石剑峰上、土地上,一些纹路也在缓缓形成,甚至是巫婆婆触须上染着的血迹也在偷偷涌动。甚至,其中一片血迹恰好就在白夜面前形成符文。

不出白夜所料:“果然是用血迹绘制回转符...”

聂鸣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他聚灵于剑,再次闭上了眼睛: “----百转千回!”

银光闪烁间,聂鸣已消失在原地。

巫婆婆还来不及诧异,就感到背部一阵剧痛。

“被攻击了?”巫婆婆本能转身回击,然而只堪堪瞥见聂鸣留下的残影。莫名其妙间,一根触须又传来钻心之痛,触须上的眼睛也反馈到的景象是聂鸣。

“这种速度!怎么可能?”咆哮间,巫婆婆接连不断地遭受斩击。然而现在她连聂鸣的衣角都摸不到了。

身处战局之外,白夜心中震动不已:“短时间内成功绘制大量回转符,这本身就需要强大的精神力。而这种瞬间移动的情况下,靠眼睛是跟不上攻击节奏的,所以这少年闭上了眼睛,不过这种情况下尚能每一击都如此精准,可见其感知能力也强得匪夷所思。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战斗意识...”白夜眼神肃然:“这种战法,其实早在回转符刚流通混沌大陆时,就有不少人提出过,不过介于苛刻的限制,最终只是沦为理论战法,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有人成功施展了出来!”

看着如银光一般四处闪现的聂鸣,白夜心身剧震:“这名少年在一开始对战时,恐怕就算好了这一步,受伤留下的血迹、和在之前的那次对攻中反向诱导怪物对地面发出一击烟尘弥漫的攻击,都是自热而然,所以怪物刚刚视线受阻时并没有注意到四周血迹的变化。而且那些触须上的血迹明显分为了两层,少年让最底层的血迹凝聚成符文,那怪物不能和我一样拥有透视能力,所以没发现身上已经被刻上符文...

“在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他的第一选择居然不是逃跑,而是胜利吗...好狂野!这正是我一直追求的!这就是天选之子的器量吗?”

想到这,闪烁着银光的聂鸣在白夜心中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魔族少女感觉到震撼、憧憬。

同时她又有一种失落和无奈:这不是我能达到的境界……

白夜恍惚间,银光在她面前闪烁了起来。聂鸣的身影随之出现。

白夜愣神的看着面前的聂鸣,后知后觉的想到,对方应该是随着自己脚下不远处那个血迹化成的符文传送到这的。

出乎白夜预料的是,明明是在战斗中,聂鸣的眼睛却完全没有之前那样充满狂热。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反倒显得很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好奇和打量之色。白夜也有些拘谨并略带好奇的与之对视。

一个呼吸的时间,聂鸣又跳转回战场了。而在一次对视,两者心中已经各自得出了一部分结论。

白夜想的是:“唉?跟我刚刚想象当中的感觉不一样啊?似乎很容易接近,也很好相处...面容清秀,身上的味道也很特别...”

感知敏锐的白夜甚至从聂鸣的眼神里看出了难掩的疲惫,这一发现结合第一印象,令魔族少女心中的感想大为改变:并不是说天选之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轻松成功;不是说天选之子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也许我也能看到跟这个少年眼中同样的风景……

而内心戏一向十足的聂鸣此刻想到的是:“唉?战斗开始不久就感知到一股锋锐的气场在暗中窥探,不放心所以来看看,本来以为是一个面容冷酷的家伙呢,没想到是一名可爱的美少女吗?

不过那个猫一样梭形瞳孔的琥珀色双眸...应该是魔族吧?不过她的眼神很清澈,并没有敌意,所以应该不用担心之后我脱力时偷袭我吧?不过就算是偷袭我也认了啊,总比死在触/手怪手里强吧!

话说回来,真亏我能想到这个方法战斗呢,各种条件缺一不可,能赢实在是侥幸...以后错非万不得已,不然绝逼不能和实力差距太大的对手死斗了!这招自残放血画符的招式与其说是【百转千回】,对我来说不如叫【百孔千疮】更贴切啊!”

聂鸣心中吐槽不断,手中攻击却亦未停。待他思绪稍微安定下来时,那章鱼怪已经被大卸八...呃,不知道多少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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