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微细但心神俱裂的呼叫声。
救救我,请救救我!
我好害怕,这儿好可怕!
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好像是在不断地逃跑,好像在不断地回避着某种令人恐慌的存在。
救命救命救命……
连续不断的呼救声,就像溺水前捉住的最高一根救命稻草,那声音在苏夏祺的耳边不断回响,好似要把她拖到地狱深渊!
就像迎面汹涌而来的巨大海浪——
让她窒息!
喘气。
突然,耳旁的呼叫声消失了,苏夏祺睁开嘴,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刚才,她有种差点窒息的感觉。
苏夏祺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医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走廊,白色的床单,还有脸色惨白的张铁柱,和她的母亲。
穿着白大褂的人忙碌地从苏夏祺的身边走过。有个男孩坐在走廊一侧的铁椅上玩着手机。
那如潮水袭来的幻觉已经消失。
她不由得再次呼出了一口气,同时,她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当她看到微信上的消息后,便立刻去了医院,她很想知道张铁柱现在的情况。
但她想不到,只是站在病房外,透过打开的门看了张铁柱一眼,竟然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
一眼,仅仅一眼,由求救语言组成的恐怖地狱随之袭来。
无法呼吸,无能为力。
慢慢走到走廊的铁椅上坐上,苏夏祺按住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恐怖的感觉来的快也去的快,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张铁柱成了植物人。
在幻境变成恶鬼消亡后,张铁柱现实中的身体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不会走动,就连思考都做不得的……
她感觉张铁柱此刻更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无限接近死亡,肉体依旧活着。
活着,但也死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被张铁柱变成的恶鬼刺穿,还有张铁柱留下血泪变成了恶鬼的那几个时刻。
苏夏祺喃喃自语:“如果那个时候我在幻境中真的死去,我现在也会变成张铁柱那样吗?”
那天晚上,苏夏祺就一直坐在走廊的铁椅上,在离张铁柱的病房不远的位置。她没有再去看张铁柱,而是在那坐了很久。她拿着手机,看着微信群内的同学不断地讨论张铁柱和古小兰的情况。
对安逸的小镇来说,连续有人失踪比起流感瘟疫更令人感觉到恐慌,特别是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边的人的身上。
据说警方那边还没有找到古小兰。而张铁柱为什么会变成了植物人,大家都在小圈子里众说纷纭。
昨晚才被拉入张小壮小圈子中的苏夏祺,看到了他发的一段句。
张小壮:“镇外有个废弃的防空洞。据说,张铁柱就是在防空洞的入口前被人发现的。阿婆说那个防空洞是战争的时候留下来的,我小时候还到那附近玩过,结果被大人训了一顿,他们讲那儿有专门吃小孩的恶鬼,小孩一进去就会迷路出不来!那次,我正好被阴深的门面和大人的话吓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你不会是讲她们骑车骑进防空洞里撞鬼了吧?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吗?”
张小壮的朋友们纷纷耻笑他的无厘头想法。
苏夏祺却从张小壮的话中注意到了一些东西,特别是“恶鬼”这个让她记忆深刻的词。
正当她若有所思的时候,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苏夏祺抬起头,恰好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张铁柱所在的病房。
接着,病房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我不会……钱……生块叉烧……这个不孝女……你不配……无关……离婚吧!”
在争吵过后,那个中年男人便被张铁柱的母亲赶出了病房。那个男人大骂了几句,见张铁柱的母亲完全不再理会他,便自觉无趣地离开了。
当他从苏夏祺的身边走过的时候,苏夏祺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和一股令人反胃的恶臭味,即使捂住了鼻子,苏夏祺还是差点吐了。
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当初娶了她后就霉运不断,真是扫把星,克死了老公,还带了一个不吉利的野孩子……而且做的还不如鸡,不过现在这样……嘿嘿……”
苏夏祺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的奇怪表情——有一种喝酒后的兴奋和不自然的怪笑。
一边骂人一边笑是很奇怪的行为,特别是骂得很脏,苏夏祺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啪!
这突然的一巴掌,让中年男人瞬间蒙了。
是那个来得比苏夏祺早,但和她一样坐了一晚上的男孩。他在刚才站起来冲到中年男人的身旁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男孩直视着中年男人,那张稚嫩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瞳,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他毫不客气地嘲笑中年男人:“你这样还算得上是男人吗?”
中年男人一下子怒了,酒壮胆,气冲脑。被一个小毛孩打了一巴掌的愤怒,使得他失去了理智,朝着男孩的脑袋狠狠地挥出了一拳!
“小心!”
苏夏祺忍不住出声提醒。
但眼见拳头袭来,男孩却是不避不闪,他在中年男人拳头将要挥到的瞬间,快速地伸出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拳头。
男孩再次出声嘲笑了,他说:“原来你只会用这种软弱无力的拳头欺负你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吗?”
中年男人的脸涨的更红了,不仅是因为羞愤,还因为他的手被男孩抓得很痛。
虽是如此,中年男人还是大骂出口:“扑街,关你卵事!”
眼看他们的吵闹引来了医护人员和病人的注意,男孩立刻把手松开说:“别在这里闹了,我们到医院外面再好好‘交谈’一番如何?”
男孩说完后,便朝楼梯口走去。在临走前,他还对着苏夏祺笑着点了点头。
而中年男人则是按了一下被抓痛的右手,然后中年男人注意到了一直盯着他看的苏夏祺,不由得大吼:“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臭小子,你等着。”
这样说完后,他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并立刻追了上去。
被莫名吼了一句的苏夏祺自然是不好受,但她也不可能像刚才的男孩那样冲上去给那混蛋狠狠来一巴掌。
她只好收拾起心情,拿起手机准备再次看看微信群有什么新消息,但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手机额头竟然闪烁起了红灯,只是红灯闪动的频率越来越微弱。
“咦?”
纱叶讲解过,红灯出现是意味着“危险”。
危险,是什么样的危险?
苏夏祺起身后,便条件反射地看向张铁柱的病房。她发现张铁柱的母亲正一个人抱着她的女儿独自哭泣。
她再看向手机,发现红灯的闪动已经停止。她接着转身看向楼梯口,中年男人和男孩已经不见。
也就是说红灯会闪烁是因为刚才的那两人……
想到这,她睁大眼睛,立刻朝着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刚走到楼梯口,苏夏祺忽然发现原来这儿是十三楼。
她迟疑了一会,咬了咬牙便快步走了下去。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8点42分。
苏夏祺喘着气从十三楼走下到医院一楼,她感觉身体现在的体力变得比之前更差了。
她只好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便赶紧走出到医院大堂四处张望。这个时候,医院里的人并不多,但她却没有发现到那两人的身影。
那两个人居然走的那么快?
苏夏祺连忙掏出手机。
红灯没有出现,他们不在这儿。难道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医院?
想到这,苏夏祺马上跑到医院门口,却还是没有发现那两人的踪影。
“苏夏祺?”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苏夏祺闻声抬头一看,发现出现在她视线中的竟然是那位天之娇女马姈姈。
一旁的路灯拉长了马姈姈高挑纤细的身影。
此时,马姈姈正侧身靠着她停在路边的法拉利侧旁,她酒红色的波浪卷发正好与那架艳红的车身相称,小背心牛仔短裤穿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当然还有那双与她格格不入的贴纸帆布鞋。此时,她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苏夏祺。
她发觉苏夏祺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当然不仅是因为此刻苏夏祺身上穿的厚重大衣。
她一边向苏夏祺走近,一边问:“苏夏祺,你在这儿干什么?”
听着马姈姈那自来熟的语气,苏夏祺有点不知所措。
遇到马姈姈是一个意外。苏夏祺和马姈姈根本不熟。她和马姈姈说话的次数比李雪涧和其他同学讲话的次数来得更少。
在以前,她会不明白马姈姈这种富家女为什么会和他说话,根本不在同一个圈子的两人丝毫没有交集的可能。
即使现在,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应。
所以,她只好反问了一句:“那马同学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呢?”
“我是来等人的。”
“嗯?”
“哟,你看,他来了。”
马姈姈突然挥了挥手,“黄龙,这边。”
苏夏祺顺着马姈姈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意外的身影——稚嫩的面孔,成熟而带有延伸性的眼神,高挑挺拔的身材,他正身穿淡黄色的T恤和白色的运动长裤,一只手插在口袋上,一只手拿着手机。
此人竟然是苏夏祺不久前看到的那个男孩!
看到那个男孩的瞬间,苏夏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还好手机此时没有出现红灯。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机收好。
马姈姈说:“介绍一下,他是我的老师,而且还是......古小兰的表哥,黄龙。”
忽然间,苏夏祺那被收进了口袋的手机闪过了一段频率极高的红灯。几秒后,红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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