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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哥的脸面不能吃

一、哥哥的脸面不能吃

嗡——嗡——

6:10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隔断房间……

朦胧的书架上——漫画单行本、轻小说、手办、地球仪……

扔在地毯和矮脚桌上杂乱的课本书包。

插在笔筒中的各种各样的笔。杂乱的书稿、画稿和电脑迷离在书桌上的晨光中。

嗡、嗡——

屏幕明明亮亮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索索……轻薄的被子一阵蠕动,一本厚厚的漫画杂志顺着床头被子缓缓滑落,嗒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哥——”

“起床了!”

“我听见你闹铃响了!”

蒙蒙声音顺着明亮的晨光逐渐清晰,从窗外传了进来……

“哥——!”

“哥?”

“嗯……烦死了。听见了!”

伴随着低迷的声音,一只伸出的手掌摸索,拿起了手机。

——嗡鸣声戛然而止,被浪翻滚,一道身影坐起。

下地。

“嗯——”

“啊……”

在迷离的晨光里,少年一脸恹恹的伸个懒腰。

刺——!窗帘拉开。

少年的眼睛不由一眯。刺目的白光将照亮了房间,染得一片炫白……

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白背心,短裤,穿着大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

刷牙;

洗脸;

浇水。

飞檐廊柱,洁白障子。

绿草茵茵,爬山虎顺着古风古色的廊柱渲染了二楼。几朵牵牛花覆上了院墙,阴翳中,一架枯竹架起的花架若隐若现……

丝丝水线倾洒在细长的绿叶上——一架子仙人掌,能浇也就盆小苍兰……

哈欠——

收起手中的水壶,穿着白色的背心的莫侍挠挠屁股……眼角含泪,萎靡不振望着天空薄薄云彩……自己,来到这个镇子大概也有六七年。

嘘嘘喳喳——

清晨微凉的天空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在下高二学生。

目前寄宿在目前单身的姑姑家,至于她人嘛……“哈——”莫侍又一个哈欠。

……经常不在家,不提也罢。

六七年前……嗯……老家发生了地震,自己在那场灾难中受伤,忘了很多事情……当初怎么来的已经记不太清了。嗯,也不能说是失忆,只是很模糊……有一种违和感。

嘛,也可能是过了太久。

这些都无所谓,其实最令人无奈的是我那俩爸妈。一脸“悲伤”的看完坍塌的房子……把我往姑姑家一扔,卷起铺盖就“甜甜蜜蜜”去世界旅行:过两人的世界去了。

这都好几年了,过年过节都难见到,倒是各种纪念品不断……

所以。

整个大宅院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我。

另一个是——

“刺!”

随着黑影一闪,一柄竹剑戳破空气直指莫侍后心!

——我的表妹,穆露——

小型的旋风一转,竹剑势如破竹的戳破了莫侍留在了原地的残影。

“喂,露露。”

“别把我的小苍兰给打坏!”

随着声音的响起,莫侍身影一矮逼向了黑影,穿梭中的后背轻轻一擦,竹剑差之毫厘的让开了花架上的小苍兰。

随着莫侍近身,黑影的真正面貌渐渐显现——藏蓝色的粗布、漆黑的护手,带着闪亮的头盔,但即使在这臃肿的剑道服包裹下,黑影的身形依旧显得有些纤细。

双手猛然回拉,黑影一个后撤又与莫侍拉开了距离,反手一个上撩!

嗯——有点意思。

目光镇定的莫侍腰肢一仰,竹剑贴身而过。而就在纤细身影收势的那一刹那,突进的莫侍一式云手反手贴着竹剑剑鄂划去!

“抽!嗯?”

正弓步的纤细身影双手空空的愣在了原地。

踏踏,莫侍单脚轻点在急退中恢复了平衡,轻松躲过挥抽的手臂,反手身后一捞拿起了喷水壶……浇在了剑道服少女呆呆的脑袋。

“呀!”

“哥你混蛋!”

嗒——

一支从天而降竹剑悄悄落在了草地里。少女在慌张愤怒的尖叫声里一手抱着脑袋,一手慌忙推开喷水壶。

匆忙摘下了头盔脑袋甩甩,隐藏在匹发中的两个乌黑小马尾披散开来,四溅的细小水珠,在晨光中不断闪耀……抬眼望去,一张撅着小嘴的小脸顿时露了出来。

嗯。

这,就是我姑姑的女儿——我妹,穆露。

肩膀鼓动的肌肉松成了一团,放松了身体的莫侍懒散的看着少女:“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哼!”

面对莫侍无力的抱怨,愤愤的穆露嘟着嘴,脑袋一撇,继续摆弄自己淋湿的长发。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女儿长大了,管不了了。”

“啊。”

“好伤心。”

“记得曾经我家露露还是个爱哭鬼。总是以为在人家的怀里,嘤嘤嘤……”抚心举手,莫侍的脸上完美的表现出了那副悲天悯人的心痛。

“滚——!”

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和莫侍装模作样的惨叫声,一个娇小的脚印牢牢印在了莫侍的屁股上。好,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就是由于某个不着调的人的原因,所以我们俩基本一直在自生自灭……

目光一瞥挖着耳朵的莫侍,穆露微不可查的撇撇嘴角,直接双手叉腰瞪起了莫侍:“过来吃饭!洗碗还是归你。——出门记得带钥匙,另外锁门!”

“明白吗?!”

望着眼前戳着鼻子的小指头,莫侍急忙放下了手臂不断的点头:“嗯,嗯!明白,明白!”

我知道你矮,我蹲下还不行。

“嗯——”

看着莫侍乖乖的样子,似乎消下来气的穆露收回了葱白的手指。看着穆露抱着头盔果断离开的背影,莫侍揉揉俏皮的头发。

——目前,我应该算一个“妹养宅”吧。至于什么作为哥哥的脸面?那是什么东西?

能当饭吃吗?

自从三年前入了学校创办的剑道部,我妹就开始每天寻着自己的麻烦。而今是部长了还是这个样,真不知道为啥……

嘛,想那么多干嘛。赶紧晨练完去吃饭。

转身将喷水壶放在了花架上,莫侍在后院的空地里打起了太极……

星旋学院——这个群山环绕的几个镇子里有名的中学学校。整个学校远离市区,住宅区,坐落在郊外的高原之上。

西方风格建筑为主,汉式为辅,两者相互融合,和谐而有韵律感十足,再加上园艺与园林的结合,让整个校园中一股浓厚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喷泉,雕塑,晶莹剔透的人工湖,湖心亭,图书馆,可以为全校的学生提供免费午餐的高雅而又宽广的的食堂——豪华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学校。

岛上四周环海,常年潮湿温暖,西装,短裙是制式的校服……梦想国度?呵——那是什么东西?看看你们这群思想龌龊的家伙!不就是裙子吗?裙子是什么东西,本身根本什么也不是!

每天看着早就没有新鲜感了。

吸溜——没错!

莫侍眼神迷离的望着坡上行走的少女们细长的大腿摆来摆去……黑丝、白丝、肉丝……裙子下端边沿摆来摆去……想看却总是差那么一点,这才是吾辈应该追求的!

看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

莫侍双手抱在脑后勺,一边行走,一边若无旁人的仰望着天空。清晨的蓝天依旧是那么通透,寥寥几朵白云是那么的洽意……

真是和平的一天。

但,

总感觉

——好像……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莫侍的视线越过那长长的大路,越过盛开的紫荆花,越过杂乱无章的人群,望向了那晨光中静谧的小镇。

望向了山岭之后掩逸着的大海……

鳞立而又参差起伏的屋顶间点缀着点点绿色,徘徊平整的山路伴随着形形色色的院墙蔓延向远方。

时间如同剪影,身周的人影恍忽掠过。

卡拉—卡拉——眼前的一切仿佛屏幕出现故障一般闪烁几下。刹那间,莫侍的瞳孔变得一片空洞!

啪!

一柄竹剑毫不犹豫的一棍子戳歪了莫侍呆呆的脑袋……将莫侍拉了回来。

刚才?

戳、戳……

“这位同学——请不要在路边犯二……”

莫侍本着死鱼眼顺着竹剑瞥去——只见自己那死贱死贱的妹妹拿着竹剑毫不客气的朝着自己的脸上又是一戳。

没错,这就是我妹——表的!

“整理好你的着装!”

——你妹的!

嘻嘻。

看着两人近似度高达99%表情,低低的嬉笑声从道路两边的路人之中传来。

如果不是因为——女生中人气爆棚的剑道部被学校特命为校园执勤队、而那个备受拥护的“部长”——“风纪委员”一般存在的是这丫头,我非把这丫头的屁股揍成两半!

公报私仇!哼!

不过,我是怎么到了校门口的……

又发呆了。

然而就在莫侍揉着脸颊一脸疑惑的走进校园的时候,学院人迹罕至的旧校舍的莫个阳台上一个抱着玩偶,包裹在形态怪异睡衣的身躯矮小少女手中翻出了一张背面刻满了芒星圆阵的塔罗牌。

“命运的齿轮。”

“转动了……”

声音的主人隐藏在怀抱之中的抱枕之后,那有气无力的感觉不知到底熬了几天的夜。而后这位葱白的手指翻翻手中的塔罗牌,一个哈欠……一张卡牌咻的划出,转眼散做一片星屑消失。

暗红地砖铺设数丈宽大道的两侧高大粗壮的紫荆开得正盛——醺醺的花香,淡紫色的花瓣,让这一切如梦如幻。

每一次荡漾,都有不同的变化。

花香熏人,熏得想让人打哈欠。所以左右没个人会和自己打招呼的莫侍果断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擦擦眼泪。说真的,这样是让穆露那妮子看见了非要再说教自己半天,唉。

“喂——”

嗡嗡嗡——杂音回荡,微弱的声音渐渐清晰。

“喂——喂————”

嗯……大清早的……莫侍望望远处的扩音器,挑起了疲倦的眼皮。今天早上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这么反常啊?那要多懒就多懒的老太婆怎么弄起广播?哈——欠!莫侍拍拍嘴巴,心情糟糟的。

“喂——喔!有声音了!呃,吭吭——,通知、通知!期中考试第一名的同学来一趟校长办公室——另外千万别想跑。”

“那我就不重复了,拜……”

辛——

一声特有的扩音器嗡鸣声让所有人不禁牙根一酸,而后又戛然而止。

期中考试第一名去她办公室?

……虎头虎尾、毛毛躁躁,这样的人也能成了校长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不过不说还真忘了,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看那边大型公示板旁边围了密密杂杂的一大圈人……应该是了。

嗡嗡——叽叽喳喳。

从先前广播中回过了神来的学生们相互讨论着,让四周一片嘈杂。见此,莫侍没有丝毫想要靠上去的想法。成绩,这种从某种层次上划分人群的手段。也只有茫然无知的家伙才较真。

第一名去她的办公室?

嗯……那个老女人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那个倒霉蛋了。这次第一名也真是要倒霉了。嘛,怎么说也跟我没什么关系,赶紧去教室去补个觉。昨天看网页熬得有点晚了,估计还有人等着抄自己的作业呢?至于第一名什么的啦……

最右上角……

从嘈杂中漫不经心路过的莫侍,随眼向着高耸的公示板瞄了一眼……

第一名:莫侍

第二名:白墨

就说嘛,怎么可能和我能扯上关系……

“…嗯……”默默地停下了脚步的莫侍,拉拉斜跨的包带斜鄙地面,“第一名那个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

“嗯……”

“我好像就叫莫侍来着……”莫侍死鱼眼四十五度斜望着清爽的天空——也就是说,那个倒霉的要去校长办公室被那个老女人折腾的第一名就是我了?

“……”

WTF。

——我去年买了个表。

“请假……不,跑!”

噗——!

没等莫侍转身的步子落下,一侧的绿化带灌木丛中传来了一丝轻响。

“谁!”

刹那间莫侍眸中划过精光——锁定了那个方向。残影一闪即逝,隐约间一张自由落体的卡片映入莫侍眼眸!

微不可查的痛感,探向颈后,一根闪烁着毫芒的细针很快就出现在了满脸疑惑的莫侍的指尖。

这是——?

恍然间,眼前的细针出现了重影。

迷……药……?

光线暗淡,身体恍然间仿佛失去了联系,转眼之间地面迅速逼近……世界颠覆、晃动、而后化作了一片漆黑。

最后一刻,莫侍想到——这还是高中生该碰到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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