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仔细想想,无知是造物主赋予人类极有利于生存的一项能力。
无知者对未知的事物既可能迸发出无限的勇气,亦可能在触及危害前一刻撤回自己的脚步。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这般道理,知道的越多越会增加行事的不确定性,从而导致意料中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这又是墨菲定律的领域,人类从不缺少事后诸葛来总结前人的经验谈。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无知者行事的成功率会高于做足充分准备的人,如果这样,Lucky Dogs永远会压过Hard Tryer,这是很难接受的事实。不过这样也成就了现实:努力不一定能换来成功,否则这个世界只存在成功者和哲学家两种身份。
说了这么多,我觉得我的故事早该谢幕,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那么和旧世界同归于尽的我是不是应该可以在放逐之地安度余生?答案是否定的,我注定无法摆脱漂泊。
戴默,我的名字,希望各位可以记住这个不算难听的名字。毕竟,我也曾是缔造奇迹的推手,只不过这份奇迹实在是廉价到不忍心提起,如果有人愿意听我聒噪一段,权当是杀杀时间的话,我也可以试着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用我尚未得到救赎的口吻随意叙述。
高考后的假期,是疯狂的放肆,不过这仅仅是针对那些曾对学业同等疯狂的学生们。
擅长闲里偷闲的我,对高考后的假期并没有任何的期待,只是简单的重复着琐事的循环,这对那位黄海彼岸的文豪来说是难以企及的。不过即将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一切,哪怕只是日日重复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企图避开猛烈的狂喜 ,也难以避开悲痛的来袭。
百无聊赖的我,还有4个月成年的我,被网吧老板驱逐出来的我,准备换个场所杀死时间。
“哟,默哥。大中午头子在大街上瞎溜达啥啊?”
虽然很想漂亮的还击,但是惰性最后战胜了理性,只是随口回应了一句,就继续朝着不知名的远方走去。没错,刚才并不是陌生人在和我搭话,带头者正是我的高中同学们,只不过现在他们和我之间仅仅是同学而已,是义务教育把我们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如果不是不可抗力的作用,我可以省下回应的力气,也可以省下很多有害无益的感情宣泄,我讨厌与他人进行不必须的交往。
但是出于曾经共同在班级里共事的情分,我还是回应了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冷漠大多数时间要给礼貌让步。
走在前往不知名远方的路上,我时常驻足,理由很可笑,我总是会对来自街边音响播放的歌曲产生浓厚的兴趣,为了吸引顾客,他们一般也不会放什么那些阳春白雪,但总会有能够抓紧你心脏的旋律使你难以前行,就像拾荒者被略有价值的瓶罐吸引,必须要把它装进自己的口袋才肯安心。
我行走在人生的荒野,没有终点,亦没有起点。
杀死时间,在我看来是要找到使其迅速流逝的场所,然后将自己交给空虚。
图书馆,无疑是除去虚拟的网络世界外做适合放空自己的处所,但是这里却始终保留着致命的缺点,他早晚是会闭馆的,即使有借书这种延续的手段,仍然无法使得杀死时间的目的达成。
“先生,还有20分钟就要闭馆了,如果你需要借阅本书,请到一楼的借阅处办理借阅手续。”
这句话一个假期我就听了不下15次,你们不用提醒我也会在闭馆前10分钟准时离去的,因为再迟一点会错过最后一班公车,然而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的重复着例行的工作。
或许是很少有书痞在这里出现了吧,就像是猫儿在久违的逮到老鼠之后总要戏弄一番才把他开膛破肚后扔掉,有猫奴的供养它们怎么还会对老鼠产生兴趣?
之所以选择图书馆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这里全天冷气开放,我曾经在门边华表的信箱里投入“希望可以加入冷饮制作设备”的匿名信,但是看来他们是不准备接受我这个纳税人绞尽脑汁想出来提升游客感受的建议了。
“我说,你们这里的冷气是不是坏掉了,室内温度貌似都跌破20℃了吧,如此强烈的温差很容易得空调病的...”
但是很快我就识趣的闭上了嘴,从3楼窗台看见正在集结的警车,还有些许身着军装的人在将整个市立图书馆封锁起来,这样就很尴尬了,因为这栋楼里估计已经被某些并非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占据了。
“妈,我晚点再回去,晚饭不用等我......”
从来没有体验过被接连喜悦冲昏头脑的我此刻正在承受一连串的厄运,市立图书馆本就拖拉的无线网络此时更是断开了连接,中旬早已花超的流量,想想就心痛......
“你,和我过来,路上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否则......我就把你嘿嘿嘿......”
这是一位新来的图书管理员,从她整理书架的熟练程度就能看得出来,年级看起来与我相仿,可能同为高中毕业生,在体验下等人的生活吧。制服可以掩藏的只有外在,一丝不苟的淡妆和身上散发出的CK佛手柑香水味,说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谁都不会相信的好吗?
从三楼的员工楼道可以直接通到四楼的二战博物陈列室,那里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在M市,这里曾经有三个国家五个政权在此逐鹿,互相制衡彼此牵制,直到最强硬的力量获得这里的所有权,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位先生,请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我的律师很快就会下达律师函给你。”
“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要让人坐牢,就不能坐下好好谈谈嘛,说不定就此达成一段奇妙的缘分......这位女士,如果你再不松口的话,你就能够尝到新鲜的青年男性肌肉组织,我敢保证我半个月没有洗澡了!”
看来还是最后一句比较管用,出于对污垢的厌恶,这位新来的大小姐放开了与她牙齿紧密接触的我的手,其实也不是我急中生智,而是我确实半个月没有洗澡了,准确的说是13天。
说起来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不走运啊,短短的兼职过程中竟然能够遇到暴徒劫持人质这种只有在新闻节目里才能勉强遇到的大型恐怖活动,还一般是外国才会发生,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很少发生这发生这类事件。
“如果想被那群肌**子拉到一楼和那些人一样被枪指着,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但是请不要大喊大叫,这样你或许会被那些人注意到,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你至少也还算是个美人,万一那群暴徒里有喜欢平胸的呢......这位女士请立即停止你对我的肢体暴力!”
很快,她脸上的娇羞(?)就被另外一种表情替代,我一时间并没有读懂这背后的含义。就算是接受过应对这种情况的教育,也不会对此报以惊愕的神情,随后我感觉到背后被一阵热浪袭击,我该庆幸只有一个人在拿着一把九五式手枪抵住我的脊梁吗?
“老大,四楼搜查完毕,目标已经落网,随时可以收网。”
听完这些,我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想笑,一群暴徒竟然把挟持人质这种事说的如此正经,传出去让那些警察怎么好意思,就像我那个道德模范老爹,至死他都在被人当做偶像供拜,被人当做工具使用。
“大兄弟,不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顶在我身后好吧,很危险的,万一走火了呢......”
我双手举过头顶转过身去,满脸赔笑的看看这个比我还有高上一点胖上许多的暴徒,皮肤很黑,但是并没有任何的晒伤痕迹,像是长时间在外进行规律作业。那人看起来只是为了挟持人质才来到四层进行最后的盘查,不幸碰到了我们,没错,趁着那位大小姐将自己的证件递给暴徒的空档,我用刚刚喝剩的鸡尾酒瓶对着暴徒的后脑手来了一下,看着那人软绵绵倒下去的时候,我甚至有些不忍,所以颈部动脉还在有力的跳动,胖子的生命力就是顽强。
“你,你......你!”
我并没有理会这位大小姐的惊愕,这时候应该从倒下的敌人身上找到一切能派上用场的东西,这是RPG游戏的常识,不过正在我搜索出一件足以震惊整个M市的东西之后,两把微冲顶在了我的脑袋上,说起来也是,怎么能忘了这是团伙作案呢,还好趁着没有吓得尿裤子之前把那样东西藏到了裤裆里。
“如果我想要解释一下这场美丽的误会,二位兄台是否会抽空听一下呢?我刚才看你们这个疲倦的兄弟和你们老大报告情况的时候就很正经,是不是是不是?哎呀,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收起了比刚才还要谄媚的笑容,这两个主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看来今天注定要和死神打个招呼了。
“二位老大,请问这是哪个山头缺压寨夫人,下山来抓一个啊?”
我很佩服自己处乱不惊的处事风格,然而这时候只能用这么低级的哄骗技俩去试着得到想要的情报,毕竟如果裤裆里的炸弹被不负责任的引爆,会殃及整个M市的权力平流层。
“我女朋友长得还算可以吧,要不然二位老大在这享用一下,把我随手放了吧......”
既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决定使用更加尖酸的词语去刺激这伙人紧绷的神经,如果真的如同我的预想,说不定我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能够回家给那个什么家事都不会做的老妈做好一桌饭再上路。
二人还是无视着我的挑衅,直到来到楼梯间的门口,那位大小姐抢先一步撤了出去,随后是一个长相阴柔的小哥来到了我的面前,阴鸷的表情和微扬的嘴角,拜托了导演,下次找演员也要找个专业点的好吗?
“兄弟,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有些话说出来是被人灭门的......”
这个意犹未尽的挑衅,作为装逼效果我给你103分,一分尊重一分理解一分父爱,不过无论如何在心里藐视对手,一顿毒打还是踏实的落在了我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街头混混最爱的部位:脸,脸,还有裤裆......
“兄弟,来年这个时候,希望除了我还有人能记得给你烧点纸钱......”
看来已经是习惯性装逼了,每句话都要拉长尾音加上意犹未尽的威胁,如果我以后的孩子也像这样说话,我估计要把他打到他妈妈都不认识他,前提是我还有机会逃出这场浩劫去和这孩子的妈妈相识相知。
一楼是市立图书馆的密集书库,一般游客都是从汉白玉台阶进去二楼的大厅再去往各科室阅览,此时暴徒挟持着工作人员和其他倒霉的游客在二楼的大厅和外边的军警代表谈判。尽管被打成猪头,下体还被打的近乎没有知觉,还是听到了外边谈判的只言片语,看来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移花接木李代桃僵啊。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是否曾珍惜生命的每一份惊喜,只可惜从今以后,一切幸福都将要与你无缘。你可以选择怪我,也可以选择怨恨这些不知变通的军警。他们既然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那么我们就要施展一下铁血的手段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决心,玉既碎瓦又怎能全?”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早已无法链接的无线网络,哪怕在死前一刻能够和那个女孩说一句“我喜欢过你”也好,不过貌似这是个伪命题,因为以他的能力就想要剥夺我的生命,还是太过于乐观。
“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平静的接受死亡的降临。”
没想到黑手竟然选了这么一个逗逼来到台前去完成这么宏伟的一出闹剧,实在是太过草率。一把观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的镀金柯尔特抵在我的太阳穴,真的要拿这把玩具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吗?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不过不由得我过度审踱,枪声就已经响起。
“你们的代言人不小心走火打死了自己,那么就请导演出来,要不然这出戏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不得不说,在杀人之前要做好被反杀的觉悟,貌似是某部动漫里的经典台词,管他呢,反正错的不是我是世界。我就这样拿着染血的镀金柯尔特再次走进了大厅,那些在我被送出门或放松或可惜的VIP级观众此时仿佛看到一只磨牙吮血的怪兽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毕竟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刚刚用这把左轮手枪结束了一个人类生命的怪咖,这个世界貌似还是尊重“人被杀就会死”的铁则。
“不愧是戴家的家长,蔺某还是低估了M市四大家族的魄力与实力啊。”
从经理室缓缓走出的新任市长蔺廉卿验证了我所猜测的一切,不过这并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毕竟在龙套退场后,主角之间的交手才是一出戏剧的高峰。只不过,我也应该是下场的龙套,此时却站着了主角应当立足的地方,真是个恐怖的故事。
“这出戏既然已经被阁下看破,那么就不存在继续下去的意义。蔺某告辞......”
我去你大爷,这就走了?!!你的这些队友就被你卖了,这些可都是你从N市卫戍区找来的新兵蛋子,你说扔就扔是不是有点不太道义?!!此时看着那个阴柔小哥懵逼的嘴脸,我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这条老狐狸早就预测到了这出闹剧可能的走向,时刻准备过河拆桥把背后的千军万马留给我去处理,无论如何他都是想要除掉M市的灰色领域,真是闷声搞个大新闻。
“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留下自己与这些被哄骗的暴徒,此时的我心中正在进行人性的取舍。
“戴家家长,我们都是一时糊涂才听信了蔺老狗的诡计,这次的冒犯纯属是被奸人挑拨后的误会,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们这条命可就握在你的手里了!”
我最怕听到的发言很快就不差一字的传向了我的耳边,我不是不想救你们,是实在没有办法,要知道......
“兄弟们,别和这个怂包服软,蔺老板不会扔下我们的,我们可以从后门.......”
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真的以为这个国度没有法律了,事到如今还在幻想着全身而退的戏码。
“你们知道刚才你们的行为是什么吗?挟持人质,公开威胁政府,私自动用军备武器,哪一条都够你们未来的人生在监狱的高墙里度过。”
我没有拯救他们的义务,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次他们把这个东北边陲小镇的天捅了个窟窿,我不是女娲,更没有补天的五色神石,眼下最好的情况就是让他们去自首然后用他们的证词洗刷我的行为。
“你们,去自首吧。我会拜托宋局好好查明你们的案子的。”
看着他们煞白的脸色,我知道或许让这些20岁刚出头的新兵蛋子去向外面那些荷枪实弹的军警官兵自首基本等同于让他们自杀,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时候只能靠合法的手续去争取宽大的处理,即使我是这个城市名义上的掌权者之一,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听起来很厉害但却无法带来任何实际收益的虚名。
“现在两个选择,一是你们自己去向那些军警投降,二是被我告发后被军警逮捕。”
这个时候我深知鱼死网破的危害,但还是向他们阐明现在的利害关系,他们手中的枪已经失去了对准我的能力,这时候该解决一下混在人质堆里的某位记者朋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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