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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这里后的一个星期,总算是开学了。
而这期间值得一提的有两件事情——
第一,就是那些野猫真的很准时,每天早上四点半就会出现在阳台边叫嚣,而且不论我怎么驱赶都无济于事,只能用猫粮去贿赂它们,这导致我的作息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地被调整到了晚上九点到早上四点半。
第二,我发现我买的窗帘完全没能起到作用。因为坏掉的不只是窗帘,而是整个滑轨。这意味着我需要先把滑轨拆下来,重新安装一个上去。但是显然我最近并没有那个闲工夫。我还忙着在这个新的城市办理各种各样的证件和手续。因此,我不得不进入了这样被人“偷窥”的状态中。尽管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我还是每天因此而迫不得已要尽量把时间留在户外,只有夜深人静,没有光照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家里呆着安心。
就这样,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里面,我不得不养成早睡早起和拥抱阳光这两个原本和我搭不上边的“恶习”。
至于开学,一如既往的顺利。我凭借着多年修炼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人畜无害的外表很快就与同学们打成了一片。
我喜欢说谎,但是在人际交流中不能够一直说谎,否则就会让自己用谎言精心编织的人际网毁于一旦。所以在周围的女孩子问到我的住处时,我实话实说了。
结果这个举动却招来了巨大的反响。
“……诶诶!你居然……住在那里吗?”
“阿潜,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哦——学长学姐他们说那个地方死过人诶!”
那种破事儿我当然知道啊,你们是没大脑吗?
我笑着回应道:“啊,其实前任房客是死在外面的大桥下,所以并不算什么凶宅。真是抱歉,之前没说清楚让大家担心了。”
而我住在这个鬼地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和我同专业的白痴大二的耳朵里。而他们对这件事情似乎了解得更加详细。
“唷,你好啊新来的!”
一个头上像是被炸弹炸过的家伙冲我招了招手。
“……哇,学长……你的头发有点帅啊。好潮啊!”我看着他怪异的发型,憋住笑。
“诶?是嘛?我还担心不好看呢。”
“不会不会,超适合的。”我继续奉承。
“嘿嘿,小伙子有点眼光——你就是阿潜对吧。”
“是。居然能够被学长耳闻,我真是荣幸。”
“听说你现在住在‘槐序’的家里啊。”
“回序?”
这算是我第一次听到曾经的房间主人的名字了吧。
“写作‘槐花’的‘槐’,但是念做‘回’。好像和‘槐’是两个姓氏。”
你对这种无聊的知识还挺在行的啊。不过托你的福,我也算是对她的名字有了比较具象的理解。
槐序啊?
我记得槐树会在夏季开花,因此古人又称夏季为“槐序”。
大概她的父母是希望她“生如夏花之绚烂”吧。
我倒是觉得“死如秋叶之静美”更符合她的命运——好歹她在选择自杀时没有狼狈地从河里挣扎上岸不是吗(笑)。
而从这个男学生的语气中,我听出来了这个“槐序”似乎在他们的年纪还算有名。
“那位槐学姐在学长的年级很有名吗?”
听到我的问题,这个男生就像是在夸耀某种成绩一般,洋洋自得地说:“那可不,不然为什么她死了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人尽皆知啊。要知道,我和她可是一个专业的啊。”
说的好像我不是一样。
“一开始大家关注她,有两原因:一是因为她和一个女生在游泳课上面居然因为不会水而呛到了医务室去;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她长得还不错,准确来说——是长得相当好看!当时好多男生和她告白,结果她一个都没有接受,甚至面对别人的心意,她连一句话都不说,搞得好多人尴尬,恨死她了。”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猜他一定也在此列。
“后来才发现,她不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不愿意和周围的人讲话,平时也是闭口不言,对你的话爱答不理。待在她身边的人都浑身不自在,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学校里面最孤单最阴郁的代表人。”
但是,这并不至于让她变得一副“人尽皆知”的状态吧。反倒是这样才会让她不容易被人注意才是。但是,我也算是理解了她的房间里面为什么会摆放那么多没用的娱乐设施了。
像这样拒绝现实,逃避到虚拟世界去的家伙,差不多都是如此的吧。
“不过,她真正出名的原因并不这么简单——她出名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她没事就喜欢穿些奇形怪状的衣服来学校上课!”
“……这倒是有点惊人啊。”我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态度。
我想起了在她衣柜里面看到的那些服装,我还以为她只会在特定的情况下穿出来,结果居然是她的日常装扮吗?
果然她已经病入膏肓,连现实和虚拟都分不清了。
这样精神错乱的家伙,会自杀也正常。搞不好她的自杀动机是以为自己死了就能前往另一个世界了吧?哈,想想都觉得滑稽。
“而且啊,”这个男生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来:“据说——她还在进行**。常常把别的男人带回家里。”
说完这句话,男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有些心慌意乱地说:“……哎呀呀,不好意思,这只是传闻罢了。我都忘了阿潜你还住在那里。”
“没事的学长,我才是要好好感谢你提醒了我这件事情。让我想起来房间或许需要消毒——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感激地说。但是心里却犹如吃了屎一样难受。
要是真的如他所说这是事实的话,那我要考虑换掉整个床板了。
“嘿嘿,没事没事,小事一桩。”大二的立刻被我哄得开心,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而是周围的同学都有这个念头。因为我们不止一次地看见她和其他学校的男生或者成年人单独在商店街相处闲逛。”
“当然,单凭这点我们并不能断定她在挣不干净的钱。不过,你仔细一想。她没爹没妈,连个什么亲戚朋友都没有——这是辅导员那里打听来的——哪里来的钱来供她开销啊?”
这样一说还有点道理。她卧室里面的那些东西一看就得花不少钱,而且平时的生活费、学费,都是不小的开支。如果真的是没有父母养育,就算是家境丰腴也经不起她挥霍。而且如果真是有钱这样浪费的话,也不至于蜗居在我住的那种小房间里面了不是吗。
所以他们的这个推断并不是没有道理。
“……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是聪明啊学长,我完全没想到诶。”我奉承着说,脸上洋溢着佩服和崇拜。
就在我看着那个傻子被我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我察觉到了我的斜方向传来了一阵尖锐的视线。
我打了个激灵,冷汗冒了一身。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从小到大,我就是因为这种目光才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毫无疑问
,我刚才是被谁审视着。
我一回头,却没有发现那个盯着我看的人的踪迹。
然而这样的视线之后也一直连续了好几天,不时地投射在我的身上。
2
回到了我住宿的地方之后,身心俱疲的我本来想要倒头睡在床上,但是想起今天的对话,我又不得不重新站起来。
话说回来,要是那个女人真的带男生回家过夜的话,酣战之后的那个男人被野猫吵醒的话,估计会被烦死吧。
呆在人多的地方真是累。今天我也没能成功卸下自己的伪装。虽然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享受并且觉得轻松。因为我还是打心眼里面讨厌人多的地方。
虽然同学的聚会我必定会到处,任何的集体活动也会去参加,但是不代表我真的乐在其中。这对于我而言是必须的生存方式。
而这样的生存方式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在我还在幼儿园读小班的时候——大约四岁。别怀疑我的记忆力,对于那件事情我记得相当清楚——我和一个同龄人发生了争执,为了一件玩具大打出手。而当老师走来的时候,他竟然立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而我只是傻乎乎地愣在那里,甚至还喜滋滋地拿着抢到手的玩具,炫耀着胜利。
毫不意外的,老师只批评了我一个人,然后作为惩罚,把玩具交给了那个家伙。不仅如此,从那之后,每个老师都开始对我有所偏见,同学们也因为我把人打哭而疏远我。
这件事情给了幼年的我一堂深刻的教训——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社会,并不会因为你的作为而给予你客观的结果和评价。要想得到好处,很简单,那就是在别人眼里做好事就行;而坏事,只要不被发现,就永远不会迎来惩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愚蠢而不讲道理。
因此,我学会了伪装和讨好别人。从那时开始,我的人生变得异常顺利。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又开始觉得无聊了。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晚上六点半,距离睡觉的时间还很早。于是我继续开始探索这个尚且不熟悉的房间。
事实上,我要解决的问题还有一件——那就是每天早上四点半醒来,喂过野猫之后,还空闲出来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在距离上学和睡觉之间的夹缝实在是过于鸡肋,我想我必须找点事情做。至于晨跑锻炼我是不给予考虑的,因为这个公寓的太阳能热水器保温效果稍微有问题,似乎要等到中午过后才有热水可用,而我既不能冒着感冒的风险冲凉水,也不想顶着一身的臭汗去应付一整天的学习和人际交往。
逛来逛去,果然还是把视线集中在了卧室里面。能够打磨时间的东西,有书和笔记本电脑。而我对电脑和电子游戏也不感兴趣,甚至说我对网络都没有常人伴随的那种依赖症。原因很简单,现实的人际交往已经让我费劲了心机,我可不希望这样的交流还要在学校之外渗透进我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糟糕。虽然现在的网络信息很发达,但是更多的是无效交流的废话,根本不能给我带来实际的利益和人缘。而且网络交流让我感到手足无措,因为我甚至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看不到他的表情,让我怎么去讨好对方。
所以我把目标集中在了书架上面。
而我在书架上面寻找了一番,发现这里除了书籍之外,还有不少笔记本。应该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生前写下的东西。我对其中的内容并不在意。不管里面是日记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理由让我对一个死人的记忆产生兴趣。
我翻阅着书架上的图书,大部分书籍无聊透顶。就不能有点讲心理学或者社会学的书籍吗,或者别的什么科普类的书籍也好,这样能够让我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有所谈资,而不至于和那些烂在家里的臭虫一样,一开口就说“唔呵呵呵,我给你说,昨天我看了一部番,我老婆贼可爱”。
那样的家伙我估计离这个女人的下场也不远了。
“……真无聊……”
我不耐烦地把手里的书塞回了书架,而就在这时,书架的一侧有一个文件夹一样的东西滑了出来,跌在地上。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本相册,而且有一张照片也飘在了地上。
我捡起了相片,照片背面的时间显示为拍摄于一个月前。一看,发现相片中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上了年纪,身材鞠楼但是健硕有力,头发花白,笑容可掬,一副慈祥的模样;另外一人年纪和我相仿,靓丽的眼角和柔顺的长发正彰显着青春的美好年华。
老人我没有印象,也不可能有印象。而至于那个女孩的话,如果说她就是槐序,那么我真的感到难以置信。不仅是因为她漂亮得有些意外,更是因为在这日出的背景之下,这两人都露出了无比幸福和真诚的微笑来。
这种笑容让我有些压抑和害怕,就好像自己的暗面被阳光刺痛了。我自认为一辈子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同样的,我也不相信一个快要自杀的人会露出这么阳光的表情。
但是我翻看了其他的相片,确信了她就是已经自杀溺亡的槐序。相册里面除了有她自己的笑脸和夸张的cos照之外,还有那群烦人的野猫,以及我们学校的角落,和这个城市的其他美丽景象和人物。
我不知道她是从何选择的角度,才能够从平淡甚至冷冰冰的世界中拍摄出这样的氛围来。不得不说,她的照片很有感染力,就好像努力拥抱阳光和幸福的人在一边奔跑一边朝你打招呼。
但是我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她收集的电影和书籍——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真的如她相册里一般鲜艳。
3
今天早上我也毫无疑问地被“辛勤”的野猫们吵醒过来,例行公事一般地开始给它们“发工资”。
等到最后一只长尾巴离开,我又一次陷入了空虚当中。
这时我想起了昨天捡到的那张相片,我回到卧室,拿起来一看,明白了我会在意这张照片的缘由——画面的背景说明了时间和地点。时间正是我喂完野猫的这个黎明,而地点离这里不远,在小区外面的一个十字路口。
从背后的陈列我能够看得出来,这里是一个早点铺子。
或许是闲来无事,突然觉得大清早地跑去吃上头一锅早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出门,没走几步就走到了相片中记载的那个地点。果不其然,一个老妇人正在动作迟缓地打理着早点铺。感觉她动作有些吃力,似乎缺个帮手。不过,好在并没有别的客人,她一个人也应该忙活得过来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槐序的什么人呢?从照片看得出来她们关系不错,但是又不像是亲戚。
罢了,这也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不过是来吃个早点罢了。
“婆婆,麻烦您准备一根油条一碗豆浆,谢谢。”
听到我的声音,老太婆用有些浑浊的眼睛瞅了我一眼,似乎是在上下打量我。这个姿态无疑让我紧张了起来,让我不得不回忆方才的语调和表情有没有不妥。
她因为年老而身材鞠楼,远远看去,围着围裙的她就像一只大铁桶。圆墩墩的,但是却很有气势,丝毫没有老人的弱势感觉。感觉和之前在照片上看见的判若两人。
对方咂了咂嘴,不耐烦地说道:“……要吃东西就过来帮我一把。”
“……啊?”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结果对方看我愣着,于是训斥一般地拿起擀面杖在我屁股上敲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对我说:“还愣着干嘛!想不想吃早饭了啊?!”
我出来吃个早饭还要我自己动手怎么着?!
虽然感到了莫名其妙和生气,但是碍于一直以来的习惯,我没有因为这个老东西的提议而一走了之。
“……那么,婆婆,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我礼貌地笑着问。
“去,把这坨面和了。”
竟然要从这么初始的地方开始吗?!
但是我也只能面带着僵硬的微笑动手开始做。
然而并没有下过厨的我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就被这个臭老太婆用擀面杖敲了不下十次。
“停停停!重新和面!你这要是能够吃下肚子,还不如去当一头猪!”
“你会不会擀面!啊?你是不是得过小儿麻痹啊?”
“看看你这动作!是打算把手和面一起炸掉吗?!”
“豆子去洗了!快点!”
而面对她的严厉指责,我只能带着麻木的笑容来回应。
等到油条出锅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后背发麻了。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来,把油条捞出来之后——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在整个制作过程当中,老太婆除了监督我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把油条盛放到了碗里,端到了她面前。
“婆婆,您看这样行了嘛?”
敢说不行的话我就宰了你哦?
老太婆用眼角撇了我一眼,说:“哼。作为第一次下锅来说,干得还不错,但是和槐序相比可就差太多了。”
果然这个死老太婆和她认识,看着她那张刁钻的脸,我实在不能相信她可以像照片上面一样笑出来。
“您认识槐学姐吗。”我问道。
提到了槐序的名字,老太婆凌厉的目光忽然变得柔软了,甚至能够看到泪光在隐约闪烁着。连续叹了两大口气。
老太婆自觉失态,立马拿手醒了一把鼻涕——喂喂,你那可是要做饭的手啊!
整理了一下仪表之后,她又开始用浑浊但是圆鼓鼓的眼睛瞪着我,说:“你就是刚搬到她屋子的那个家伙吧?”
被她这么一问,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婆婆。请问——她是您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员工。”老太婆回答。
就这么个小破摊子还需要员工吗?
“你看我这把年纪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理的过来。”
那你就不能滚回去乖乖养老吗!?我看你也没有寒酸到必须以此谋生的地步啊。
“……哎,她这下不在了……我一个人可难过了。”
但是我也只不过是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还望您节哀顺变。毕竟槐序小姐的确生活得很不容易,”
孤独、社恐、贫困、**,几乎每一条都能够带来足够的自杀动机。
我接着说:“所以,会产生轻生的念头也是迫不得已……”
“轻生?!”
结果我的说辞还没来得及说完,老太婆就举起擀面杖给我的屁股上又是一下。她似乎非常生气,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一副要把我活剥生吞的模样。
“要是谁还敢在说这样的话,我老太婆就把他剥了皮下油锅!”
……你开心就好。
老太婆气呼呼地拿擀面杖指着我的脸,说道:“小子,你听好了,槐序她是绝对不可能产生自杀的这种想法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娃子!”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别听其他人瞎说!要知道,当初不是因为她,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埋到地里去了。”
这种好事儿怎么就没有发生呢。
“当初我推着车在路上被一辆破四轮蹭翻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多亏了槐序她把我送到医院去——像她这样整天拿着小相机东拍西拍,笑哈哈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去寻死?!”
“……是……是这样吗……”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老顽固,我有些不知所措,悻悻然地点了点头。
她的描述中,槐序的形象毫无疑问和学校里面的人所说相差得太多了。一个阴沉沉,脑袋不正常最后自杀的**妹,在她口中怎么就成了开朗大方的邻家女孩儿了?
“她啊,一定是被谁害死了!被谁推到河里面的!而这帮混蛋记者,非要说她是自杀,去污蔑她……不可原谅!那帮吃干饭的警察也是……草草了事,这样,怎么对得起人家……”
老太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激动地攥紧了手里的擀面杖。看着那颤抖的擀面杖,我有些害怕地站远了,生怕被再敲上一棍。
虽然我认为,被人推下去实在微乎其微,毕竟大桥是有护栏的,想要把人从那个地方推下去还是有难度。
因此我也只不过认为这是老人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罢了。
虽然我否认这个老太婆的猜想,但是我还是安慰道:“……婆婆,您别伤心了。”
老太婆又拿另一只手擦干了鼻涕——这下可好了,她的两只手都脏了。谁要是再来吃早饭可就遭了秧了吧。她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潜。”
“好,王潜,从明天开始,你就来我这里打下手吧。”
“……哈?”
“你那是什么表情,既然槐序不在了,你就来给我帮忙啊!又不是白干,早饭钱你不用给了。”
说的好像我很赚似的?
“而且你每天也被猫吵得睡不着不是吗?槐序给我说了,每天早上她都要喂养小区里面的野猫,这都是天意——你来就是了。”
就这样,因为我的一时兴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家早点铺子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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