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猫咪吃油炸食物真的好吗?”
我看着完全沉浸在食物中,一脸幸福模样的小黑猫。想必它一定早就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
“小迪还记得这只猫咪吗?”这个时候,正在给小猫喂食物的柘榴突然问我。
我被这个问题的突然性给蒙住了,随后仔细地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这个小黑猫……好像的确是见过来者……”
那是在同好会的各位在这个公园取景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时候奈亚还表现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猫奴”,还有对此过敏到了不可思议的黛叶。而那个时候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才对。
没想到在今天还能再见到,真是巧呢。而且已经从喝母乳成长的可以正常进食了。
柘榴盯着进食的小黑猫,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满足感:“慢慢吃……薛定谔。”
“……薛……?”我被这个名字给噎住了。
“是啊,想薛定谔是一只不确定的小猫。”柘榴回答。
“不确定的小猫?”
“薛定谔也是被神大人遗忘的一个角色之一呐。在那边的世界当中,薛定谔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这样被人们忘记了。但是在这里,薛定谔再一次出现了——就和柘榴一样,是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角色。”
我一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直到一阵寒风吹过我的身体。
樱花开的时节,在夜晚中还是有点寒冷的——
啊,原来如此。
除了小黑猫之外,我没有看见它的同伴们。而且看它瘦骨嶙峋的样子,似乎日子很艰难。
我第一次见到这只小猫的时候,是在寒冬中。那时候,我们发现了公园里面受伤的大猫以及她的孩子。如果没有我们的救助的话,野猫一家是不可能撑过这个寒冬的。
而如今,这只小黑猫还在,但是它的同伴却不知去向了……
“……也就是说……除了它之外……其他家伙还是没有撑过去吗……”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猫,我突然有些难过。当初为什么没有对这一家子多一点关怀呢。
如果今晚没有恰好路过此地的话,小小的黑猫可能就撑不过去了吧。
小猫的生死居然是由我这个旁观者来决定的……
还真是讽刺呢。
和薛定谔的猫真是如出一辙。
看着静静喂食的柘榴,我问道:“……拿它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吃饱了的小猫也伸了一个懒腰,虎头虎脑地朝我这边爬了过来,在我的脚边蹭了蹭,大概是在它母亲身上学来的,讨好人类索要食物的方式吧?那装模作样的动作有些可笑,而且一不小心就双腿交叉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摔在我鞋子上。
“……”完了,似乎有点可爱过头了。
这时,柘榴也朝我投来了些许期待的眼神,似乎是在央求我收留它。
本来我我还觉得它只是滑稽,但是我仔细一看,才明白它步伐为什么如此摇晃——除了因为长期不良而步伐不稳,更是因为它的关节似乎因为冬天的寒风中冻伤了。突然间觉得更加心疼。
但是我犹豫了一会儿,摇头:“……我不会养猫……”
其实比起说我心硬,倒不如说是懦弱。奶奶家里养过一条大黄狗,和我关系很好。后来它死了,我哭得可伤心了。那种失去的痛苦滋味让我感到畏惧——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不要产生感情就好了。于是我再也没养过宠物。
而且我在生活中属于比较懒的那一类。更何况这样有过伤势的,更得花心思去照顾,更不适合我。
柘榴则补充了一句:“没关系的,小迪只要帮薛定谔提供一个居住的空间,柘榴会来帮忙的呐?”
为什么是我来提供啊……
“既然如此,你不如自己收养它好啦?”免得大费周折。
谁知柘榴拒绝了:“……不行,柘榴没有住的地方可以收留薛定谔。”
“……”我挠了挠头,看着一脸期待和讨好的小猫。
最终我还是不忍心把它就这么扔在这里不管,于是我只能妥协到:“好吧好吧,就暂时留在我家里面,可以了吧。”
找个时间,和黛叶她们商量一下,把它送个更合适的主人吧。虽然柘榴说了自己要来照顾小猫,但是我并不抱什么希望。
听到我的话,柘榴突然笑了出来……
不,她并没有笑,依旧是呆呆的表情——错觉吗?我刚刚好像真的看见她笑了出来啊。
她朝我低下了头来,说:“非常感谢小迪……呐。”
然后,她直起身子,说道:“而且今天小迪可以陪柘榴约会,柘榴也非常感激。”
“哦哦。没事。”
说到底也只是吃个饭而已,也没让我请客。
我摆了摆手,随后想起了更加重要的事情:“……那么,储存卡,可以还给我了吗?”
听到我的话,柘榴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校服口袋,把用纸巾包好的储存卡片递给我:“很抱歉,小迪,柘榴必须用这种奇怪的手段来赢得这个机会……”
我苦笑着收下了储存卡:“没事——从今以后,我们就算是熟人了啊。”
而这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收下了储存卡,明天就能给电影来一场杀青——
而在那之后,我和同好会的另外两位,很遗憾地将要道别了吧。
想到这里,突然有些伤感。
我从地上抱起了软乎乎的小猫,它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来。
柘榴向我低了低头:“那么小迪,明天再见。”
看到她突然回头就走,虽然我也不是一定要送她回家,但是我突然想起了她刚刚说的话。
“……等等,柘榴。”
我叫住她:“你不是说……你没有住的地方吗?”
柘榴想了想,说:“没关系的,昨天柘榴就是睡在网吧里面。”
“……”真的假的啊?!
2
本来我还不能确认她话里的真假,直到我悄悄地跟着她的步伐,亲眼看见她钻进了一家网吧的包间,然后熟练地找来了被子和洗漱用具……
而约会之后让一个女孩子睡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是正常人都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吧。
于是我一把将已经快要睡着的柘榴从薄薄的被子里面抓了出来,接着提出来暂时收留她的方案。而柘榴也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所以这个大得有点空虚的屋子里面难得地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上一次这里有别人的时候,还是同好会的四人在这里举行“跨年祭”。说来,那个时候我正好在和奈亚交往来者,所以回想那三个人明争暗斗的模样,当时觉得头疼不已,现在想来还蛮温馨的。
我家里还有多余的房间,于是我稍微打扫了一下,然后领着柘榴进入了房间。
“怎么样?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将就一下吧?”事实上我确信这里比普通酒店住起来更加舒适。然后我递了一套全新的睡衣给她:“这个给你,房间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热水也是定时烧好的,随时可以洗澡。”
“洗澡……呐?”听到我的词尾,她像是在思考是似的偏了偏头:“福利?小迪想要福利吗——柘榴的入浴镜头之类,呐?”
“啊?”我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毛。
“福利——故事里面,不小心闯入了正在换衣服的柘榴的浴室——”
说找到这里,柘榴面无表情地做出了双手抱住身子的动作,然后有气无力地“呀”的叫了一声:“这样的情节有助于亲密度提升?”
“不不不……既然都是独立卫生间了那种偶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吧?”
要是故意闯到别人房间的浴室去,那就不是偶然了,而是犯罪。
“是呐……真遗憾。”她就像是煞有其事一般地叹了口气。
这时,我看着刚刚从她怀里跳到地上的小猫打了个呵切。于是她又抬头问我:“小迪,薛定谔饿了的话,能够用屋子里的餐具呐?”
“哦,可以啊,你能帮我照顾它再好不过。”我把小猫递了过去。
柘榴接过后抱在怀里,点了点头,随后便朝我微微地弯下了腰:“谢谢你,小迪。”
看来她还是懂得礼貌的,虽然脑子很脱线,单只是这样短短地接触一下,就难免产生了好感来,说明但不是个坏女孩。
我耸了耸肩,让她安心休息,随后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我打开的电脑,开始每日例行公事一般地浏览网页,然后打开了电脑文档,开始自己的写作。
写作是我的兴趣,事实上我还没有把它作为未来职业的打算。毕竟和那些在这条道路上努力的人们相比,我还尚且欠缺努力和野心。
而今天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灵感,于是我打开了正在拍摄的电影脚本。
这是一个励志型的校园故事。虽然我很少写类似的故事,不过在黛叶的要求下,我还是最终把故事完成了。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先天患有疾病的少女,为了追求“普通的恋情”,不让自己成为一个“特殊的病人”,打算追求田径部的明星队员。于是在不起眼的田径队员男主的帮助下隐瞒了病情加入田径部。她最终排除万难来到了决赛,却因为突然病情加重而不得不回到轮椅上。但是她的精神已经深深打动了周围的人,也再也没有人认为她是个“病人”。虽然没能成功追到当初喜欢的人,但是一直陪伴她的男主最后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与她走到了一起。
算是个不太新颖的题材,但是好在黛叶流畅充满感情的演技,让整部电影的气氛都上升了很多,加上奈亚的镜头设计和后期能力,目前的片段都还是相当感人的。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房门外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以及厨房里面的叮当声。想必是柘榴正在用厨房里面的东西吧。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而当我看见了上面的姓名时,毫不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喂,小迪,在干什么呢?”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黛叶富有活力的声音。听见这充满治愈力的嗓音,我顿时感觉心旷神怡,好像几个小时的疲劳也扫空了。
我不由得露出了放松的微笑。据说对着电话微笑的话,那边的人是能够感觉到的——至少我能感觉黛叶此时在微笑着。
“啊,黛叶啊。我已经到家了,正准备休息呢。”
“和柘榴小姐的约会进行得如何?有没有很顺利啊?”
就像是个聊八卦的朋友一样,但是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于是我也以玩笑回应:“哦哦,挺好的。柘榴是个好女孩,感觉有交往的价值哦?”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噗嗤的笑声:“哈哈,好好,我知道了——做好了被我拿柴刀砍死的准备了?”
“啊啊,是啊。脖子都洗干净了。”我们打笑了一会儿。
“对了,柘榴的家是在哪里的啊?”
一听到黛叶的这句话,我突然哑然了——
要不要告诉她柘榴今天寄宿在我家里的事情呢?
……如果被她知道了会很糟糕吧……但是说出去感觉也会让她生气呢?
“小迪?”电话那头传来了有些疑惑的声音:“你还在吗?”
“……哦哦,还在呢。”
仔细想了想,我还是不要告诉别人好吧,关键时刻节外生枝不好吧。
和黛叶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呵切声:“啊啊~”
“……有点困了,我先挂了啊。”
“哦哦,晚安。”
“晚安。”
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草草浏览了一遍之前写过的剧本之后,我房间的门突然被谁给打开了——哦不,想都不用想,打开房门的人正是柘榴。
我叹了口气,果然在一定程度上她还是缺乏礼节的常识。我转着椅子,朝向她:“柘榴,下次进入别人房间的时候,你记得敲……”
我刚开口,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住了。
只见柘榴端着一个从我厨房拿来的白瓷盘,里面盛放着用生疏手法切好的水果……当然,这些小事根本不可能成为我目瞪口呆的原因。
我之所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柘榴此时围着围裙——
有且只有围裙……
至少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是看不见她身上有任何其他的布料。光滑的皮肤就这样暴露在台灯下,显得晶莹剔透。
我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她真的除了围裙什么都没穿——这种冲击力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我甚至紧张得快吐了出来。
“小迪,”直到她叫了我的名字,我才惊醒:“小迪,吃点水果,呐?”
我慌忙地把脸别过去,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朝着身旁大喊:“……你那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啊!?”
“围裙……呐喲——**围裙,呐?”
不要说出来好不好啊!?
“……为……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啊?!”
“勾引,福利,留给柘榴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柘榴要强行逆转局势,呐。”
不管她在说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她似乎是在观察我的神情,然后听见了她日常因为不理解而偏头的发丝摩擦声:“小迪,不喜欢吗?”
“哈?……不,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当然,一定要我选的话,肯定不会是不喜欢。
柘榴稍微地顿了顿,继续说:“柘榴的身体很漂亮的呐喲?是神赐予的身体,但是因为太普通,所以是很普通的那种漂亮——皮肤光滑,身材也很匀称。没有克苏的那种胸口华丽的伤疤,也不是奈亚那种精巧贫乳,也不是黛叶的惹眼**——”
……那三个家伙各自最在乎的东西听你这么说出来……会很苦恼吧。
……她怎么知道的?
“所以,不想看看呐?”她的声音还在不远处回荡,似乎已经接近了我的办公桌。
我更加不敢直视她地说:“……不……算了吧,拜托你赶紧回去行不……”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真遗憾——小迪……性冷淡……”
“你怎么就能得出这么个结论啊?!”我被她冷冰冰的语气刺痛了。
“我只是有很有操守而已!我对女生还是正常的有兴趣的哦?要不要翻看我的电脑硬盘啊,保证让你目瞪口呆!”我因为恼羞成怒而把不能说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但是她却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玩笑,的呐?”
冷漠简直就像是在审问我的人格。
“……我……我也是……开玩笑的。”
对不起我真的辨认不出你在开玩笑。
我叹了口气:“总之……要和我见面的话,请你乖乖地穿好衣服。”
柘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柘榴知道了——小迪不喜欢女孩子的**。取向,奇怪?”
“……你这个结论……”听得我想打人。
但是我暂时没有勇气去直视对方与其争辩,只能暂时承受,并且直勾勾地瞪着屏幕。
这时,柘榴向我这边又走了几步,然后把水果盘放到了我的面前:“柘榴知道了,不过,还是希望小迪能够吃掉这些水果——熬夜,辛苦呐。”
排除她奇怪的方式,这番好意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我点了点头:“哦,真是麻烦你了,放桌上吧。”
我这样想着,听见了柘榴一点点退出了房间,我低下头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水果。
不过……
她到底是脑袋脱线到了什么程度啊?如果一直这个样子,那她的生活也太危险了吧,要是遇上心怀不轨的人,岂不是人生就完蛋了?
水果虽然切得不好,但是却贴心地放上了牙签。而在我伸手的瞬间,视线突然被白瓷盘边缘的猩红色给刺痛了。
“……这是……”毫无疑问,是血。
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当当当的跑出了房间,看见厨房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厨房水池边,呆呆地把手伸进水龙头下面冲水的黛叶。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蓄水池里面的水位一点点抬高。
而她的身上还是那样一副不堪入眼的打扮,但是我此时也没有考虑太多,直接从卫生间里面抓了一条浴巾披在了她身上,盖住她的身体。柘榴被我的动作吓到了一般,抬头望了我一眼。而我则直接把她的手从水池里面牵了出来。
“手指割破了别一直拿水冲,会感染的。”
我从厨房另一侧的柜子里面找到了消毒酒精和纱布,她也乖巧地随着我放下医疗包而蹲坐在了地上。先把她的手擦干净之后,我稍微地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还好不是很深,虽然出血有点吓人,但应该用不着去医院打疫苗。
我迅速地打开了酒精,然后拿棉签沾好。抓住她柔软的手指,随后看着她的眼睛,稍微地叮嘱了她一下:“接下来会有点痛哦,稍微忍耐一下。”
“很多人都以为女生怕痛是因为娇气,事实上她们的痛觉神经确实是比男生密集很多的”——这也是黛叶告诉我的冷知识,虽然我有时候觉得她是在给自己造台阶,但是这个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中细心地顾虑这点的。也算是黛叶对我产生到了正面的影响吧。
在让对方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我把酒精涂上去,裁好了纱布之后便卷在她伤口上包扎好。
整个过程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因此动作也大胆了起来,力气可能也有些重吧。
我把包扎好伤口后的手松开,放到了她膝盖上。
“好了,记得这两天千万别沾……”我叮嘱了一句,但是我话还没说完,啪嗒嗒的几滴不知名液体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纱布上。
搞什么啊?!
“……喂……”我刚要发火,一抬头,却看见了对方早已泪眼婆娑的双眼。
柘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毫无疑问,那些盐分溶液正是对方眼眶中的眼泪。
“……你在……流泪吗?”我眨了眨眼睛。
柘榴开口了:“……柘榴……也不知道为什么……呐?”
我想起刚才因为她一直没出声,所以动作有些粗鲁。我看着她的伤口,问:“……很痛吗?”
“……一点点……”柘榴就好像是不想让我生气一样,小声地回答。
“……痛你倒是说出来啊,我又不会生气……我会再小心一点的。”
但是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吧——我注意到她的眉毛似乎轻轻抽动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似乎是在忍耐着表情。
为什么啊……如果感觉痛苦的话,哭出来不就好了吗?
……哦。
我明白了,因为她的妄想中,自己是一个没有真实感情的角色,所以不应该有多余的痛苦感受。这样一想……她对自己的角色设定还真是执着呢。简直比我当初逃避和佯装得还要彻底。
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自己的世界妄想产生如此执念啊。虽然我不得而知,不过,这手指尖的疼痛或许恰好可以成为改变她的突破口。
于是我说:“如果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忍着也没有意义的。”
柘榴犹豫了一秒,然后回答:“……不行,柘榴不能哭——”
“在这个故事里面,哭了就代表着失败……呐。”
“……什么意思啊?”
“奈亚和克苏都在小迪面前哭过,所以才没能成为女主角——”柘榴继续忍耐着,但是眼里的泪水却不争气地往外淌,长长的睫毛打湿了,粉色的瞳孔中星光点点,像是片片凋落的樱花。那模样难免让人心疼。
“这是神定下的规则……所以,柘榴要赢的话,绝对不能哭……呐。”
什么狗屁规则啊……不过当成故事套路的话也算合理。
对于她的奇怪言论,我也只能强词夺理地说:“柘榴啊,你别搞错了哦——奈亚和克苏之所以哭,是因为高兴;而你现在,是因为痛苦,不是吗?”
“……高兴……?”柘榴偏了偏头:“……为什么她们当初被小迪拒绝了心意,会感到高兴呢?”
“……你还真是知道不少……”我差点被噎死。
是啊。那两个家伙在我面前流泪,都是因为我告知了我们之间的不可能。
她们的失落和眼泪中包含的当然有不甘和难过,但是也一定是带着喜悦和解脱的;否则我们的关系也不可能这样一直坚持到电影结束。所以我认为……她们两人的眼泪中,也一定带着高兴吧。毕竟能够对他人表达自己的心愿,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随意猜测别人心思的小迪……真是自大……呐。”就在我自圆其说的时候,柘榴毫不留情地打击了我的想法。
“……”我顿时无话可说。
原来我的想法真的是这么自私又自负的吗?其实只是我在自我安慰而已?
毕竟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如果能发自内心地大哭一场,就好像能够让一切随风而去一样。不管是对他人的执念还是情谊,眼泪一洗刷就能变成其他的寄托——比如敌意变成善意,爱情变成友情。不是经常有女二号在告白后大哭一场就彻底放弃了男主,然后与主角团队重归于好的戏码吗?
结果事实上并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说不定,直到现在,克苏和奈亚对我还多少保留着感情?
“不……其实我真的已经放下了——没错,我的心里只有黛叶,你不要多想。而且……”
“玩笑,的呐。”
就在我内心升起了罪恶感的时候,柘榴又用这句话结束了我的妄想。
“……我……我也是……”
拜托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随后,柘榴就好像是在确认一般,盯着我的眼睛,问:“……也就是说,即使柘榴这个时候哭出来……也不代表柘榴就此失败了吗?”
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想法说:“是啊,因为痛苦而掉眼泪的话,往往代表角色的成长哦?角色能够成长的话,反而可以留下更深的印象来。”
听到我的话,柘榴点了点头,随后她的表情像是被连上了电源的屏幕一样,突然地变动了一下。
“……呐……”她发出了日常的奇怪的语气来。
随后,我看见她木偶一般的面容突然有了神色,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活了过来。
“……小迪,好痛呐……”柘榴这样说,大大的眼睛虚成一条缝,眼泪被挤压了出来,划过饱满又圆润的脸庞,然后在形状漂亮的嘴角汇聚,又再次滴落。
“小迪……好痛……呐,柘榴的手指,血流个不停……好吓人……”
看着这张活生生的脸庞,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言论:
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有两种女生——一种是笑起来很好看的女生,还有一种是梨花带雨时很醉人的女生。而柘榴属于后者……是这种美得让人心疼的女生。
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柘榴,血已经止住了。”
“小迪,谢谢你……”
“没事。”
我说:“你就大声地哭出来吧。”
“……好……”
随后,柘榴不大的哭声在深夜的厨房里面,如同夜曲般缓缓地释放了出来。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她的身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气息……看着她的泪珠答滴答滴地落下来,我已经完全不能把她和最初时看到的面无表情的人偶联系在一起了。
就好像……
人偶彻底活过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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