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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2 人间恶鬼

序章2 人间恶鬼

晚霞映照着凄美地世界,将一切美好之物染为猩红的血色。

回首一切都如同昨日般历历在目。

富裕的家庭,善解人意的父母,对于每个孩子来说都是最幸运不过的。无忧无虑的少女同往常一样,深爱着充实的学习生活,认真面对着每一门课程。

“小的时候,不拿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鲁xun”

朗朗的读书声,与座无虚席的教室毫无违和。

日复一日的课程中,难免会显得有些枯燥乏味。

“语文老师,麻烦叫一下时泽同学……”

往日满脸笑容的班主任脸上,同学们头第一次看到那样的脸色。那是惨白无光的面容,像是惨遭不幸或丢失心爱之物般的丧容。

“时泽同学,班主任找你。”

“是。”

成绩向来优异的自己头一次被如此丧气的班主任叫到,心里不自暗想到:

莫非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征文在大赛中失利,又或者是数学竞赛没有拿到老师们预测的名次?

那将学习刻入骨子的少女怎么也不会想到,噩梦会有一天闯入她如同公主的世界。

在楼道上不停的踮着脚尖,不知道如何开口将噩耗传递给她最喜爱的学生,班主任也是不停的叹着气,同时也无比心疼着少女的遭遇……

少女默默地低着头,缓缓走出了暂时安静的教室。仅仅十多米的距离,却像是有生以来最为漫长的道路。

“老师,是征文失利了还是……”

少女小心翼翼得问道,误认为老师是因为自己不该存在的过失才浮现出那种沮丧的表情,言语里也透露自责。

“不,你很努力。不过老师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

我希望你能冷静……”

面对着老师那不完整的回答,少女的内心里自责,暂时被搁置一旁。那份从未强大过的“不安感”,头一次竟这么强烈。

常日里被同学们亲切的称呼为“姐姐”的班主任,第一次说出这种与她性格背道背驰的话语,怎么样都衬托事态的严重性。

“嗯,嗯...”

“那好,警司部打来电话,你的父母......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抢救……”

“唉?怎么会.......这种事……”

即使还没得到结果,少女也会将最坏的结果当做是对事情发展的猜测,在之前的生命里皆是如此。但这次并非以往——

最坏的结果,是她无法承受的。

痛苦像是从地底深处袭来,深深扎入了少女稚嫩的心。始终都无法想到的噩梦,如今竟会不请自来,将她完美而幸福的生活全部毁灭。

整个人像是丧失了灵魂般,无法控制的双腿瞬间“瘫痪”,支撑不住的身体最终重重的倒在地上。

茫然的意识里全是和父母温馨的回忆,那更像是绝望的死前,如同走马灯般的景象。

“爸爸,妈妈……”

逐渐浅弱的意识,随着幻境里交叉的美好回忆彻底消失不见,才沉重的昏迷了过去……

乌鸦不停的盘旋在公墓的上空,天空即使时不时的滴落着雨点,也丝毫干扰不了他们对于腐臭的兴趣。

阴郁的天空也是十分应景。

被菊花摆满的两座墓碑旁,一把把撑起的黑色雨伞,像是对逝去生命最后的问候。就连无情的乌鸦也不约而同的安分下来,安静的伫立在墓碑和树杈上。

“默哀完毕……”

殡仪师的话语虽落,但黑色雨伞下的人们依旧是低头不起,沉痛悼念着两位优秀的前辈或同事,久久不肯散去。

“孩子,我很难过,但是你必须要坚强。”

渐渐离去的人们最后所做的事情,都是对这个遭遇不幸的女孩表示同情。

仅此而已,但足够了。

“小雨,老师真的很伤心,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希望来照顾你……”

“没事的老师,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不过能给我一些时间安静安静,再回去上课吗......”

少女苍白的脸庞,被黑色雨伞刻意遮住。同时努力的将语气调整为预期坚强的感觉,却毫未察觉到,发出的是那极其沮丧的抽泣声。

“嗯……老师会尽力帮你的,你也要一起加油啊!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一定会的……

会的吧……”

直至昏暗的天空彻底被夜幕代替,所有人才全部离去。

一切所谓的迷茫都在此彻底爆发,从未过感受过的痛楚与孤独在几天内就将优秀的少女轻易击倒,泪水像从未停歇般挂在少女那美丽的脸颊上......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夏天像是头一次这么短暂,秋风带来的凉意从未如此强烈,更像是同人走茶凉般直击心灵的寒意。

那个曾经优异的少女,早已随着父母的逝去而不复存在,如今每日都徘徊在丧失理智的边缘。

“妈妈,我想吃那个!”

漫不经心从一对母子的身旁略过,好奇的小男孩巡视着周围新鲜的事物,脸上洋溢着天真愉悦的笑容。

“大概自己再也不会露出这样轻松的笑容了吧……”

暗自心想的少女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迅速离开了繁华热闹的街道。

依靠在空旷公园的长椅上,倾听从耳畔略过的秋风,红叶也随着凉风的轨迹开始摆动,同时发出能够令人安稳的吱吱声。被风带走的叶子附和着音效,在空中慢慢起舞,如同秋风一手操办的音乐会般。虽说这表演终归是杂乱无章的,甚至更像是秋风的一场无理取闹,但确确实实存在着令欣赏者静下心来的功效。紧闭双眼后不再是紧绷着眼角,更多的是轻缓自然的闭眼。

就这样轻轻的坐着,即将崩溃的心才渐渐被安抚下来,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放松,沉重的意识逐渐消逝,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微风吹醒了还处在睡梦中的少女,霎时才发现天空的晚霞都已逝去,黑色的夜空笼罩着所有视野里可涉及的地方。

少女从未见过这座城市如此沉寂的样子,唯有路灯和几处夜铺还存余着微弱的亮光,安静的城市只有时不时穿过的车辆和秋风才会伴有声响,显得格外冷清。

毕竟这是家教严格的她第一次,如此深夜还在外游荡,往日的此时,少女必定是抱着可爱的毛绒玩偶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穿过那最后一条小巷,就可以直通到还存在着些许生命迹象的大街。有些胆怯的少女慢慢前行着,趁着前方路灯所微微发出的亮光,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漆黑中迎面走来三个行为诡异的男人……

一步步靠近着少女,不安感又一次突然强烈,少女脚上加快着步伐,脑子里只想着赶快离开。

……

不过,一切都显得有些迟了……

“啊呦小妹妹,这么晚不回家怎么了嘛,是不是迷路了啊?要不要大哥哥们帮帮你啊?”

其中一个恶痞笑嘻嘻的,那双邪恶的眼睛不停的在少女身上巡视着,并十分恶心说道。

“还是不错的货色呢!”

另一个痞子也跟着附和,看样子那个率先开口的痞子便是其他二人的老大,优异的少女自然能轻易地看出三者之间。

“走开!”

微微颤颤的少女没有气力回怼这群小流氓,心里的恐惧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着。

她的话语刚落,意图不轨的流氓便开始用强烈的语气威胁着少女,同时也继续的靠近着,三人将处于恐惧中的少女围的水泄不通。

“啊嘞啊嘞,居然这么不领情,那就让叔叔们好好疼疼你吧!”

“谁能来,谁能来救救我……”

失措的少女大声求救着,却始终得不到一点回应……

“你尽管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哦!谁愿意无事生非的救一个陌生人!”

“爸爸妈妈……”

又一次不自觉想到已逝世的双亲,泪水蜂拥而至,却被少女坚强的堵在眼角里不肯流出。因为泪水在此刻就代表着失败,而失败的命运,便会失去对于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在每一步向后退缩的过程,也都在尽力的寻找着能打破现在困境的办法。

……

“小雨,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送给你支很漂亮钢笔哦!”

“唔,可是别的朋友过生日,爸爸妈妈送的都是大礼物啊,为什么我却只有钢笔呢……”

“听妈妈说欧,早晚有一天小雨会自己一个人生活啊,妈妈希望你能早点强大起来!”

纤细的双手在少女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慰着,随后又低下了头,深情的亲吻了少女的额头。

“你要记得哦,利刃固然是强力的武器。但我们所身处于的这个世界,知识也将是十分强大的武器,永远。”

……

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回想到无关紧要的事,少女也无法理解,但始终都像在暗示着少女什么。

记忆里的那件事仅仅是发生在几个月前,那是父母陪伴自己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但却并没能如愿的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也没重视那番话语的少女,随即便将钢笔弃置在自己平日最不会注意的地方,那时所身着的灰色制服的口袋当中。

睡至下午的少女,在昏昏沉沉里随手抽出的衣服,竟此刻成为了少女的救命稻草。谨慎的将右手**口袋当中,而是更偏向于缩进袖子的她,在这一天里自然无法察觉到钢笔的存在。

“找到了!”

喜出望外的少女开始静静地等待着。还需要再近一点,在那之后,将钢笔的迅速拔出,紧接着刺向那个令人憎恨的头目,造成混乱之后迅速逃离。虽遥比直接逃跑的成效大,不过面临的风险也将更大。

已经没得选择了,少女深知着。

思维从未如此般的活跃着,事实上短短的几秒竟被“思考”扩大为几十秒,甚至是更久……

“啊嘞啊嘞,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吗?也好,安静一点才是个乖孩子哦!”

说罢蠢蠢欲动的恶痞便加快了步伐,更加靠近着少女。比起这个,幸运的是只有那个可憎的头目开始上前,看来已经认定少女放弃了抵抗,却正好给予了少女一个完美的机会。

三……

二……

一!

在距离不过还有半米的地方,少女从口袋迅速拿出了钢笔,那是一个被金色纹路覆盖的贵重品,现在却是可以逆反一切的武器。

紧握着笔杆右手极快的拔开笔盖,少女用着从未使过的力量刺向男人的手臂,锋利的笔尖深深地扎入了男人的肉体。一时间痛苦在此凝聚着,男人开始惨烈的喊叫着,那张邪恶的嘴脸也变为痛苦的狰狞,她便顺势将钢笔继续从扎入口,向自己反向拉扯着,鲜艳的血液随着钢笔脱出的方向涌出,在微弱的灯光下被照耀的格外美丽……

被面前一幕惊吓到的两位小老弟,傻傻的呆滞在原地,少女见势便拔腿就溜,立刻向巷道的尽头全力冲刺去,手中的钢笔还时不时的滴落着几滴血液。

“愣着干嘛,快追啊!”

从身后依然可以听得到流氓头目那带着痛苦的喊声,像是已经从惊吓中清醒,可是冲出巷道才发现少女已经消失在清静的大街上了……

在名为《人间失格》的书边,不自然的斜放着一本布满灰尘的日记,翻开第一页,可以看到类似于主题般四个醒目的大字:

人间背德。

在下方还有一行用血液写下的朱红小字: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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