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和洛雨凝回到了学校。
嘛，这孩子笑起来超好看的，多笑笑。
我们吃饭还是挺费时间的，主要是那妮子一直在和我说说笑笑，跟变了个人似的，完事了体育课就快上课了。
今天下午有两节体育课，完了之后就放学，基本就和吹了放学的号角一样，老师说了几句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
只不过......
看见林艺微那张死灰一样的脸庞，我心里有千万头神兽一头撞死。
靳泽带着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拍了我两下。
“小老弟咋回事啊，这林艺微自从成绩公布之后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这一中午一口水都没喝就在那儿坐着一动不动，明明考了个全届第五比我全届第八还难受，还有你那个四百九十九咋回事啊？”
“泽哥先稳住，我去会会她。”
“行你去吧。”
我走到林艺微身边，迎上她那仿佛择人而噬的目光。
“来了？天台，走吧。”
“女子口巴。”
天台上的阳光比下面还要炽烈，上面的风有些灼人，可眼前少女冷冽的面庞使人感觉到温度下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她没有说别的什么，单就是一句话就让我有一种车毁人亡的感觉。
“我怎么了？”
“李晓言，我就算再傻也不会没意识到你有事瞒着我，你想想那天晚上我们逛街的时候我和你说的什么？”
时间追溯到那晚霓虹灯斑斓耀眼的夜市，那天少女迎着灯光，万千光火集于一身，告诫着我不能对她说谎。
“我没有说谎啊...”
“你还嘴硬，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我想起了那天周日的中午，那时候的林艺微拿着刚买没几天的资料题背着阳光趴在书桌上，笔尖在答题区域上龙飞凤舞，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埋藏在黑发里的耳塞偶尔探出头，昭示着主人的专注努力。
记得那天我也拿出了我的习题坐在她旁边，也带上耳塞，笔耕不停。
理科略强的少年，文科小胜的少女，共同沐浴在透过窗户和窗帘时已有些昏暗的阳光下，两人不发一语，偶尔的难题只需稍微看一眼对方清晰的做题步骤便心领神会，时间在轻音乐中缓缓流淌，曲调浸入心里。
原来我的水平她还记得，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寻求侥幸，而现在代表着证据的铮铮事实才在眼前，切断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李晓言，你个混蛋！”林艺微擦了擦眼角若隐若现的水珠，语气中有种声嘶力竭的力量。
“对不起。”
不对...刚才她的神态动作都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曾让我品尝到撕心裂肺感觉的人。
不对...不是她。
那个人就算骂我混蛋也不会声嘶力竭，每次生气之后都会温柔地叫我“晓言”。
和面前经不起信任关卡的人...不一样。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再见。”她说出最后一句话，转身快步离开。
我重重吐出一口恶气，心情沉重。
♢
我坐在大树底下，发色和心一样黑。
不管怎么样，尽管我不喜欢她，我都真真切切地辜负了一个女孩子的信任。
“晓言？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洛雨凝手里拎着两瓶水在我身边坐下，瓶装水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在我的身上。
“诶，没什么，谢了。”
这种事情，跟她说了也没用。
“书上说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哦，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文学名著就是了。”
“洛姐姐也信这种抽象的东西？”
“套路都是一样的，主要是看做法，我在这方面不太擅长，只能照搬照抄。”
“虽然很蹩脚但还是谢谢你的诚实？我这么说会不会有加分的地方？”
“没有。”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洛同学。”
“彼此彼此了李同学。”
“那个，你国庆14天假期有没有时间？”
“有啊，像我这种离开父母的栽种14×24个小时都有时间的，没人疼没人爱啊。”
“为什么你不把那个算出来呢？”
“算不算没有太大关系吧？我是这么想的。”
“有关系啊，你看你如果算出来我也不是不懂，如果不算出来又给人一种藕断丝连的感觉，让人很犹豫，你平时说话也是这样，没有特别强烈的意志，感觉不到你的决心，每次到你表态的时候都会用吐槽混过去，强行给人一种[我参与了]的感觉，就像我们刚才在餐厅的时候，你如果刚才帮我擦擦泪或者再鼓励鼓励我什么的说不定我就喜欢上你了。”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件事和你说的没什么关系对吧？”
“喏，你看，问题出来了吧，我没说错吧？”
尽管她是在强词夺理，但她就是没说错。
......强词夺理本身就错了吧？
看着少女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似的面庞，我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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