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斜视了迪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摇了摇头,转身对巴克道:“看来这件事我管不了,对了,你刚才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巴克对迪恩无奈的笑了笑,对阿塔说:“没有,小姐。”
“那我们走吧,我还想再看看此处的风土人情呢。”
阿塔说着便迈起脚步向城内的街市走去,再没有看迪恩一眼,身后巴克默契地跟上。
“殿下,不可意气用事。”迪恩看着他俩潇洒走人的样子不禁皱眉沉声。
看了看迅速围上来的士兵,阿塔停住脚步,秀丽的眉毛挑了挑:“迪恩大人难不成是想当街强抢民女?”
“殿下可不能称作‘民女’。”迪恩绕到两人正前方,手臂一伸,“请跟在下回去吧。”
“迪恩,”沉默地观察着态势发展的巴克忽然拔剑出鞘,将锋利的宝剑在手中把玩着,笑问,“可一战否?”
迪恩诧异地看着巴克:“巴克,你这是……”
“你我二人自风野战事至今已是多年未见,如今同为王庭骑士,荣耀等身不复当初,却不知是否还记得当初各自的誓言?“巴克以手指轻抚着剑刃,目光却直直地看进迪恩的眼睛里。
迪恩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嘴角同样泛起笑意,再度将剑拔出,双手持剑竖在身前,与巴克对视:“的确是多年未见,但关于你的传闻总还是听说过一些,偶尔想找你喝酒却又怕相对无言,加上事务繁忙,总归是没能见上一面,可惜,可惜。”
“还记得我们喝酒的规矩吗?”巴克问。
“当然,”迪恩昂首,“喝酒输了的人请客。这次比试若你赢了,我再不过问殿下的行踪;若我赢了,就请你协助我将殿下带回去。”
巴克点头:“那么,请吧。小姐,请退后些,以免受伤。”
阿塔点了点头,对于巴克这未经过她同意的邀战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我那有一瓶百年玉龙涎,用你的胜利来交换它。”阿塔轻声说。收到巴克自信的眼神后,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迈着优雅的步伐退到了人群边缘。
吃瓜群众再次兴奋起来,三人的对话他们并未听清,所以并不知道为什么又要打起来,不过能再次见到骑士大人战斗时英勇的身姿真是再好不过。
“哎?这似乎是那个叫巴克的主动邀战啊,他难道不知道对方是王庭骑士吗?”牧诗雨睁大了眼,对这突发状况感到不可思议。
格瑞丝的视线却转移到了场边那个叫阿塔的女孩子身上,低声道:“那个阿塔,身份不简单。”
“你说阿塔?”牧诗雨一愣,也将视线投向场边,却不知怎的,刚好对上阿塔向这边望来的目光。
两人对视,脸上均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阿塔温和地笑了笑,牧诗雨也只好扯起嘴角回以一个略微尴尬的笑容。
“铿!”
一声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响将牧诗雨的注意力拉回场中,原本对峙的两人已经交战在一起。
只一眼,牧诗雨就看出了端倪——节奏紧快,剑剑杀机,和现在想比,与牛头人对战那会儿简直是闲庭漫步,可见身为迪恩对手的巴克实力也是如何强大。
迪恩跨步劈出的一剑被巴克以巧劲化解,之后立即还以一记横斩;迪恩即刻收剑格挡,却在双方剑刃相交之时骤然改变力的方向转守为攻。
攻守之间似乎维持着一种巧妙的平衡,往往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的角色在不断地互换,没有绝对的攻击与防守,或者说在这两人间只有攻击没有防守。
闪避,格挡,退让;欺进,劈砍,逼迫。这样的动作只一瞬间就能交替发生五六次!
在牧诗雨的眼中,这两人的动作已经出现了残影,金铁交击的声响快要连成一片,鬓边的发丝被打斗带起的风微微撩起,场中已经扬起沙尘。
屏息,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战斗的精彩程度已经超乎了预料,让人完全挪不开眼睛,甚至连眨一下眼皮都怕错失了什么关键的部分。
当然,该眨眼还是得眨眼,反正对于牧诗雨以及那些吃瓜群众来说,眨不眨眼都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
“格瑞丝,现在是谁占上风啊?”牧诗雨紧张地问。
“基本持平。”格瑞丝道。
从格瑞丝的视角来看,这两人的动作、姿态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说彼此都对对方了解到极致,无论是格挡还是回避亦或是之后的反攻,都像是提前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契合精准到毫秒。如果不是传说中心有灵犀的双胞胎的话,便只能是经过长期磨合所产生的极致的默契。
那这样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了?当然不是。
在经过一番几乎是表演一般的打斗后,战况忽然发生了变化。格瑞丝饶有兴致地发现,迪恩像是突然失去了同巴克的默契一般,被巴克一连串的进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持续了许久的僵持状态在一瞬间被打破,随着一声明显与之前不和谐的交击声响起,一柄剑旋转着飞了出去,“嗤”的一声插入城墙的砖缝中,“嗡嗡”的震动着,犹如一首乐曲的休止符。
全场寂静。
巴克收剑入鞘,向那柄剑走去,将之抽出,走到迪恩面前,递给他。
“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巴克笑道。
迪恩接过剑,面沉如水:“你似乎选择了另外的道路。”
“我只是忠于内心而已。现在,你该遵守约定了。”巴克道。
迪恩转过身,背对他:“你们走吧,这件事我不会再过问。”
“谢过。下次再见,我请你到赞格威尔最好的酒馆喝酒。”
迪恩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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