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织小姐！”
这应该是谢改一生都未曾见识过的场景——头部从脖子上滚落时会粘连着部分血肉和骨头，被那如高压水泵中喷水出的血浆冲到地上。接着，那服务员的所有表情会定格在她死前的那一刻，就像是计算机中用某些关键字修饰后的变量一样，永远不会改变。
“发生了什么事情！”
“……”
谢改第一时间的反应倒是让白月吃了一惊，一般的英雄看到这种场景的话，大抵都会质问自己为什么动手杀人。
他不一样。
他非常冷静，并且非常信任自己。
“我平时吃的油腥比较少，所以对那个味道比较敏感。”
指着桌上的菜品，白月一边提起了地上的无首尸体，往那断面里看了去。
“一般家畜烤制的肉排不是那个味道，那是人肉。”
“什……”
“而且好像从我们到这家店之前，这家店就是这个样子了，喏。”
说着，她便是提着那尸体呈到了谢改面前。饱满的肉体里面，他却只能看到几根断裂的骨架，以及一些烂成了稀泥的肉沫。
“咕呕……”
接着，一股恶心感涌上谢改心头，呛得他朝着旁边恶心干呕了起来。但白月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扔开了尸体，依次检查起了一旁的包间。
凡是见到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白月就提起手刀来把那空壳脑袋砍下来观察里面，就这么朝着店里面检查着，她的脸色愈发变得阴沉了起来。
“喝点水。”
“啊……谢谢，咕呃——”
接过奥利维亚递过来的杯子，面色铁青地趴在桌子上，他抵着那两条颤抖不已的腿，开始学着白月的模样观察起周围来。
“白织小姐，容我道个歉。”
“嗯，怎么了？”
“我刚才还嘲笑你……”
“多大人了还在乎那点事。”
话到了嘴边又被塞了回去，见白月还在那翻弄着周围的顾客，谢改便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对于以貌取人的行为自己已是在好好地反省了，眼下要做的，应当是立马联系周围的英雄请求协助，随后再保持现场等待他们的支援。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给自己上菜的是个死人，更没有想到自己即将要吃的是一块块血淋淋的人肉。
“……”
但翻弄出手机即将通知附近英雄时，右上角明显的“X”标志惊得谢改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尝试起开关机来。直到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手机没信号后，他才又把视线转到了白月那去。
“白织小姐，你手机有信号么？”
“没有。”
未抬起头，当搜到最后一间包间时，白月在门口怔了一小会，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思考了起来。半晌，她还是将手放在了把手上，轻轻打开了门。
“嗖”“嗖”“嗖”
“……”
“白织小姐！”
两人面前，从那空无一人的房间中竟衍生出了无数血红色的触手将白月五花大绑了起来——两根将她的手向后弯曲去，另外的一根则是将她的腿绑在了一起，三四根对着她的上半身上下其手，还有一根则是窜进了她的嘴巴里。
接着，就在两人面前，白月就这么被那房间里的触手给拖了进去，再无声音。
“……白织小姐！白织……”
“哼呵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
正当谢改要跑过去拉开房间门时，一阵空灵而沉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杀了卡隆的就是你们几个么？看样子情报有误啊，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蠢。”
“谁！谁在那说话！”
“哼哈哈哈哈，真是丢人啊小子，旁边那小孩子都比你冷静，你身为大人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么？”
声音忽远忽近，一时间令那谢改直接呆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但看到奥利维亚的时候，他却是反应了过来。先不说白月的情况如何，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应该只有两件事——保护她妹妹逃离这里，然后向外面的其他英雄求助。
“奥利维亚妹妹。”
“没事的，谢改哥哥。”
见谢改就要冲过来抱起自己，奥利维亚镇定地舀起一勺冰淇淋送进了嘴巴里。
“没事的。”
瞪大眼睛定神看着奥利维亚时，他才突然想起这女孩与那白月是姐妹。银发红瞳，冷若冰霜，若不是她的身高限制了谢改的想象，他可能会更觉得现在的奥利维亚更像个老练成熟的智者。
“咯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处事不惊的小孩子。决定了，你就放在最后一个吃吧。”
远处的声音陡然变得近在咫尺，未等谢改反应过来，周旁包间中的尸体已是将他们两围困在中心，逐步朝着他们靠了过来。
“咯……这些到底是是什么鬼东西……”
就算是平日在电视上看到的僵尸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现在别说是肉，简直就是几根骨头支撑着一张肉皮筑成了个人形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着。
一步步紧逼，一步步后退，待到他完全站在了奥利维亚跟前，张开双手准备和这几个怪物上去拼命时，一阵清脆的响声却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叮”
回头望去，只见奥利维亚已是吃完了里面的内容，正拿着勺子轻敲着玻璃碗。
“叮”“叮”“叮”
“问题一。”
接着，那泛着血光的红瞳望向了天花板，冥冥呢喃道。
“你可否认得我？”
“放乖点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英雄，不然的话，我等下先把你的手脚卸下来，把你的脸放在火上烤一阵子再吃了你。”
“问题二，你是‘混沌’的成员么？”
“……”
“咕呃……这是什么，这……咕……咕呃呃……”
“问题三。”
举着三根手指头，奥利维亚的视线随着天花板的一阵骚动转移到了正前方。接着，在那混凝土铸造的天花板突然变得像是皮肉一般软糯起来之际，一团黑雾所包裹着的少女的身影撕裂了那周围的空间，令那鲜血如洪流般从中泼洒了下来。
“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异类’在这座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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