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展翅摇翎的雄鹰翱翔在天空，锐利的目光越过丛林与雪山，沙漠与丘陵，所及的目光是黑白蚂蚁的人群，银光熠熠的盔甲，随风舞动的旗帜，还有扬起尘土疾驰的汽车，雄鹰以为是少见的猎物，俯冲下来，“砰！”的惊雷，空中猛禽乍起而飞，盘旋展还，远远坠着。
城镇烟火与人声，“呃”，浓厚的烟遮蔽了冬日苍白的日光，坍塌房屋的松木燃烧起来，哔剥的炸裂，痛苦与嚎叫充斥人的双耳，浓重的血与肉的腥气吸引来冬日里饥饿的乌鸦与其他食腐的鸟类，乌泱泱的鸟在瓦砾中跳跃，从其中的缝隙翻找着，争斗与争吵，“呱——呱——呱”。
“去，去，去。”灰衣的麻脸红发的男人驱赶着，鸟儿没有飞走，灵巧的跳跃开，在男人攻击的极限距离聚在一起侧目晃动着脑袋观察着。
“安德烈，帮帮忙！”尖锐的公鸭嗓子，招呼身后的人。
倚靠着短墙就着燃烧的松木烤火的平头红鼻子名叫安德烈的男人懒散的打着哈切懒散的挪动着步子，轻飘飘的如同踩棉花。
“快点啊，安德烈。”
远离了火堆，寒风钻进人的衣襟，瑟瑟发抖。
“哟，安德烈，看看你，女人掏空了你的身体，昨天你房间的尖叫从深夜直到凌晨，你的眼白发红发黄，女人早晚要去你的性命。”
“弗兰克，你只敢把后背交与给我，我是喜欢女人，你是喜欢珠宝金钱。对于我而言，金钱是用来买女人，免费的女人随处都有，我为什会要金钱？弗兰克，这就是你的考虑对吗？”
“嘿嘿！”麻脸红发男人弗兰克嘿嘿一笑，张开嘴，在他腐烂发黄的牙齿中间取下一颗金灿灿的金牙，放在随身的一个小口袋中收好，随后用舌头舔了舔他破败不堪的牙齿，腐败的气息从这些缝隙中流出。
“安德烈，我拽这只脚，你拽另一只脚，不要把我的狐狸皮大衣扔在地上，那只是我借给你御寒的，欧，好险，好险，差点被火烧到，我的宝贝，还是穿在我的身上吧。”
……
“弗兰克，这是第几个城镇了？”
弗兰克在搬出的死尸上翻找东西，肥胖的男人尸体，由于撕扯面目血肉模糊，一只手臂齐肩被砍断，另一只胳膊以奇异的角度翻折，如同是闭合的折纸扇，丰腴而发白的赘肉离火堆近的一侧滋滋的响。金扣子，金表，在豁的嘴中用匕首翘着金牙，铁器碰在骨头与牙齿上吱吱响。“嗯，我算算，齐林堡，乌兹河……有八个地方了，这是第九个城镇。”
“九个了，我记得咱们从大海翻山越岭到内陆，然后从内陆现在又到了大海。”说着红鼻男人安德烈用力的嗅了嗅鼻子，血腥气夹杂着海水的腥风。
“你女人玩够了，但我的财富是不够的，我要无穷无尽的财富。”笑嘻嘻的把新得来的牙齿放在匕首上在火上烤了一烤。
“噗呲！”一阵青烟，发出阵阵恶臭。
“佛兰克，这叫咱们来的头头叫什么来着？”
“詹姆斯二世教皇陛下，嘘，不要这么说话！记不住名字，只要也要称呼教皇陛下。”
“至于这么尊重他吗？”
“当然，要知道我以前只是在海上漂泊的海贼，每日的拼杀只为了少的可怜的收获，还要祈祷海神能够让我在每一场暴风雨中侥幸存活，担惊受怕，每次的收获都拿去赌博喝酒与找女人，最后带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回到船上，担惊受怕与买醉安眠，这样的日子现在离我而去了，看看我的口袋都装不下了，比起做海盗，现在就像睡了个午觉，起来就是成堆的金银堆在面前那么简单。啊，伟大的而高贵的教皇陛下，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你带离我脱离苦海，让我得到了重生，啊，最真诚的赞歌赞美您，您最最真诚的信徒歌颂您——伟大的教皇陛下。”说着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向着西方虔诚的祈福，些许的泪花闪烁。
“砰”落在残垣屋顶的山鹰被惊飞，地上的食腐鸟也四散而逃，“在我的家乡雄鹰捕食山羊，会与山羊坠下绝壁，饿狼围猎麋鹿，会被鹿角刺穿胸膛，海盗不斗浪逐风，只是走地的爬虫，粪土上的蝇卵。”
弗兰克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寻找下一个目标。
红袍骑士长亚伦作为迎接教皇陛下准备提前来到残垣断壁的城镇，楚艾特名为背叛者的城镇，虽然不是对宗教叛乱发起的地方，但却是叛乱发生最大的城镇，最后结束的城镇。
马蹄踏在石浦的街道上发出吧嗒的声响，灰色的大理石染成了暗黑色，“唔——唔——唔，”横陈的残破肢体挡住了马的去处。
两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哈着腰笑嘻嘻的上前抬起尸体，穿着妇人的兽皮大衣，男人的裤子，蹬着一只兽毛鞋，一只棉鞋，另一个人从他敞开的衣襟中漏出七八件衣服的领子，臃肿肥硕如同是只老鼠装进了蜜罐里，“一，二，三。”残肢被丢进燃烧的火堆里，乍起的火星乱窜，升腾的白烟焦臭难闻。
两个男人做完工作，毕恭毕敬的双手垂立在路边，不知道如何露出恭敬的笑容，拼命的呲牙，上翻的嘴唇现出腐烂的黄牙与充血的牙龈，揪在一起的面皮像是褶皱的老倭瓜，目送着面前经过的马队。
马队缓缓的前行，满是疮痍与破败，几个灰衣男人聚在墙边晒太阳聊天，看见马队到来，提起脚边的水桶向燃烧的房屋倒去，晃了几晃，没见倾泻而出的井水，“咦！”他们发出了惊呼，“哈，哈，哈”原来是水被冻住了，一个男人玩笑的打了倒水男人一下，恼羞成怒的倒水人扇了玩笑男，随后两人扭打做一团，其余人围成一团，发出癫狂的笑声，“杀了他，杀了他，哈，哈，哈，好，杀了他！”
“砰”一声枪响，马嘶而起，马队停了下来，抬头看，一只大鸟腾空而起，随后一群鸟雀叽叽喳喳投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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