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有钱镇。
林方邱来有钱镇已有十个年头,而今他已到舞象之年,俗称:十八岁。在之前,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双亲又可否尚在,只知道的是,那日在有钱镇城门口,一个恰是《青莲道序》第五期插图所描画的【非洲孩子】的中国小孩,小手杵在菱花城门上。问过路人那里可以学【刀】。
有钱镇人心头软,见他破衣麻布,连草鞋都磨的没底便将他领到了【穷刃铁匠铺】,自那以后林方邱就跟随铁匠铺老板方穷刃学起手艺来,当时方穷刃瞧他身板小还不愿收留。于是不怀好意的问方穷刃能不能拾起大铁锤,林方邱缄默不语走到方穷刃跟前,在那儿砧子上就是一锤,你瞧怎么着,铁匠铺的牌匾都给那一锤震斜了。
方穷刃连忙讪笑的收下这便宜徒弟,理由很明了。这一来他年事已老,抡大锤的活年轻人干比较好。二来少雇一人可以省下银两做私房钱。
自此以后铁匠铺就没了牌匾,多了一道呼呼抡大锤的小小身影,每每镇上衙内巡街都得捂上耳朵,有一次新来的差人还将此事上报给上头,说是城东铁匠铺震感明显,要求拨发灾款,救徐州百姓于水火,第二天那小厮就被遣调走。理由是:试图诈骗公款。
林方邱因为方穷刃的一句话才抡了十年锤,记得那是一日艳阳天,他问方穷刃:“师傅,何时能将你那儿拿手的刀法传授给我。”
方穷刃说:“这刀要想甩的快跟抡大锤无异,做事得有前有后。”
就是这句话让林方邱在砧子上敲了十年,方穷刃内心也是懊悔的很,当初说这句话完全是搪塞,他会哪门子刀法,不过是柳树下和几个老头下棋时的大话而已,他哪知这一传百,百传千整个有钱镇都知晓这档事情。
方穷刃见林方邱除了抡大锤其余的一概不学,也曾有劝过林方邱:“徒弟,你好歹也学个磨剪子戗菜刀,到时候如若落魄了,推车拾荒时也能吆喝几句,挣得几文铜钱。”
林方邱:“师傅,您教导我做事有前有后,我已经想好,待你教我刀法前,我不会有所懈怠的。”此话说完,林方邱手中大锤越敲越快,声响也越加的大了起来,方穷刃捂耳夺门而出,对他道了句:“徒儿,为师去下局棋,你好生做工,等师娘回来定要告知她,我是去采铁去了。”
林方邱的师娘是徐州本地人,姓王名拿铁。虽不是官宦人家,却生的一副好气质,唯一让人无法理解的便是她的身材,一个瘦字可能还不能形象的去比喻,如果要借物言物的话,那只能是镇外大徐山的猴子了,皮包骨头,颧骨高耸。有徐州萧蔷之称。
王拿铁的瘦可能间接和方穷刃有关,也不知方穷刃本身便是铁公鸡还是自觉林方邱吃得多,这每日餐桌上只有固定的两道菜,西红柿伴番茄,青菜炒白菜。主食也只要两种,地瓜,红薯。至于米饭,只有除夕夜才有的机会见着,但这吃饭方穷刃也是有规矩的,不能盛过碗沿,更不能有第二碗。
在铁匠铺抡大锤是力气活,一顿餐食没有几十个地瓜红薯,哪能有力气去挥舞大锤呢!林方邱时常埋怨方穷刃,这前些日师娘上大徐山被杂耍戏人给当猴给套住了脑袋,这师傅到现今都还不曾去买几两肉改善伙食。
所幸的是,在这十年光阴里,林方邱除了练就一手虎虎生风的大锤外,也识得两位知己朋友,一位是青玄宗的外门弟子赵横刀,一位是街边到处溜达的包知道。赵横刀是林方邱在一场茶楼扳手腕大赛上认识的,最后的冠军是赵横刀,亚军则是林方邱。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当时他们就一道去找了一间酒肆喝了半日之久,后来还是方穷刃找来才散了这酒局。
赵横刀十分投林方邱脾气,心窝里有什么话就说。这说的事儿,道界也都有流传,比如瑶海门哪位仙子的胸脯比较大,扶桑宗哪个女长老偷情掌门,御剑仙宗在某个仙阁里发现了仙女亵衣,失传已久的【奔雷刀注】重现麒麟阁……
道界之事,民间百姓一般都不知晓,听闻赵横刀这么一说,林方邱有了去一睹修仙门派的向往,别的不说,就这【奔雷刀注】重现便足以让他有理由去一探究竟。当时林方邱是这么对李横刀说的:“修仙门派的刀法比之我师父的刀法,那个更厉害。”
李横刀愣了半响才回道:你师父是谁?
林方邱道:铁匠铺铁匠方穷刃
“那他的刀法是?”
“我还未学得,听闻赵大娘说可以劈开阳明湖的水。”
李横刀笑道:“那也是厉害的紧,至于谁厉害,到时候你若是能学到,和你师父比划一下不就知道了。”林方邱听完,重重的点点头又饮下一杯酒。
至于包知道,他是有钱镇有名的地痞流氓,平时专干抢个糖葫芦,窃个内裤,划拉个富二代的荷包,这些欺童窃裤偷盗之事,包知道在林方邱耳边说了千八百来回,林方邱能和他做朋友,那是因为他有特别的技能,听觉识别神功,咋听起来很唬人。其实就是想听的能到脑子里,不想听的任他说个千百来回也不觉的烦。
但此套神功也是有缺陷的,就拿包知道引以为傲的绣花鞋事件来说,当初林方邱是因为听到满春楼才有兴趣听下去的,哪知道这包知道每每提起都神采飞扬,吐沫横飞。扰的林方邱脑浆都成浆糊了,听进去一件事,那就得被包知道重复无数次,入了脑子又出不来,这让林方邱愁了很久很久,直到现在他看见满春楼都会想起那双发臭的绣花鞋。
说下这件事的真实版本和原委,话说那满春楼花魁钱秀清,在某日里扔了一双绣花鞋。这不巧的是被包知道瞧见,他左顾右盼的连忙拾起藏在衣袖中。
从包知道嘴里出来的版本是这样的,某日,春满楼盈香房,包知道偷偷从门缝溜进,悄悄摸下钱秀清的绣花鞋。因为鞋子是佐证,林方邱无比相信。直到钱秀清花了大价钱将这件事澄清在《青莲道序》第十九期,林方邱才知晓这又是包知道吹的牛皮。
残阳欲坠,晚风徐徐,又到了该打烊的时辰,林方邱停下敲击的动作,拭去额前的汗粒,他望着夕阳想起来包知道昨日和他说的话。
有钱镇街道,挂树下。
包知道靠在挂树旁吃着梨子:你学刀是为了什么?报仇,还是去江湖闯荡。
林方邱沉思片刻:我想横刀立马,腰缠万贯,身后仆役丫鬟成群。然后站在城门口喊一嗓子。
包知道:喊什么?
林方邱:姑娘们,我来了。
……
包知道:你知道一把阙鳞刀几个银两吗?你知道一匹汗血宝马又要多少钱吗?
林方邱:不知道。
包知道:你这般当学徒,一辈子也买不起。
林方邱:那我该怎么办?
包知道:出师,去寻门营生。
林方邱:可我的刀法还没学呢!
包知道:你要记住,没有银两就没有刀,没有刀学了刀法也没用。
林方邱: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天色已经见黑,街间人影也稀疏了,方穷刃吩咐林方邱将门板装起来然后拴上,烛灯熹微,映在方穷刃脸上。此时他正在打着算盘拢账,前日因为对账时少了几钱,他翻箱倒柜才找见,所以这铁匠铺今个比平时要干净些,这也省得林方邱去打扫,他装上门板,闩好门。借着烛光对方穷刃道:“师傅,我要出师。”
方穷刃愕然抬头,随后摇头苦笑:“徒弟啊!你这就学了门抡大锤,手上劲道倒是不小,但是你要出师营生,怕是不行的哟。”
林方邱:“师傅你可否告知我,你是否真有绝门刀法。”
方穷刃眼睛瞟了下地面随后眼神闪缩的道:“为师还会骗你”
林方邱说:“那你借给我三百两”
方穷刃道:“为何?”
林方邱说:“我要买阙鳞刀”
方穷刃连忙抱紧面前布袋里的银两说:“咱们说说出师的事情吧!”
方穷刃撇过头问在一旁规整物件的王拿铁:“拿铁你认为呢!”
王拿铁突然眼眶噙泪道了两个字:“也好”
三人对话间这出师的事情也算是定下来了,待林方邱先行从侧门回住处后,在铁匠铺内的王拿铁已经是以泪洗面,袖襟湿了又湿,看似能捏出一壶酒来,她边拭泪边自言道:“小小子终于是走了,我十年未闻肉香,都忘记它长什么模样了。”
方穷刃瞄了一眼侧门随后做噤声的手势:“昨天才打的小灶,你今个还这般惦记。”
王拿铁:“自从小小子来,我何时顿顿有肉吃,说来也怨你,为了勒紧荷包,我们两都快瘦成什么了。”
“铁公鸡。”上句刚道完,王拿铁又恨恨的吐出三个字,方穷刃听完后立马谄笑的小跑到王拿铁身旁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在她耳边吹了一道风:“今后我定是给你吃好穿好。”
翌日清晨,天已初晓。
几只麻雀在窗户上叽叽喳喳,林方邱微微张合眼帘,今天是定好出师的日子,他起床洗漱后,将行李细软收拾好便来到了铁匠铺,方穷刃见到林方邱面泛难色,他一大早起床不是为了便宜徒弟出师而着急,而是在盘算雇人的价钱,他算盘啪啦作响,嘴里喃喃自语,直到算出结果时眉头才舒缓下来。
而就在这时林方邱双膝猝不及防的跪地道:“师傅,徒儿会回来看你的。”
方穷刃见之连忙搀扶道:“既然已经出师,那要闯出名堂再来见为师。”
林方邱双眼含泪支支吾吾说:“我会的……师傅。”
几句话过后,方穷刃依依不舍的掏出衣袖里的一串铜钱,他递给林方邱说是这几年来的工钱,至于具体有几个铜子,林方邱一日学堂也未曾去过,根本识不得数,他只能掂量几下约莫知道大概有一百来文。
将铜钱别在腰间林方邱问方穷刃可否能将大锤伴在其身,这个方穷刃倒是并没有吝啬,只是开口答应了一句,林方邱欣喜的将铁锤用绳索系在两旁,随后挎在肩膀上。等一切都妥当后,林方邱又在方穷刃身前磕了十几个响头,声音很响。直到方穷刃觉得,在磕他也要跟着去了,林方邱才作罢。
回到住处背上行李细软,林方邱就离开待了十年的铁匠铺,他不知道是今日风大还是眼睛见了沙子,眼泪有点止不住,直到看见师娘手撑门框在那里抹眼泪,他更是像决了堤一般哭出了声音。而就在门间的王拿铁见林方邱哭出了声音也是有些愧疚,但是想到今天有肉吃心里也就释然了,她边哭哈喇子边落在地上,像一只细脚伶仃的大徐山瘦猴。
行街之上,路人熙熙攘攘,街边吆喝叫卖的摊贩众多,但能排起长龙也就两家,一家是来福包子铺,一家是《青莲道序》报刊,《青莲道序》有凡界版和道界版后者是前者的三倍价格,《青莲道序》的红火也带动了一帮吟游和尚和道士来投稿,民间则基本上是酒楼茶馆的小二,因为他们见识多脉络广所以采风的属他们挣得最多,至于包知道,虽然他知晓有钱镇大大小小,鸡皮蒜毛的任何事,但是他说话十句有十句夸大,故没有投稿被受理,这也让林方邱听了无数遍他抱怨的话语。
渔门客栈。
“这位爷,今个是住宿还是吃饭?”店小二见有客人到店连忙笑嘻嘻的招呼道。
“我要住最便宜的厢房,吃最好的花生米。”林方邱道完便坐在长凳上。
店小二:“好勒,一间井字号房,一盘落珠花生米。”这井字号房的名称是有来路的,从前有书生去京城高考,因为囊中羞涩就让客栈腾出一间柴房住,这柴房在后院,中间是水井,隔壁是马棚和茅房,这类房间虽是给下等人住的,但是因为客栈要做生意,名字不能落了俗套,故从四样里取了一口井做前缀。
店小二随口问道:“这位爷,要酒吗?”
林方邱从行李里拿出一个酒葫芦递给店小二:“一两杏花酒,然后用冷水注满。”
店小二讶然问道:“一两杏花酒?”
林方邱一入座没多久,才发觉得肩上悬挂的铁锤有些重量,他取下铁锤放在方桌上,发出“咚”的声响,随后活动了一下双肩,发出“啪啦”的声音,这还没等到回答店小二的疑问,那小二不知何时不见了影子。
林方邱无奈自言:“我看起来那般可憎吗?”
一夜过后,柜台结账。
客栈账房抹了抹八字胡对林方邱道:“ 一共是五十二文铜钱,两文就算了,给五十文就行,凑个整数。”
林方邱睁大眼珠拍着柜台道:“你在好生算算,这住个柴房吃个花生米要得这么多?”
客栈账房:“客官,这花生米三十文,井字号房一晚是二十文,本店未曾多要一个子儿。”
林方邱:“你家花生米为何比睡那破门板还要贵?”
客栈账房:“徐州城外大旱,现今能吃到的不多了,这花生米是稀罕物,哪能不金贵呢。”
“大旱!”林方邱道了两个字便夺门而去。
有钱街道,巷子。
林方邱背靠破陋墙壁对正在捯饬刚划拉来的荷包的包知道说:“城外大旱,既然你忽悠我去做门营生,你现在就得帮我想想办法。”
包知道将几块碎银和铜钱在掌上抛了抛随后正脸对林方邱道:“林老五,城外大旱,那是农作物颗粒无收,你去大徐山转悠瞧瞧,看能不能逮着几只野猪野兔,这放到集市上一吆喝,第一笔买卖不就有了嘛。”
林方邱也不傻接话道:“这城外大旱,林子里估计连果子都没了,那能还会有野兽。”
包知道摇头道:“诶……且不说官府明令禁止风景区捕猎,如若你家米缸没米你就得搬家吗?”
林方邱听完面露喜色道:“那你随我一道去,帮我扛几只。”
包知道还没等林方邱话说完便不干了,他说指甲盖有倒刺,干不了那种累活。林方邱哪能就这样放过,他单手抱起包知道,扛着就朝大徐山方向走去,一路上二人有说有叫,包知道贴在林方邱的屁股上大骂其野蛮,林方邱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等挣到银两去买头牛宰的吃。
包知道挂在林方邱的肩上,脑袋跟波浪鼓似的不停的打在林方邱的屁股上,他又不敢太过挣扎,怕闪着腰。他听得林方邱说要宰牛吃,立马嫌恶张嘴道:“你要知道,这牛在印度可是神,你要是宰了会犯法的。”
林方邱:“你妈个波,我们是在印度嘛!再说了现今经济如此萧条,能填饱肚子都是难题。还管它是神还是是鸟人。”
到了大徐山,包知道掐着腰跟随在林方邱后面,他两在山上山下转悠了四五个来回,愣是没见到一根野兽的毛,环山石阶上比平日里还要干净些,鸟屎也不见得一粒。见到此般场景,包知道嘴努努的说:“得了,白来一趟。”林方邱没搭理包知道,在山路旁的灌木丛穿来穿去,身上沾满毛刺果,脚也被划了一道。
林方邱在灌木丛里折腾许久后,方才彻底打消了捕猎野兽的念头,他也没知会包知道,独自一人从林间小道,准备绕近路回有钱镇。包知道心里知晓林方邱是在生闷气,尴尬的跟上林方邱的脚步。
就这样二人在林子里走了许久,直到遇见一颗不起眼的松树,林方邱才示意停下来歇息。
包知道啊哟喂了好几声也随林方邱坐在了树下,他问林方邱:“你干嘛非得在这棵树下歇息。”
林方邱眼角泛泪的道:“去年我随师傅师娘来大徐山踏青,就是在这颗树上见到猴子的。”
包知道不屑的说:“一只猴子而已,瞧把你给伤心的,没见过世面。”
林方邱抹泪道:“我这是想念师娘了。”
……
两人在松树下乘凉歇息,包知道突然用手拐顶了顶林方邱示意他看不远处的环山石阶上,林方邱挑眼望去,隐约间见到一个老道拄着算命幡牵着一匹瘦马往山上赶路,他贴在包知道耳边说:“你想干嘛?”
包知道:“你之前不说横刀立马,腰缠什么来着……看见没有,那老道手里有匹马。”
林方邱:“那不是驴吗?”
包知道:……
包知道起身对林方邱说:“你随我来。”
林方邱也不过多询问,径直跟上包知道。这包知道也不亏是梁上之上,翻山择道,左拐右绕,竟然先行来到老道必经之路上,他和林方邱一同坐在石阶上等候老道的出现。也就在二人到达不久时,一声铜铃铛在耳旁响起,响声就在不远处,想来这老道是要来了。
包知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林方邱:“什么计划?”
铃铛脆声而至,一个道袍满是补丁的老道士牵瘦马缓步向在等候的二人迎面而来,他远看一副高人模样,近看却是长得贼眉鼠眼。包知道使了个眼神,林方邱像是意会,一个健步跃到老道跟前道:“老和尚……”
老道被突然袭来的身影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儿就绊倒在地,滚下石阶。他稳住身形,抬头对林方邱说:“不知这位小施主有何指教?看手相,还是寄快递,我见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他边说边将头上道帽取下露出一个锃亮的光头。
在林方邱一旁的包知道见到还有如此操作,口中连道两声:佩服,佩服。
林方邱也顾不得惊讶对老道说:“老道士,我见你这头驴跟着你也是受累,可否忍痛割爱,卖给我。”
老道听完林方邱这番话,连忙抱住瘦马脖颈,他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林方邱随后喝叱:“小小子,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此马相伴我数十年之久,怎能说卖就卖。”
包知道还没等林方邱反应过,立马取下林方邱腰上别着的半串铜钱,他在手上抛了抛随后一个弧线扔给老道,那老道见到铜子眼睛一亮,只手一抓便安生的点数起来,林方邱见老道将那半串铜钱又吹又咬,顿感恶心,昨夜里上茅房那串铜钱便不小心落到坑里,虽然自个在水井旁冲洗了很久,但见到有人将它放进嘴里咬,还是有些作呕。
包知道不怀好意的瞄了瞄那匹额前有白毛的瘦马,他见老道数了一遍又一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些个铜板够不够。”
老道握紧铜钱回道:“五十二文铜钱,连有钱镇的来福肉包都买不上两个,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包知道又对林方邱打了个眼神然后对老道说:“你嫌少?”
林方邱佯装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取下肩上铁锤:“加上我这个相伴十年的铁锤,这些可以买得了吧。”
老道见着铁锤心里一惊,往后一跳。他心想:“今日是出师不利,本来准备来大徐山讹几文钱去买酒,没曾想这钱还没到手却碰到劫径的了。”
包知道见老道伫立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他侧首在林方邱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林方邱听完后缄默不语,忽然间林方邱虎虎生风的抡起大锤说道:“我这铁锤没事修缮个房顶,打个围栏。只要用的恰当,对付一些琐事还是很轻而易举的。”包知道满意的点头,他刚在林方邱耳旁说,展示大锤给破衣老道看,他笃定老道见到这大锤定是想要的很。
老道见林方邱持锤在半空画圈不禁冷汗直冒,他是怕了,怕了这小子给他脑瓜就是一锤,猝不及防间老道弃马而逃,连手中的半串铜钱也没敢再要。
林方邱见老道撒腿就跑,于是也跟了上去,他边追便喊:“老和尚,你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老道听见林方邱这般追逐加语言威胁,腰下双脚更加利索了他边跑便回道:“买卖不在,仁义在。小兄弟老道的马都给你了,你还想锤死我不成。”
老道练得怕是腿脚功夫,一晃眼林方邱就见不着他的背影。
包知道见到这般场景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包知道对林方邱说:“这破衣老道的腿脚功夫,是做他们这行的基本素养,如若有人入了他的套,银两到手,撒腿就跑。腿上功夫如若不厉害,不就得在衙堂前挨板子了。”
夕阳西下,古道西风瘦马。
林方邱牵着瘦马和包知道下了大徐山,因为一日未进食,他的肚子咕咕作响,林方邱看见身旁还又多了一张嘴,心生懊悔:“今日也是着了这老和尚的道,自己不想要的畜生却是抛弃给我,还落得个强盗的名声。”
老马似乎忿忿叫道:“吁吁”
包知道嘴叼芒草闲庭信步的走着,他听完林方邱的抱怨于是乎回道:“人生三大幸事,刀一把,马一匹,绝世武功一册,现今你已然完成四分之一,驴子虽没有马跑的快,但好耐也可以骑的嘛。”
林方邱:“你刚不说他是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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