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绪犹如繁星点灯,而玥残这个女人,则像是一片浩瀚的银河把我笼罩在她身体里,在她深不可测的城府面前,我显得既无助,又渺不可及。
不管我如何熠熠生辉,再怎么努力照亮自己,都会得她的漆黑给吞噬地一干二净……
这种身处绝望无法挣扎的感觉,几欲快和艾米希尔带给我的压迫感如出一辙了。
窒息、难耐。
继续和她这样子谈论下去,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惹得我愈加心烦意乱。
我决定转移话题,向玥残问些正经事情。
“玥残,你们「破晓黎明」在终焉末世究竟发掘了多少「科学遗迹」,从中又获取了多少古代技术……居然连这种逼真的虚拟全息都能制造?”
关于她个人隐私,问了也是白问,她全都不予以回复,只会冲我简单笑笑,就这样过去了。
我深知再死缠烂打询问她生活隐私也没意义,还不如了解些实际性的东西,于是便针对现状有惑而问。
“不知道呢,我对这种毫无意义的记录不感兴趣,所以没怎么刻意记忆。但你说的这个,我们「破晓黎明」确实有专门的调查团队统计过数据,我记得上次总部在开展年会报告的时候,那个调查团队拿出一张图文并茂的文件,上面有明示一直以来我们探索完毕的全部「科学遗迹」。当时我也大致浏览了一下。呵呵,没记错的话,少说也有好几百个吧?”
玥残只手一挥,凭空浮现出一张蓝色数码键盘,接着她在键盘上面舞动手指,四周的景象如同运用了电影转场特效一般,渐渐淡化成其他画面。
“至于你想知道我们「破晓黎明」在这些「科学遗迹」中获取了多少技术……抱歉,这种牵涉到内部机密的事情,恐怕就不能告诉你了哦。”
在数码化的空间内,眼中的光景,由摩天轮上俯瞰乐园的景致重构成蜿蜒扭曲的钢铁轨道,而离我和玥残几步远的地方,也随之数据化出一辆崭新的过山车,端端稳稳停靠在轨道上。
“无心,这是今天最后的娱乐项目,坐完过山车,体验一回速度与激情,接下来再陪我完成波尔第的委托,那今天的行程也就该收尾了。”玥残选了个车头的位置,然后将我抱到她的座位旁,“不管你现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同我游玩,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浪费这得来不易的闲暇之余。因为从今往后,你在终焉末世的普通生活也就宣告到头了……”
生活……到头!?
莫非,玥残是在表明我活不到明天清晨?想要在今晚干掉我……
既然她都毫不留情对我拔刀相向,敢用「雪樱」性命要挟,还说出那么果决冷漠的话语。
从这之中,统统可以看出,她早就随时做好准备,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结果我。
“原来如此,你是打算让我在临死之前,制造一些可有可无的美好回忆,好在下入阴曹地府后,使我拿来聊以**?这样,你也能心安理得对我痛下杀手,从而免受梦魇折磨……哼哼,你们「破晓黎明」处理人方式,考虑得还真是周全!”
能够把生死置之度外什么的英雄气概,我学不来。
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之所以还能表现得这么从容淡定,大概是因为习惯成自然的缘故,没有特别感到害怕。毕竟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一直活在艾米希尔的**下,她总是用各种荒诞不羁的事情威胁我的生命,久而久之,我对死亡本生也就看淡了。
人活在终焉末世,早晚都是死,大家只是死法不同,又何必去纠结死相?
虽然这样说很任性,可归根结底,是这个世界的错!它就不应该让我在「白箱」内存活,令我苟且偷生到现在!
“啊啦?干嘛把我形容得跟老奸巨猾的杀人惯犯一样,我看起来有那么像使用邪恶手段行凶的人吗……揭穿你身份后,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了结你性命之类的话吧?喜欢思考是好事,但是无心,没根没据胡思乱想,只会把自己的破绽更多地暴露给别人,以后呆在「破晓黎明」,还望你对其小心点。”
“你不杀我吗!?”我惊讶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玥残回答,“我说无心,你到底用先入为主的观念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那你方才为啥要一边拿着太刀一边对我说些怎么看都是在威胁的话……呜呃,痛痛痛。”
“和你开开玩笑,不行么?”玥残见我越说越大声,立马用手指弹了弹我额头,“要说最吃惊的人,其实是我才对吧?在逛街的时候,我只是耐不住好奇,试着把长久以来对你的疑惑稍稍问出口。可我没料到,你竟那么爽直就把自己身份给和盘托出,而且一点隐晦都不藏有。”
“什么!你说你那会儿压根就没在怀疑我!?”我愕然大呼,几欲傻眼了,“不对不对!你如果没有在怀疑我,干嘛要以‘秘密’为由,用那种不容忽视的语气,说什么‘知道我所有秘密’、‘你就是我的秘密’之类含义颇深的话……”
“啊啦,昨天夜里我们洗完澡一起上床睡觉的事,能回想起什么吗?”
玥残忽然问了我个题外话,。
“有印象,怎么了?就算在赤诚相见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别告诉我你是想说我和艾米希尔身上存在某处不同的胎记,从而顿生疑窦,怀疑我身份的?”
我不解地看着她,胡乱猜测。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倘若你和希尔在身体上有什么细微的差别,我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玥残拍拍胸脯,自豪地说道,“可我想说的事,并不是这个。无心,你还记得昨夜睡前,我端给你的一杯热牛奶吗?”
“挺好喝的……”牛奶属于饮品,饮品又属于食物,而提及食物,猛然令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过往,我脸色铁青地望着玥残,“喂喂,你该不会又擅自在里面下了某种我不知名的‘佐料’吧!?”
“嗯,答对了!”
玥残单手支撑下颔,眼神变得十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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