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还是没有人回到座位上,时而望着窗外楼下操场上踢球的隔壁班同学们,时而看看教室里依然吵杂的同学们,心里有些落寞。
今天对我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这是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天了。
因为户口的缘故,不能在北京上高中,所以只能回老家了。
在北京这么多年除了天安门和长城哪里都没去过,印象中的北京除了家到学校和超市以外就只剩下父母的单位了,9年来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
虽然对北京没有多少留念,但北京xx中学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这里有同学们,和每天都会去想念的人…
其实也曾经试图想办法留在北京,让父母去托人,亲自去询问,什么办法都试过了。
结果是没有结果。
在这样的北京,虽然这里有家,有生活,但是无时无刻不让你觉得自己是客人,哪怕你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如果要形容,就像是在亲戚屋檐下长大一般的感觉。
“看来确实是该走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从知道这个消息起,到接受这个事实,挣扎了很久,但现在这个离别的时刻却意外的轻松。
现在只是趴在自己的座位上什么也不想就很惬意了。
“大家安静一下”
班主任像平常上课一样走了进来。
“今天最后一节班会课咱们就不上了,老师去干点自己的事,大家都跟男主角好好道别下,就别闹了,男主角在学校最后一天了,以后就不那么容易见到了,你们得抓紧时间。”班主任念念道。
说完老师便在嘈杂声中带上门出去了。
“噔、噔、噔、噔”
老师鞋子的声音在走廊里越来越小。
听见老师走了之后几个同学马上就掏出来手机了,这个班又变得像往常一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友帅哥坐在我前桌女生的位子上对我说着什么我全然不知,我只是看着第一排窗户旁的她。
因为我面对女生总会很紧张,很少有女生会耐心的和我对话,只有文歌嬅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却会对我笑笑,并默默的听完我的话。
她个子高挑,干净的脸上有着端正的五官,往日里就是许多男同学都会多看一眼的那种,平时散着的漂亮长发,今天也意外的绑成了马尾,显得更加俏皮可爱。
穿着麻袋一样的校服对于身材只能乱猜。
不过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和角度,例如体育课和她转身同后座聊天的时候,是可以看出来她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唠唠叨叨的帅哥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跟我约好放学后一起去吃饭就不打扰我了。
现在她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过,伴随窗外的树叶传来的沙沙声,她就像一颗松树,静静地站在森林里新鲜着周围的空气一样让她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可爱。
不知不觉已经和她渡过了九年,从7年级第一次开始注意到她身体的发育时,我明白了她对我来说和别的女孩不一样。
这三年来每一天都期望能和她进一步,有一些什么关系。但又因为一次次怯懦的临阵脱逃让多少个晚上计划的无数对话,最后都只能留着日记上,供给家人不巧看到时嘲笑一番。
真是悲哀
“你怎么一个人啊?”
不禁回想起小时候3年级秋游她朝着孤零零的我发问。
“额……”
当时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来跟我们玩吧”见我语塞状她提议道。
说罢被她拉着和几个女生玩了一天。
那是第一次被女生们接纳一起玩,即便是其他女生们也不像平日那么冷淡了,她们会和我交换买的食物,尤其是她还会来问一些问题,好使得我没有在女生茶会里无话可谈。
听着她们之间的话题,就像是在新世界大门外向里窥视一般,真的有这样一种生物会时时刻刻温柔地说话,这太美好了。
那一天感觉很温暖。
而现在马上就要离开她了,今天再不说些什么的话,这十几分钟可能就会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我站了起来
“能给我留个电话么?”
竟然这么轻松地就把很多年没能说出来的话给说出来了。
“好啊,给你写在哪里呢?”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轻轻眯着,这笑容像牙膏广告上的模特一样健康得好看。
晶亮的宝石般瞳孔嵌在玉白之中,把太阳光带来的生命能量投入我眼中。
她是这样放松地望着,即使是闭着眼都让人能看见藏在后面的珍宝,真让人要问:“怎么有这样好看的眸子?”
这让我紧接着就是心跳加速和一连串的自我审问接踵而来。
【这么多年一直在干嘛?
明明这么普通的一句话,为什么一直说不出来?
如果早点说出来…许多过去的事情都浮现在眼前,
秋游悄悄给她的书包里塞糖果,
该她值日的时候抢先到学校扫完地再躲到男厕所假装迟到,
合影的时候找机会站在她身后…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本来可以有不知道多少回忆,到现在这么晚才…】想到这些眼泪就快夺目而出。
我把头转过去用力眨了眨眼睛,平复下来
“别人的电话我都有了”
故作冷淡连忙补了一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啊…哼哼”
她好像稍带惊讶,后有点尴尬的轻声笑了笑。
心上人皱了皱眉,马上就彻底摧毁了冷淡,让我十分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恨不得马上就给她解释清楚。
只是…现在应该怎么说呢?
低着头在想怎么解释时
她见我不做声,便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写下电话,往前稍稍一推,并没有抬头看我。
“给”
她的语气似乎有一丝丝恼意。
不知所措的接到了手里来,握着她给我纸,虽然得到了她的电话但是现在的心情糟的不能再糟,
我十分确信,不会再有什么了,即便是要到了电话,也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去打。
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嗯”我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
拿着这页纸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速度走开才显得自然。
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向她主动答话,也是最不愉快的一次对话,从最初的惊喜转变到现在的折磨仅仅只过去了数十秒一分钟不到,如此的落差是我没有想到的。
每一秒在脑海中都震后余波般的清晰。
我匀速挪到自己的位子,沉下头快速的收拾书包,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去,一只手提着书包便赶紧向门外走
这时被班长拦了下来
班长做严肃脸扯着他叫驴似的嗓门道:“你干什么去啊!”
班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都看向了这边。
我感到背后的目光灼热,好像被抓到的小偷一样丢人。
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害怕她也在看着。
“我就是上个厕所”我胡诌了一句。
班长脸上露出笑容解惑般地说道“这样啊,那你去吧!”
便没有再为难。
拎着书包我没有去什么厕所,而是直奔校门。
【班长是个很热情的人,平时也经常来主动来带我和大家玩,虽然说有的时候很烦,但可以说多亏他才没有变成自闭儿童,我一直记得他这些好,只是现在心情实在太糟了,留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所以只能对不起同学们了。】
一边想着一边快速的顺着楼梯往下走。
今天学校大厅的地板格外的光滑干净,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让我的感到更加烦躁和不安。
跑到校门外,我找了个从校门口绝对看不到公园的角落坐下静静地等着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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