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怀特警官从办公室的橱柜里取出两罐可乐，递给眼前的死神。
由于把黑袍给了小安娜，零号死神穿在里面的衬衫露了出来，上面绣了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0】。
“死神哥哥，这身黑袍穿在身上很暖和，一定是精灵姐姐给你的，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是个老女人给我的！给我老老实实喝饮料，别那么多废话！”
零号不太想提起之前的上司赫尔，在荷兰的工作对他而言是次悲惨的经历。
“哦…”
零号一口气喝完可乐，打了个饱嗝，怀特警官借机向零号提问：“你真的是死神？”
“笑话，死神一直都存在，这是常识，怀特警官。再说，你不是亲眼看见我把你的兄长丹特收割了吗？”
“兄长…对，我的兄长，他变成了恶魔，我本想亲手解决他，但是我下不了手。还有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她们，都被别人杀害了。”
零号翘着二郎腿，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苦笑：“你知道杀害她们的凶手吗？”
“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难道是恶魔？”怀特有些哽咽。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杀害你妻女的并不是恶魔，而是人，我能帮你找出杀害你妻女的凶手，但是你得协助我。”
“为什么你会帮助我？”
“你可真烦人，死神愿意帮你的忙，你应该心存感激才是！”零号火气又上来了，“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凭你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怀特警官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行，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2
死神守则3：死神遇见被恶魔附身的人类，应当先使用术式进行驱魔，前提是他们尚存理性。
无边的黑暗中浮现出四副面孔，三对翅膀的堕天使，身上披满厚厚的棕色皮毛，并排的六只眼睛瞪得**，手脚上挂着业已断裂的链条，像是时钟的钟摆左右晃动。
【我恨。】
“你在怨恨什么？”零号死神问道。
【我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可笑。”零号搓了搓鼻子，“你这怪物还有感情？冥界的书籍上记载，创世堕天使都是【至恶】的存在。”
【屠龙者终将变为恶龙，屠龙者…终将变为恶龙。零号死神，下一个恶魔的藏身点，在原恩雷克集团的总部。】
3
2017年12月24日早晨8点半
托恶魔泛滥的福，在特雷维大区没有几个正常工作的死神，他们要么躺在路边睡觉，要么围在路边打牌，清闲得很。
毕竟要收割的人类灵魂都被恶魔吞噬了。
怀特借口要送迷路了的小安娜回家，载着零号和安娜离开了警局。
死神强尼正在零号熟悉的地点与另外几个死神打牌，一辆警车突然停在他们旁边，车窗被缓缓拉下，强尼刚开始还好奇地看了一眼，见到车内的零号死神后，立马沉下脸，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零号吹了声口哨，嚷嚷道：“强尼老哥，怎么着，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零号，你又是来蹭我点数的吧…我不会再和你赌了…你怎么坐在人类的警车上？”
冥界采取积分与数字排位制度，根据每位死神的表现，月底发放相应的点数，每年年初进行重新排名，排名前十位的死神能够得到晋升天界的名额。
不过零号很特殊，他被排除在死神排名外，要想获得更高的晋升，必须得到五倍于日常晋升点的积分，至于一号死神…他自愿放弃了升往天界的资格，仅保留称号。因此，只有每年排名二至十一位的死神可以升往天界，成为次席的权天使。
零号撸起袖管：“说来话长，我是来向你收集证据的。”
“你个孬种转投人类做警察了？”
“怎么说话的…切回正题，你知道原恩雷克集团的总部在哪儿吗？”
“恩雷克集团？不是早被恶魔抹消了吗？你问这些干啥？”
“少废话，叫你说你就说！”零号有些急躁，掏出镰刀架在强尼脖子上。
“兄弟们，零号又…咦，人呢？！”强尼正要喊人，发现身边的牌友都不见了。
“还敢喊人？我看是上次被揍的不够惨！快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啦，至少给我这个罗马辖区的死神主管一点面子…”红发的强尼站起身，“你有罗马市的旧地图吗？”
“旧地图，我怎么有？不，等一会儿…”
零号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克蕾丝蒂给他的旧地图。
“这上面有不详的气息，你从哪儿拿来的？”
“你就是不想帮我吧…话说回来，要不是你们不工作，我怎么会这么忙！”
“依我看来，你只是又被尼斯洛克打败了，才那么勤奋，不然的话你和我们一样懒散。”强尼戴上眼镜，在地图上仔细寻找，做了个标记，“旧城区221号，一座废弃的工厂。”
“工厂吗…我知道了，点数会转给你的，谢啦！强尼老哥。
“祝你好运，零号死神。”
望着坐在警车上渐行渐远的零号死神，罗马辖区死神主管，红发的强尼叹了口气，将其他死神招呼出来。
“零号走了，你们这帮家伙，继续出来打牌！”
3
警车行驶至旧城区221号，零号与小安娜、怀特警官下车。
穿过一道道生锈的铁门，歇了业的工厂设施无力地泻出污水，腐臭味翻腾于周围的空气中，曝露于昏暗日光下的水管宛如歪曲着四处延伸的枯萎藤木，发出“吱嘎吱嘎”的扭曲声响，碎裂的石板路的夹缝中也生出一簇簇杂草。
零号死神的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长柳叶。他毫无疑问是个特别的死神，作为死神存在了上百年，他不否认会将人类与其他死神当做工具，自他成为死神的那一刻起，他在潜意识里便对人类有深深的厌恶感。
恩雷克集团曾是整个罗马第一大的财阀集团，几乎垄断了罗马的贸易，恩雷克家族的成员也屡次被选为罗马市的副市长，然而就在一个星期前，这个家族莫名其妙地从罗马的历史上消失了。
12月17日上的报纸头条上写的是恩雷克集团本部遭到爆炸袭击，董事长与其独生子当场身亡，而恩雷克家族的其余成员也没能幸免，在外度假时被一名神秘杀手刺杀。
恩雷克家族消失前，曾有人调查出恩雷克家族的财富大部分来自于贪污。
就在两天后，报纸上没有了关于恩雷克家族的信息，所有情报均被抹消，只留下一座取代恩雷克集团总部的空荡荡的工厂…
“这件事与我妻女的案件有关吗？”
三人躲在工厂内的一堵白墙后。
“可能有关联…安静一点，恶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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