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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吹动迷惘的风

第一章 吹动迷惘的风

“请和我交往吧!”

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云一感觉自己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一定满脸通红。

心跳的声音是那么的大,仿佛雷鸣一般,让云一不禁在想五灯是不是也听的很清楚。

对面的五灯似乎在犹豫,晚风吹过,将她漂亮的长发轻轻撩起。那黑色的发丝散落在天空中,被夕阳的余晖映着,即使是最杰出的画师也不能画出此时的美景。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但或许只有几秒。云一的身体僵硬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害怕会惊扰到五灯的思考。

这个时候,云一的心中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急着告白呢?应该先慢慢接近她的。如果告白失败,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无论怎样懊恼,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后退的理由。

深吸一口气,四瑾宫云一抬起了头,第一次直视眼前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生,五灯流花。自从升上高二和她在同一个班级,云一就开始注意到她。事实上,想不注意都难,容貌秀丽,成绩优秀,而且待人温柔,脸上永远都挂着微笑,这样的女生当然是班上话题的中心。

虽然是一个名人,但是五灯流花从没传出过任何的绯闻,也从不和任何男生有过分亲密的接触,俨然一朵盛开于高岭的花。这样子的五灯流花,被无数的男生喜欢着,当然也包括,四瑾宫云一。

有些怯懦的云一始终将这份不可能有回应的情感埋藏在心里,直到今天。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明天就是暑假了,高三很有可能不在一个班,那时连每天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云一决定要拼一次,至少,让五灯知道他的心意。

风静静地吹着,放学后本该空无一人的天台上,两个人在沉默中互相凝视。云一的眼中,有胆怯,有紧张,也有作出觉悟后的坚定。

而五灯流花的眼中,又映照出些什么呢?惋惜?温柔?还是空无一物的冷漠?

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是那么奇妙,想要的得不到,得不到的却更想要。看起来能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五灯流花,她想要的又是什么?而四瑾宫云一,能够回应她的那份期待吗?

风有些大了,五灯抬起一只手,按住耳侧被吹起的头发,用略带着些迷惘的眼睛,注视着眼前那个正紧张等待他回应的男生。

四瑾宫云一,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五灯在心中想到。这并不是一个客套的形容,五灯切切实实的在心中这么认为。他的相貌不算特别出众,与帅气这个形容词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普通的五官堆积在一起看起来也十分的干净。

对,没错,就是干净。四瑾宫云一是一个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干净的男生。略带腼腆的笑容,整整齐齐的着装,与别人交谈时认真的态度,还有刻意为别人营造出的欢乐氛围。这些都是在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但能很清楚地看出这个男生的本性。

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是五灯流花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正是因为看清了眼前的男生,五灯流花才会犹豫,她应该怎么回应那份真挚、纯净的喜欢呢?

不想伤害不代表愿意接受,五灯期待的不是这样子的恋爱。虽然有点迷惘,但是五灯知道,现在的四瑾宫君不能给她她需要的东西,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渴求着什么。

五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一直注视着她的云一紧张的有些颤抖。

左手缓缓移动,握住自己正在颤抖的右手,云一在心中为自己的紧张而羞愧,但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来控制自己的身体。紧张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填满了他的胸腔,让他的思考都凝滞了。

说些什么啊。

云一在心中催促着自己,无法言语,无法行动,没有任何缓解紧张的手段,那份巨大的压力快将他的理性给压垮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或许不单单是因为紧张,云一从沉默的气氛中感觉到了让他不安的气息。虽然五灯流花还没回答,但是从她的脸上云一没看到一丝的激动与紧张。

如果她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面对自己的告白,五灯不会那么的淡然,她的沉默或许已经揭示了她的答案。

等不下去了,与其让五灯说出来,还不如……

“五灯同学,耽误你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云一的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悔恨,那或许存在的回复已经被他自己扼杀在了摇篮中。

“能够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五灯同学我已经很满足了。”继续说了下去,紧张让云一的声调都变高了。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五灯同学,所以,请你认真地拒绝我吧!”大声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云一低下了头。

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五灯流花,就算会失败也不能再逃避。抱着这样的觉悟云一将五灯喊到了天台上来,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免在心中抱有一丝不现实的希望。

这或许就是名为人类的生物的可悲之处,不能客观地分析,冲动的作出选择,然后让自己和别人都受到伤害。但是,有的时候,冲动一下,也不错吧。

低着头,感受着晚风柔和地吹过自己的头发,云一在脑海中自嘲般的如此想到。

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低下头的四瑾宫云一,五灯流花轻轻咬了咬嘴唇,好看的睫毛眨动着,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理智让五灯流花压下了那不该有的冲动,她看着眼前的男生,用那在歌唱般的温润嗓音说道:“四瑾宫君,对不起。你是个很优秀也很温柔的人,但是我并没有对你抱着男女之间的特殊情感,所以我不能和你交往。”

说完,五灯流花向着云一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天台。云一目光的余角一直追随着五灯。直到她打开天台的门消失在楼道中。

久久的,久久的,云一的头没有抬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裤子,身体不住地颤抖。

好痛苦,这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真的好痛苦,痛苦的无法呼吸,痛苦的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四瑾宫云一孤单的站在空旷的天台上,晚风带走一些湿润的东西,消失在远处。

而云一不知道的是,就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那个有着一头秀丽黑发的女生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背部贴着墙缓缓滑到在地,双手紧紧的握住,喃喃的念叨道:“到底是什么啊,这种感情?”在她的心里,不断加速的心脏仿佛在诉说着些什么,而她心中一直凝固着的某样东西,仿佛被那炽热的感情融化。

迷惘的心,被晚风吹动,夏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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