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7.
“为什么呢，你会说出那种话。”鲜血淋漓的房间，黑发的女孩眼神死灰。
旁边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女孩，刚刚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美好的时光镌刻永恒一般，现在只是一堆分辨不出形状的血肉。
“你……我不懂你的意思。”结结巴巴的，我退到了没法后退的墙边，看着半个身子都沾着血的女生，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她在说些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吗，发誓永远最好的朋友啊，怎么会这样呢？
“我们不是许下过誓言吗，在那个星星挂满天空的夜晚，‘我永远爱你’的誓言啊，这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可是为什么，你会选择她，就像是完完全全把我忘了一样，和她在一起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哈哈，当然，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也没和你说话。”邪魅的笑容，女生看着我，但又好像根本没看我。
“呐，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
“屏幕外的你啊。”
……
心脏剧烈地跳动，我出了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不过是午睡而已，居然梦到了早上陪岚打的那个游戏，后面的内容。
成功攻略了转校生，本来以为幸福美满之时，青梅竹马就会出现，把你们两个全都打死。
“背叛了最初誓言的那个你，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屏幕外的那个你，必须要接受惩罚呢。”
当初一个人在家玩到这个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因为游戏的女主角居然是和玩家在进行对话……跳过了那个傀儡般的男主角，指责玩家对她的欺骗和背叛。
妈呀，这种内容还是别让岚知道，那个表情真的比任何恐怖片都惊悚。
不过，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呢？
夕，或者缘，还是别的什么人，我身上的冷汗还没消退，总觉得有所指啊。
背叛了，永恒的爱吗，我喃喃。
敲门声。
我知道是谁，现在时间是一点多五分钟，毫无疑问是鸢来找我了。
既然回归了上学期的状态，免不了是一阵枪林弹雨吧，我赶紧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战斗。
“来了。”开门，果然是熟悉的脸庞。
“嗯，换个衣服就出发吧。”鸢的打扮和平常区别也不大，说话方式似乎很正常，乍看上去没什么可注意的。
“行，等我五分钟，我先去换衣服。”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我一向的应付方式都是这样。
“嗯。”随意应了一声，鸢就在椅子上坐下了，好像也不准备在水杯里下药之类的。
虚张声势吗，难不成昨天只是装给我看的样子？换着衣服，我胡乱猜测。
“那么今天去哪里玩呢？”我故意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鸢。
这下你有什么计划都能使出来了吧。
“你定吧，反正平时出来玩也都是你定。”
“……那行吧，就按老规矩来，坐上第一辆来的公交车，今天是7号就在第七站下车，然后在周边闲逛就好，晚上再去市中心吃你喜欢的那几家店，行吧。”我也懒得想，就把平时出去玩的方案说了出来。
又新鲜还可以避免争吵，随机肯定是最公平的方式啦。
接着我们下楼，走几步路是公交车站，因为乘坐的机会实在是不多，连家门口的站台会行驶哪几路车我都不太清楚。
不过这样也好，坐上了不知道开往哪里的车，然后数了数在第七站下车。
“这哪儿啊？”被法国梧桐环绕的街区，老旧的房子和店铺，还有老人和孩子的声音。
大概是老城区的一隅吧，从来没来过就是了，我抬头瞅了瞅当做行道树的法国梧桐，已经长出了绿芽。
“好像有蛮多好玩的店。”鸢东看西看，也觉得新鲜，拉着我就往街里面走。
所以说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小吃店，早餐店，古玩店，五金店，杂货店，仅供两辆车通行的狭窄道路两边是丰富的小店，卖什么的都有，想来附近小区众多，各种需求也足以让这些小店生存下来。
“老板，来五块钱的饺子。”摆在外面的锅，浅浅的铺着煎饺，香喷酥黄，看起来很好吃。
没那么卫生，也没有什么高级的包装加以修衬，一块钱三个，用长长的筷子夹进塑料袋里，甚至有些油腻的感觉。
“吃吗？”我把筷子递给鸢，其实也不算是询问，她要是不吃才叫奇了怪呢。
鸢在吃方面丝毫不逊色于我，虽说是喜好甜食，但也没说不是甜食就不吃啊。
这十五个够不够她吃我还在怀疑呢。
啊，也挺好的，刚抽芽的梧桐，土黄深灰色的老式住宅楼，热气腾腾的锅里煎着饺子和包子，旁边是锅盖正在翻响的茶叶蛋。
我和鸢就这么走在老城区的某条街里，她吃着饺子我揣手哼着歌，数着人行道上的路砖，一步一步，优哉游哉，不担心时间也不担心终点，好像整个春天的美好都尽收其中。
嘛，要是暂且不考虑鸢是否打着什么坏主意，这幅场景，还是很棒的。
“没什么娱乐项目呢。”我故意这么说。
“没事，走路也挺好的。”
……
“前面好像有家奶茶店，要喝吗？”
“奶霜绿茶，还有百香果茶，要加椰果。”
“一下子两杯喝的完吗，而且你不是喜欢红茶吗？”
“感觉走在这条街里和绿茶更有气氛。”
……
“车挺少的啊。”
“老城区的深处了，车开进来都不好出去，不是住户也不会进来吧。”
“我在这生活了快17年了都还不知道有这么幽静的街区。”
“其实我们只是熟悉生活的那一小片区域而已，人一直都很渺小，只是有时候我们没什么感觉。”
……
“走慢点吧，我看你都快走不动路了。”
“喝不掉了，给你喝。”
“到一环了呢。”
“嗯，没想到离市中心那么近。”
“我们还是打个车吧，到市里去找个店歇歇。”
“……好吧。”
我悄悄看了眼手机，那里有着精灵般活泼的女生，抱着杯奶茶，在每一株梧桐树下一蹦一跳。
真好啊，春天。
（冬天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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