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的问话使得居庸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像是被开水烫到屁股,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有些害羞道:“总,总之我说过会报答你就一定会报答你,我爹也和我说过,做人一定要知恩莫忘报。”
杨妮这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腿上的雪,看着眼前思想古板的小孩,嗔怪道:“那你爹一定没教过你怎么和女孩说话,才能不把话说死。”
居庸感觉女孩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酸味,不过他还是挠着脸颊仔细回想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道:“好像确实没教过。”
杨妮不禁被居庸那不开窍的模样逗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随后眼珠一转问道:“居庸你这个样子,有住的地方吗?”
一身破烂棉衣的居庸,也没想很多,回道:“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杨妮双手叉腰,再次问道:“那居庸,咱们两个也算是朋友了,我现在无家可归,我可以去你家和你一起住吗?”
居庸对杨妮的话感到很新奇,他指了指杨妮身上干净整洁的花棉袄,道:“我又不傻,你穿着这么干净的衣服,怎么会没有家?”
杨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花棉袄,随手将其脱下来扔到了地上,笑道:“这是我师父买给我的,不过我并不喜欢他,现在我把他买给我的衣服扔掉,总可以去你家了吧?”
居庸虽然感觉眼前小姑娘的话有很多疑点,不过他并不打算再继续深究,只是想想自己家那个破败模样,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宛如人间精灵一样突然出现的女孩,居庸不免有些自卑的垂低下了头,道:“可是我爹娘都不在了,家里也非常穷,经常连饭都没得吃,我……”
还没等居庸说完,一双触感棉柔的小手便突然握了住了他的手,杨妮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一摆手豪迈道:“没关系,有住的地方就够了,以后咱们两个相依为命,饿了就去山上找野果,抓野兔之类的,大不了吃树叶,反正总有办法扛过这个冬天,等到了夏天就好过多了,反正我以前也这样过。”
居庸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过得和自己一样惨,不过他很快接话道:“吃树叶倒还不至于,我知道一处小池塘,咱们可以把冰面砸个洞,等鱼出来透气时非常容易抓。”
杨妮高兴的欢呼了一下:“太好了,那样咱们还可以吃烤鱼!”
看到杨妮在笑,居庸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继续说道:“我还可以去山上背些柴下来,看看能不能卖给镇上的人,只要能换来铜板,我们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馒头了。”
杨妮兴奋道:“那咱们两个一起捡木柴,只要捡的够多总能卖到钱,等身体长大一点有了力气,就可以找些镇上的活计来赚钱,你说对不对。”
居庸对于小姑娘的提议十分赞同:“对,等我有了力气能挣大钱,咱们肯定能越过越好!”
两个孩子双手相握,你一眼我一语的笑着走出巷子。
之前将时空凝滞的白胡子老头,看着那对渐行渐远的小小身影,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咋舌到:“啧啧,真是越听越惨,亏那两个小毛孩还能笑得出来,也算是人间奇景了。”
山羊胡老头见那对孩童消失在视线中,便捡起地上那崭新的花袄,向着拂尘道人走去。
将花袄随手搭在道人肩上后,又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山羊胡老头对着道人笑道:“看见了没,你许给那孩子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还不是被人家说丢就丢?为啥?我觉着你肯定理解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你呀,不是个人!”
说罢,山羊胡老头双手背在身后离开,嘴里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歌谣:“我来自天外天呦,我笑那天上人,丢西瓜捡芝麻呦,真蠢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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