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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身披伤痕

第四节 身披伤痕

护工阿姨来了,我也就准备下楼去买点自己吃的早餐。

梨深这几天还不能吃正常的饭菜,需要静脉注射提供营养。过一段时间后,可以慢慢恢复进食,不过要从流食开始。

今天是上合峰会正式会议的日子,街上冷冷清清的,绝大部分的工作单位还处于放假状态,所以也就没有早高峰的车潮。

我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气象台表示这一两周可能会有西北方冷空气南侵,也就是老一辈人讲的“倒春寒”(或者说“乍暖还寒”)。这段时间里必须注意防寒保暖,适当增加衣物。许多行人重新又披上了大衣,有的甚至穿回了厚重的羽绒衣。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依然开着的面馆,点了碗三鲜面。

扑鼻的热气里,我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一种小小的幸福感爬上心头。

可惜她最近一段时间无福吃到这样的美食了。

“命运是不公的。”有一次她在作文里这样写,“但是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抗争命运。”

那篇作文当时被作为范文读了出来。

命运吞噬了她的家庭,夺走了她幼小的心灵天空中的太阳。

可是,她依旧想要像每一朵花儿一样,绽放在明媚的春光下。

“提上我的剑,把那桃花切三斤,找个亭子泡茶喝。”我还记得她那时候说的话——大概也是出自她自己写的武侠小说。

可是,今年大概是去不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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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恢复一些,我让人安排一下,把她送到空军疗养院去。这边病房本来也就很紧张,昨天一下子伤了那么多人,全都要住进来......”

上午在医院走廊上和周老师通电话的时候,她这样说。

“我可以做些什么?”

“你那些琐事别管了,这两天你们学校放假,你也就陪陪她吧。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好。”

走进病房,正好看到梨深很勉强地睁开眼睛。她涣散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敲击着旁边的床头柜。先敲了七下,空了一拍,然后又敲了三下。

这是我们很久以前玩侦探游戏的时候使用的暗号。在我寒假中最艰难的时光里,我也是这样与她联系的。

还记得那是高一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在图书馆旁边的小电视那里观看纪录片。里面有提到73这个数字是全世界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之间用于祝福的一个专业术语。在无线电的词典里,73一开始表示“请接受我的祝福”,后来被一直沿用。

那时候我就说,嘿,我们的游戏里也用73作为暗号吧。

于是渐渐地,我们把这个数字发展出了更多更巧妙的含义和用法。比如用7和3分别表示“是”和“否”,“左”和“右”等等。

但是今天,我想使用它最原本的意思——这是我最真诚的祝福。

梨深虚弱地翘了一下嘴角,算是对我的答复。

这样的笑容,真是狼狈啊......

此刻的我只想紧紧地抱住她幼小的躯体,让她的头靠在我柔软的胸脯上。

可是现在的她,暂时只能躺在床上。

我再次轻轻地哼起那首歌——那首在黑暗的时光中激励着我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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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w they're cutting you deep(我知道那些东西深深刺痛了你)

Feel the scars in your sleep(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心伤)

What didn't kill us made us stronger(但那些无法杀死我们的伤痛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强)

Stories left on our skin(往日旧影残留于肌肤)

Wear them with everything(身披伤痕与过去的所有)

What didn't kill us made us stronger(那些无法杀死我们的伤痛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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