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试36分，体能测试0分，契约羁绊0分，异能天赋0分……”
慕瑶额前的青筋暴起，眼前妟珣考得的成绩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情不自禁的捏紧那张报告单，愤怒的浑身微颤，她恨不得把这张纸撕成碎片。
“幸好思维测评你是迄今为止唯一的满分，但其他科目的测试……惨目忍睹。”
“欸，这你不能怪我，笔试考的全是些关于超自然现象，而我对此全然不知，乱填的答案；体能测试请饶了我吧，那就是家里蹲的折磨；契约羁绊，因为我几乎不关心我的契约者，所以0分很正常；至于异能天赋，我只是一介草民，哪来的异能天赋啊……”
妟珣理所当然的边说边无奈的摊摊手，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满脸写着不是我的错，是时辰的错。
“你还真敢说哈……”慕瑶这时真有手刃妟珣的冲动，顺便把他那张讨人厌的臭嘴缝起来。
“那是当然，成绩神马的都是浮云，比起惨目忍睹，我以前还见过惨绝人寰的呢。”
妟珣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自信，扯过慕瑶手中的报告单，毫不犹豫的送进碎纸机里。如此恬不知耻，脸皮厚赢城墙……慕瑶作实是忍无可忍了。
“信不信……”慕瑶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我再让你重温一遍惨绝人寰啊！”
啊——
◆
慕瑶，是几年前我就读警校时的同届生，和她算是朋友关系，以我的观点来讲只是认识而已，她是怎么想的，我不关心。
起初她出于无奈在一次分组测评中和我一队，她那时平胸，身着男士学院服，留着黑色短发，浑身透着英勇果敢的气质，是当时仅次于我，排名第二的人，也是当时，唯一能忍受我欺压嘲弄的人。
她是女孩子的这点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至于多久知晓的，应该是从第一次见面没多久吧……记不清了。
妟珣敷着冰袋，驱散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血。拜慕瑶所赐，面试被特殊允许推迟到最后。
灯影困倦的躺在妟珣怀中，睡脸安详，宛如一只依偎主人的猫，卸下警惕性。
只有妟珣才知道，她确实像只依人的猫，但潜意识始终高度警觉，这副乖巧的模样并非是依赖，而是试图由此剥得我的信任，想法有点天真，不过还是有可取性的。
妟珣没有拒绝这虚假的谄媚，迁就似的让她平躺膝枕，抚摸着同似曾相识的银发，神情漠然。
吱呀——
等候室的门被推开，慕瑶满脸写着不悦的摔门，一屁股噔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价格不菲的香烟。
妟珣从头到尾只是看着，沉默不语。
“噗呼……”慕瑶随即猛扎一口，仰起头吐出白色的烟雾，神情忧虑，低声沉吟道，“我说……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有什么好说的，在你眼里我说的不是废话就是屁话。”
“难道你是在等我向你道歉吗？”慕瑶念到此处，面露狐疑。
“没有，我可没那么……”
“抱歉，那是不可能的，我拒绝向渣男低头。”慕瑶粗鲁的打断妟珣，自顾自的摇摇头，同时往烟灰缸里抖掉燃烧殆尽的烟灰。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也拜托你别给我强加些莫名其妙的设定好吗？”
“呼——算了，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说罢，慕瑶掐灭燃到一半的香烟，语气变得格外慎重，“实话跟你说吧，我误伤你其实是为你好，替你争取了时间做休整。”
“什么意思？”妟珣面无神色的盯着她，话题的突然转变，听得他云里雾里。
“听说过“契约者游戏”吗？”
“略知一二，以前在警校学习编程时，偶尔听讲师提及过。”
“那就好，”慕瑶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妟珣已经颓废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呢，“契约者游戏，简称Contract game，是由机关组织高层设计师研发出用来选拔优秀执勤者的模拟游戏。”
“机关组织虽对外界宣称这是原罪机关特有的选拔方式，以高仿真的游戏来测试候选者的水平——但那些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幌子，为了掩人耳目，还跑去申请了专利。”
“你是想跟我说那个所谓的“契约者游戏”有问题，劝我早点退出么？”
慕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心里确实想规劝妟珣打消进入原罪机关的念想，可迫于他姐姐的直属命令，慕瑶只能委曲求全。
“没有，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自愿放弃，毕竟你自从警校毕业之后，就整天窝在家里，说你一蹶不振呢，却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妟珣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听着，神情匮乏，显然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是相爱了，且妟珣正打算着要不要成全它们……
“怀念曾经你的那副天资聪慧，天赋异禀，成天嚣张跋扈，摆出不可一世的傲慢气焰——可如今呢～自甘沦落的如此窘迫，真是浪费资质浪费生命呐（此处省略一万字）。”
说着说着，慕瑶捂着脸，难以直视妟珣那张“罪恶”的面孔。默默的在心里把昔日的与现在的妟珣做对比，感叹简直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物。
“哈呼…哈呼……”长久的沉默，鼾声突然响起，慕瑶扭头看去时，整个人都猴赛雷了。
妟珣瘫坐在沙发上打着呼噜酣睡，睡相极其丑陋，还流着口水……
不用猜就知道，刚才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全当放屁了。有种苦口婆心的说教，结果是对牛弹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然而慕瑶这次没有发火。不知为什么，明明很气愤很懊恼，心里却很难过，但她自己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她自己也说清楚……
倘若几年前，她没有像所有人那样背弃妟珣的话，命运最终会眷顾他吗……
“各位候选者们请注意，各位候选者们请注意。”
广播里传来的妟轩颖冰冷而威严的声音，惊醒了妟珣和灯影，像是故意的，慕瑶不由得笑着埋怨自己想太多了，差点误事。忘记妟珣的身后不是还有位坚实的靠山么。
“请候选者们立刻前往A面试点参加面试，5分钟之后，我们将开始选拔。”
妟轩颖抑扬顿挫的语调，像是刻意给某人提醒守时，而那位某人此时正揉着惺忪的睡眼。
“啊～～～真是神烦呐～”妟珣挠了挠后脑，嘟囔着，“真想早点完事回家啊。”
“妟珣……”慕瑶拉住刚欲起身的妟珣，却被他轻轻抓住。妟珣意想不到的举动，令慕瑶一脸茫然无措。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没必要这样做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妟珣松开她的手，开玩笑似的笑着说道，“回头见，到时候记得请我去喝一杯哦。”
飒爽的英姿，孤傲的背影，细水长流般的话语，熟稔的情景映照着回忆中的那个人，曾经憧憬着的，现在依旧向往着的……那个人……
简直就和妟轩颖一模一样呢，昔日的你许下的要追逐那个身影的誓言，原来你我都还记得啊……
嗯，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记得请你去喝一杯。
然而这句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直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尽头，我也没有……说出口……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