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墙上的油灯火光摇曳不定，显得无比阴森。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了小刀。
“奎诺先生……”她似乎有些不安。
“没关系的，放松。”我笑了笑，企图冲淡着凝重的气氛。
噗嗤。
我扎破了指头，几滴血滴在了桌面上。
“亚桑•奎诺在此以灵魂作为赌注，请求与福肯伯格船长进行赌博。”
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忽然掀起了狂风暴雨，望向窗外，一艘破旧的船上亮着红色的灯火，正在逆风向我们驶来。
“奎诺先生……”图兰朵拉紧了我的衣角。
幽灵船渐渐停靠在了我们的旁边，发出了嘎吱声。与此同时，船长室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是谁想和我赌博？”
风夹着雨刮进了船长室，门口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是我。”我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把两枚骰子放在了桌面上。
“嗯……你以灵魂为赌注，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并没有看见人影，但湿漉漉的鞋印却踏在了地板上，一直往桌边走来。
“我们想要摆脱您的诅咒。”我冷静地说，同时捏紧了藏在桌面下的小刀。
“啊……真有趣。”那个粗犷的声音说道，“不过你可以将你的武器收起来了。”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我只好放开了小刀，任其掉在地上。
“那么，说吧。”那个声音无趣地说，“你想怎么玩？”
……
来了。
机会只有一次。
“猜点数，最接近者胜。”我冷静地说道，“不过……”
“嗯？说下去。”他似乎提起了些兴趣。
“由于我们赌上的是两个人的灵魂，所以如果出现平局的话要算我们赢。”
出乎意料，在思考片刻后，他便很豪爽地答应了。
“好，我同意。”
刀出鞘的声音。
噗嗤。
一点血迹出现在了桌面上。
“那就开始吧。”
……
以两个人的灵魂为赌注的赌博开始了。
赢了的话就能赢得自由，而输了的话则会失去一切。
“三盘两胜，有问题吗？”我缓缓将桌面上的骰子用罩子扣上。
“没有。”
我开始摇动骰子，同时心里暗喜。
赢定了。
没错，我不可能傻傻地做出赌博这种有可能全盘皆输的行为。简而言之，我出千了。
捕鲸人总会收集一些能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小玩意儿，这幅灌了铅的骰子就是其中之一。
骰子在其中一面被灌了铅，所以无论怎么掷都只可能显示另一面。
骰子在盒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我摇了一会，缓缓放在了桌面上。
“我赌七点。”他说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数。
“我赌五点。”我毫不犹豫地说，同时翻开了盖子。
果然，两枚骰子静静地躺在盒内，一枚“三”的那面朝上，一枚“二”的那面朝上。
两面加起来等于五，我赢了第一回合。
“太好了，奎诺先生！”图兰朵有些沉不住气，欢呼了起来。
“哼……”对面似乎不以为然，“下一局。”
我重新将盖子扣上，再次摇了起来。
……
“我赌四点。”这次轮到我先猜了，猜同样的数字容易让人起疑。
“我赌五点。”他用冷漠的语气报着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
“哼哼……”他冷笑着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骰子上做的手脚，我当年就是这样上了恶魔的当。”
我沉默着翻开了盖子，骰子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依旧一面是“三”朝上，一面是“二”朝上。
我输了。
“可恶……”我用力捏紧了拳头。
“呵呵……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回合了。顺带一提，是我先猜。”他的话语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
骰子在盒中摇动，仿佛恶魔的耳语。
“奎诺先生……”图兰朵此时正不安地拉着我的衣角。
“嗯，我知道。”我此时的神情无比凝重。
终于，我停止了摇动。
“我赌五点。”对面发出了得胜一般的宣言。
“我赌六点。”我冷静地报出了结果。
“哼哼……那就揭晓吧。”
我深吸一口气，揭开了盖子。
……
如我所料。
两枚骰子同时“三”的那面朝上，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央。
“不……这不可能！”对面似乎感到难以置信，“这明明是灌了铅的骰子！”
“没错，但实际上灌了铅的只有一枚。”我揭开了谜底。
“但我事先检查过了，灌了铅的那面是五，所以点数应该……”
“没想到你利用我们看不见你的特点事先检查过了啊，估计是掐住我脖子的时候吧？”我冷冷地对他说，“只可惜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我将那枚灌了铅的骰子翻转了过来。
那的确是点数“五”。
没错，这是一副点数被打乱的骰子。
按照常理，骰子的点数排列是有规律的。其中一面与另一面相加必定等于七，所以从常理上判断“五”的背面是“二”，以此类推。
但这却是一副点数被打乱的骰子。
不如说，灌铅只不过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使其自以为掌握了点数的大小，实际上却忽略了点数的排列规律。
听完我的解释后，福肯伯格船长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赢了，我会按照赌约解除你们的诅咒。”
“太好了，奎诺先生！”耳边传来了图兰朵的欢呼声。
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幽灵船缓缓地开走了。
我身上的压力一泄，摊倒在了椅子上。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赌博了……”我喃喃道。
不远处，港口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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