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国天朝向西北走,在亚欧大陆的最西边,那一片土地上诞生过无数文明,譬如两个日不落帝国,再譬如永恒之都。
源自七座山丘的罗马是欧洲古代文明的发祥地,文化、艺术、建筑亦极度繁荣。这里曾有过两大古国,不过倒是系出同源,只是因着在一千年前狄奥多西一世将罗马帝国一分为二,分别给了他两个儿子,所以才有东西罗马之别。这举动能轻易避免兄弟阋墙的局面,倘若昔年大唐也如此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玄武之事,只不过隐患必然是有的,一国本是整体,分为二实在后患无穷,是以西方那一半只维持了不过百年,其中固然有西哥特人的缘故,但倘若它还和拜占庭勾连一体,未尝不能“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
其实当然也不能,天下大势自古是分分合合,封建君主之制总会走向末路。
罗马是个好地方,倒不是说它有多么繁荣兴盛,也不去谈什么风土人情,毕竟只要是个国家,总会有兴盛的时候,总会有它们独特的风土人情,罗马胜在宗教。
圆顶的大教堂富丽堂皇,和周遭的土墙几乎是格格不入,教堂就好似是能洗净一切污浊的圣殿,而周围的贫穷却反而像是那污浊。
阳光正好。街道上不时有欢脱奔走的孩童,他们虽面貌各异,性格不同,但却都有相同的特点,便是衣衫褴褛。其实倒也没有到达褴褛那么严重的层面,但补丁总还是有的,不合身也是客观存在的,他们食能果腹,衣能蔽体已是万幸,又怎会奢求像神职人员那样光鲜亮丽?
灾荒时节去寺庙必能苟活,这已是常识,否则昔年明太祖也不会出家了,而这里的教徒们只有一个信仰,不似中土尚有些不死心的道教徒和佛门争锋,在道门的压制下,佛门尚能有佛祖金身,这一家独大的局面里,教会怎么可能比佛门来得穷困?
政哥哥昔年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虽然大秦三世而亡,但也给后人开了先河,广了眼界,于是往远了说,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往近了说,明帝不也玩八股文那一套嘛。实际上平头百姓就是最可爱却也最可怜的,他们只需要吃饱饭,少有灾病就够了,管你统治者是干什么的呢,而偏生他们又是时刻能覆舟的水,所以政哥哥已得个中三昧,即是“愚黔首”,可惜他输就输在与宗教为敌。诸子百家固然没有他们的神明,但信奉他们学说的却决计不在少数,他们虽然没法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但好在他们会骗人啊。自古以来,羽翼未丰之际,皇权与神权对立决计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皇帝要骗人,需要拿出米面,而神职者要骗人,就只需要靠一张嘴,皇权与神权本就是不对等的战斗。
其实慢说民智未开的封建时代,就是科学普及的年岁,不也总会有生了病宁愿花上些钱去拜菩萨而不肯用更少的钱去医院的蠢蛋吗?拜了菩萨,病好了是菩萨显灵,病不好那是命数天定,去医院就不一样的了,病好了是理所应当,病不好咱就得闹腾。管你医院用的是多么贵的药,开的是多么精密的仪器,出事了总得把钱吐出来吧?但决计没有死了人去庙里撒泼,要求退还香火钱的,毕竟举头三尺就有佛盯着呢,谁敢短了佛祖的钱?这种事情古今中外都不在少数,即便是在天朝,皇帝是天子,总也比不过供奉佛祖的圣僧,你天子除了能宰了他贼秃,还能干什么?可天子真的敢吗,狂热佛教徒那么多,若是没找到合理的由头,直接乱开屠刀,人家狂热分子还不要闹腾啊,杀固然能杀净,但在杀净之前,帝国已然崩塌了。
在欧洲则更是不堪,皇帝是个稀罕物件,若是孱弱了点,时不时还要去别的兄弟国家借,皇权自然还是客观存在的,却要削弱不少,而神的旨意是早已凌驾于皇权之上,并且谁都晓得教皇是神的使者。因此总部位于罗马,以对抗崩坏为己任的天命才得以兴盛。
愚民终害己,好容易把人给诓了,却为他人作嫁衣裳,叫神职者捡了便宜,简直好比昔年袁大头窃取了国父的革命果实。皇帝也难受啊,可是倘若不愚民呢,皇位必然是坐不稳的。创业固然不易,守成却也未必不难。
坐在街边的老人看着落日的余晖,叹了口气,日薄西山的拜占庭帝国,终也是和这落日一样啊。但他什么也不会说,反而要双手握成十字,口不对心地念叨“主啊,我们能付出,靠的不是拥有,而是你的恩典,赏赐的是你,收取的也是你,阿门”,没有被神学洗脑的人都知道在这神权至上的时代该如何明哲保身。
街口突然出现一群人,他们衣着华美,根本不需要看装扮,只要稍微扫上一眼,就知道他们决计是天命的人,许是天命的骑士,又或者是主教,可是谁在乎呢,反正只要装出虔诚就对了,毕竟虔诚是有饭吃的,而对主不敬是要杀头的。
修士开道,两旁走着的是骑着高头大马,衣重甲的骑士,看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修士后面是主教,既有着白衣的教宗,也有着红衣的枢机主教,同样有紫色祭衣的总主教,阵仗颇大,浩浩荡荡一大片,简直像是集体犯了事被押着游街。可惜没有谁敢丢蔬菜鸡蛋,只因一则他们本身都吃不饱了,不敢浪费,二则他们便是有着顺平侯一样的胆子,也不敢得罪神职者啊,顺平侯又不是不死的。其实这些都不论,慢说这些主教们说的话做的事都是真理,就算其中某一个恶了另一个,被暗算了,也轮不到骑士过来押着游街,自家人自己丢丑就行了,贱民们还不配看。
在主教们的后面,是一架马车,马是好马,车是好车,放在天朝,这也许就算是圣驾銮驾,不过还是有区别,毕竟天朝的皇帝喜欢被人抬着,而不是被马拉着。
车夫神情庄重,目视前方,不苟言笑,丝毫不为外物所动,只是看他的打扮,怎么也该是挂着十字架主持弥撒的神父,在民众们眼里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却屈尊去驾车,看来这车内坐着的人委实不凡,不凡到这种程度的,只怕也就只有天命的大主教,那位阿波卡利斯家的家主罢。不过虽说这位大主教名义上也不过只是所有主教的管理者,而最上位的那位教皇实际是悬空无人的,但谁都知道,这个名义上只不过是大主教的男人已然享有教皇的权利了。
紧随车后的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是一众少女,每个都是青春靓丽,即便是宽大的修女袍也罩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材,即便光彩最是黯淡的那个,也是一等一的绝色。她们看上去不像是正规的修女,只因没有哪一个正规的修女是提剑或捉枪的,她们虽然看上去个个是楚楚动人,娇小可爱,但每一个都是轻易以一当百的战士,这些职业名称是“女武神”的少女便是天命横行的底气之所在。
这一大批人的目标显然是远处的教堂。
教堂的中心是体量既高又大的圆穹顶,围绕这一中心部件,周遭有不少小部件与之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协调,色彩多变却又统一,整个建筑灿烂夺目。它是这个国家中最是耀眼的建筑,即便是皇家园林也绝不可能与之争锋。
修士们终于走到了教堂门口,便自然地分出两道,中间留一条通路,作为车夫的神父停下马车,为车里的人撩起前帘。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出来,任谁都晓得这样一只大手决计是男人的,但看着那光滑如缎的肌肤,却很难不去浮想,倘若这人是个女人该多好。
可惜这人就是男人,非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金发雪肤,身材纤细,整个人娇艳美好,只是五官却颇有棱角,不论是谁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女人。男人年岁不算老,面相大约在三十岁有余,但其实在场的人都是天命的一份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教皇大人已经在知天命之年。
男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让人忍不住要升起顶礼膜拜的念头,总感觉他似乎就是降临人间的神。
男人下了马车,慢慢地向教堂内走去,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几名主教,紧随其后的是几名女武神,看来是护卫。
教堂里不可能没有女仆,只因这里是信仰神的地方,而不是断绝人欲的寺庙,神的使者该当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能让他们做打扫这样的粗活?
男人在正当中坐了,驱散了女仆和随行的女武神,只留下三个心腹主教。
男人没有开口,也没人敢说话,这金碧辉煌的大教堂里一时间气氛沉闷。
许久之后,男人开口,语音温润:“关于这次东征,你们有什么看法?”
紫衣主教开口道:“教皇大人是主的使者,您的意愿便是主的旨意,您的光芒便是主播撒的光辉,沐浴在主光辉之下的士兵们是无敌的,即便东方的大明雄踞大陆无数年,也决计会在士兵们铁蹄的践踏下化为齑粉。”
男人抚摸着适才被女仆倒满了红酒的杯子,沉吟道:“刚才我问皇帝,他觉得这次东征需要多少人才行,他回答说四千。明王朝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所以四千人是不够的。”
红衣主教道:“您觉得如何?”
男人道:“再加两千吧,多准备两千人分量的装备补给。天命的骑士们已经征服了整个欧洲,经过战争的砥砺,以他们训练之精,再配上能够与崩坏兽作战的武器,六千人对上六万,乃至更多也已经足够了,明朝那边不足为惧。装备补给的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红衣主教领命。
白衣主教低头不语,似在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决定开口:“教皇大人,我听说东方那些异教徒信奉着一个名叫‘赤鸢仙人’的渎神者。传闻东方并非没有崩坏兽的侵袭,但因着她的存在,东方的帝国依旧安然无恙。她的实力也许不容小觑,可能会对主虔诚的信仰者,我们高贵的骑士带来麻烦。”
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光滑的下巴,嘴角轻扬:“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这次东征就带上一批女武神吧,就让卡斯兰娜家族的那个小姑娘带队。”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赞同:“如果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参战了,那结果必定毫无悬念了。”
男人轻轻一笑,无端有万般风情,低语道:“当然毫无悬念,如果卡莲还不够的话,爱女心切的你也不得不入局了呢,我亲爱的朋友,弗朗西斯。”
某崩坏的胡言乱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综漫之万人迷》、《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斗罗大陆之麒麟》、《漫威同人之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