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首?”
苏怀秋愣了片刻,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犀首,并非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官职的名字。
这两个字并不难理解。犀首,就是犀牛的角,是非常珍贵的物品。
早年间,大魏军中有这么一个官职,是魏武卒中的将军。
但是......在这大争之世之中,会被张仪称作是犀首的人,却只有一位。犀首,公孙衍。
“公孙先生?”
少年不禁将自己想到的名字念了出来。
“早年间,我曾在魏国为将。而那时,我的官职就是犀首。张子也是魏人,见过我几次。所以,每次都称我为犀首。那时,我训练了一批死士。他们每个都身手矫健,武力高强。是魏武卒中的精锐。比起当年商君所训练出来的秦国新军只强不弱。只是可惜啊......那年的魏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听从军命的魏国军人。所以,我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来自于王上的命令。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真的是愚蠢至极。就那么葬送了那么多大好男儿。”
店家叹了口气。
纵使已经过去了多年,现在想起来,他也依旧感到义愤填膺。
......
当年,公孙衍身为魏军犀首,统领数千死士。
他准备将这些死士训练成魏武卒当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可以在战场之上,诛杀敌人,所向披靡。
他的训练,确实非常成功。
这一千人的队伍,成为了魏军中最强的战力。
只是,这份战力却并没有用在他们应该被用在的地方。
......
那年,魏惠王与齐威王在宋国彭城相王。
秦君嬴驷得到了消息,所以,也准备借此机会称王称霸。
秦与魏两国摩擦不断,大大小小的战争打了有七八十次,互有胜负。
而魏惠王这个人,小肚鸡肠,做事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他调遣走了公孙衍,以及他的死士精锐,并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本不该由他们执行的任务----截杀嬴驷,不让他活着进入彭城。
那一次,公孙衍训练出的死士,全军覆没。
但是,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死士,是死在秦军手上的。
更多的人,却死在了魏国大营当中。
由于他们未能成功刺杀秦王,所以他们被魏王下令,全部杀死。只剩下公孙衍一个人,勉强地走出了魏国。
自那以后,公孙衍对这个魏国彻底失去了希望。重伤未愈的他,晕倒在了游荡出魏的途中,恰好被嬴驷看到,这才去了大秦,成为秦臣。
自此,才有了公孙衍与张仪之间的,合纵连横。
......
“魏国啊.....早就应该完了。”
公孙衍举起酒杯,遥遥地向西方敬了一杯。然后将碗里的酒水喝干,长长地舒了口气。
“后来,张子入秦。一举替大秦拿回了河西。我知道,张子就是我的命中注定的对手。所以我离开的大秦。张子说,连横可以强秦。所以,我又去了魏国,去找魏王,去找燕、赵、韩的国君,劝说他们合纵抗秦。哈哈,说来惭愧。那些年,我与张子齐名,搅乱了天下列国的格局。什么七国逐鹿中原,什么列国纷争不休,全都是我们两个搞出来的事情。”
“那时,曾有人问过孟老夫子。公孙先生与张子,是不是大丈夫?孟老夫子回答,只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才能算是大丈夫。”
少年相士有些呆滞了。
这位中年店家,竟然就是当年合纵抗秦的始作俑者-----公孙衍。
虽然他早就感觉到,这位店家并不是一般人。但他却没想到,这人,就是公孙衍。
“您......还记得么?”
“孟夫子说的没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才是大丈夫。所以我与张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丈夫,更不是什么君子。”
公孙衍哈哈大笑,替苏怀秋把酒倒满。
“我们两个说到底,都是势利之徒。合纵连横,只不过是为了扬名天下,也是为了独善其身。有了身份,有了钱财,就可以保自己平安。孟夫子就是孟夫子,一眼就把我和张子看穿了。”
“苏某倒是觉得。做势利之徒到了您与张子这样的程度,也算是大丈夫了。再说,苏某,也只是一个势利之徒而已。”
苏怀秋举起酒碗,对着公孙衍敬了一杯,然后头一次地,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楚酒虽然软糯,但是归根结底,也是好酒。
一口喝下去,少年只感觉到满口辛辣,不禁又端起了一杯凉水喝了下去。
“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这般成就,这大争之世之中,又能有几人可以做到?苏某才疏学浅,不敢妄加评判。只是想说,公孙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
“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
公孙衍缓缓地重复了一遍苏怀秋说出的句子。
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将酒碗放到一旁,神情认真了起来,对着白衣少年说道:
“先生你要入秦。想必不仅仅是因为卦相算得好。而是另有雄才大略吧?那位质身于赵的姑娘,想必就是是庄襄王的亲女儿,嬴穗吧。也好......既然先生你要入秦,想必可以成就一番霸业的。比起我与张子,也绝对不遑多让。那么就让我来教先生......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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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之术,加上经天纬地的相术。
苏怀秋,真的很厉害啊。
当然了,如果他不厉害可不会得到嬴穗的青睐啊23333
(第四更结束,早点睡觉去了,明天继续爆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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