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镇似乎总是那么的寂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星星伴着月亮高挂在头顶，静静地不说话。
晚风轻轻拂过丰收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低垂下来，那是了农人忙绿了近一年的收获。
丰收的稻田旁有一座巨大的水车，在空气中“灵素”地支持下，它终年不断地为小镇的稻田提供着水源。
教廷的术士们用上古失落的技术制造出了它，解决了小镇一直以来的干旱问题。
百年以来，它一直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周而复始，轮转不休。
通过合理的机械杠杆，再加上符文“流动”的效果。这种通过“灵素”作为动力的设施在理论上是永久的，只需要有人按月对其进行维护，在理论上它便不会出现任何故障。
因此在每个月开始的第一天里，水车的附近便就会出现两个结伴而行的少年，在完成了维护工作后瘫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那个坐在左边一点的是一个金发的少年，他有着一双高贵的蓝眼睛和一张看起来不错的脸庞，看起来风度翩翩极了。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要笑，因为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只要里昂一笑，他就藏不住自己那颗恶作剧的心了，所以过了这么久，哪怕他有着小镇的同年人中顶漂亮的长相，还是没有一个女孩子对他说过喜欢。
不过幸好的是，他对此也不是十分在意。或许在他眼里，一个女朋友的价值还比不上刚才进入自己嘴里的烧鸡。
“小轩，你在吗？”
“在啊！”在他不远处的草丛里传出来了一道声音。
“哦，那你知道吗？。”一边吃着自己手中的烧鸡后，他一边对着自己的好友说道，“上个月术士测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嗯，我知道。”平静的声音再次从他不远处的草丛里传出，。
“你的灵素共鸣度是历史上最差的零。”
“嗯，我知道！”说着一声翻页的声音传来，里昂知道自己的那个好友又在研究那本厚厚的《术士法典》了。
对方有条不紊地翻动着自己手中的书本，神情淡然地有些可怕。
“你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吗？”
像是被他的动作给刺激到了，里昂莫名地有些愤怒，“你难道不知道吗？术士的能力在于役使灵素，而没有灵素共鸣度的你是注定不可能成为术士。所以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难道抱着理想溺死在痛苦的怀抱里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教父说过的，你和我一样在机械上的天赋都无与伦比，只要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是一定能成为机械大师的，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成为一名术士呢？”
对于里昂的问题，对面的少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对此，里昂神情愤怒地看着他，像是要看清这个自己的朋友一样。
“小轩，你知道吗？”
半响之后，泄了下气来的他苦涩地笑了笑，“整个小镇的人都在说你痴心妄想。”
“嗯，我知道。”
“他们还说你就是个东方来的蠢猪，除了痴心妄想之外就不会干别的了。”
“嗯，我知道。”
“林雨轩，你知道个屁！”
握紧了自己的手中的拳头，青筋在里昂的额头上一蹦一蹦的，“你他妈的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帮家伙凭什么这么说你。”
“可是我确实就是在痴心妄想啊！”说着里昂对面的少年站了起来，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消瘦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山一样挺拔。
他穿着一身教会中神职人员才会有的教袍，左胸处绣着的精致徽章更是向所有人表明他自己低级神仆的身份。
可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身教袍，而是他的头发。
与四周的夜色一样，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黑曜石般的光芒在上面流动着，就仿佛像是要要融入他身边这片黑暗一般。
这是东方人特有的黑发黑瞳，让他很容易地能在这块异乡的土地上被人认出来。没错，作为一个外来者，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他注定不受人欢迎。
所以理所当然的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针对他的非议和攻击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就算在小镇里的神父收养他后，雇佣他作为教堂里的神职人员后，小镇上的人依然保持着对他的非议。
“里昂，你别这么说！”
“我确实没有成为术士的天赋，但我就是想成为一名术士。这么残酷的落差……在任何人的眼里，我看起来都和一个傻子没有区别的。”
说完，林雨轩重新抱起了自己手中的课本，没有生气也没有沮丧。
“哪怕被人当做傻子，小轩？”
“里昂，可我现在已经是个傻子了啊！”不知为何在里昂耳中，林雨轩的话语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奈。
……
久久无言。
在寂静中只留下了风拂过茅草的声音与林雨轩手中的翻书声。
看着自己好友认真地眼神，里昂突然觉得有些悲伤，“所以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吗？抱着梦想活活溺死不放手，在这里修一辈子的水车扫一辈子的教堂？”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林雨轩垂下了自己的眼睫毛，用一片阴影盖住了自己的眼神，“至少这样我还能帮神父做一点事，偿还一点我小时候欠下的他的恩情。”
“所以你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维托冷冷地说：“偿还那个老神棍的恩情？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
“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神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就是个机器，跟着他呆一辈子？你也想变成机器吗？在这里破破烂烂的小镇，和那些冷冰冰的机器打一辈子交道？”
“其实，我觉得和机器打一辈子交道又没什么不好。”
在晚风中，林雨轩轻声说：“如果当不成术士的话，那和它们在一起也是很有意思的。至少它们没有欲望，有着恒定的守则，只要你遵循了规则，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像人类那样……无法预测。”
听着林雨轩的话，里昂顿时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好友的看法了他收回视线，沉默地撕扯着手中的鸡肉，一丝一缕地吞入口中，用犬齿将它们咀嚼成泥。
就像是愤怒的野兽在进食。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轻声呢喃，不像是在说给林雨轩听，反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
说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他走到了林雨轩身后，开始在平地上拼装一些零件起来。那是他在机械领域上刚刚完成的作品——灵素轨道炮。通过特殊的铭文，这台可以借助空气中的灵素作为推进力，从而获得比以往普通制式轨道炮更强大的威力。
寂静里，只有零件交错中的发出琐碎声音，在少年娴熟地操作中，这一套众多的机械构件很轻易地就是拼组在了一起。
数百个零件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角度位置，就像是飞舞的蝴蝶，在繁复的轨迹中起舞。复杂的光芒轨迹在其中跳跃着，飞上天空。
片刻之后，一台与大陆上制式轨道炮有些不同的炮台出现便在了里昂眼中。
“里昂，你要干什么！”被好友行为给惊动到的林雨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本，跑到了里昂身边，“在这里试验它的威力？”
“天哪，你这样做会吓到全镇的人的”
“哪又怎么样？”在悠扬的晚风中，里昂笑的有些猖狂，“小轩，反正他们都看不起你，觉得你是个傻瓜？你干嘛又要这么在乎他们的感受呢？”
“神告诉我们——世界是公平的，它会给予善良的人幸运，也会赐予险恶者不幸。
既然没有人来告那些家伙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那我不介意成为这个执行者”
“你疯了！里昂，教廷的教义不是用在这里的。”
“在我眼里它便是用在这里的，你管我啊！”里昂说着笑了笑，没有回头再看林雨轩一眼。
“而且小轩你刚才说错了，我并没有疯，疯的只是这个世界而已！”
在幽幽的话语声中，里昂义无反顾的射出了自己这门轨道炮的第一发炮弹，仿佛一道流星，在林雨轩的眼中，那颗化作火球的炮弹就像是一只浴火的凤凰一样，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重重砸在了小镇的的入口处。
“轰——”
在巨大的爆炸声，碎裂的砖石不断飞溅着，小镇镇前那条才修好没几天的青砖石只是过了三天，便毁在了两个熊孩子的手里。
“里昂，你完蛋了，那条路才刚修好。”林雨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又怎样？”里昂抖了抖自己的肩，同样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看那帮人修的这条破路不爽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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