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抱着酒，扒开封顶，喜不自胜的闻了又闻，完全把刚刚才坑里爬出来的陌霖搁在了一边，兀自沉醉在酒香里。
看到老爷子高兴的样子，陌霖也跟着高兴了些。
只是，不知道这样“偷”地主家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到陌霖，反正……自己根本就身无分文量她拿自己也没办法不是么！
不是么！
这么一想就完全没有压力了。
“来来来，大闺女，我们来好好尝尝~”
老大爷比陌霖更熟悉茶馆的布局，很快便找到了几个精致的小酒杯，抱着酒坛小心翼翼的斟满两个小杯。
“上了年纪，许多年未曾喝酒了，却要你个小娃娃来陪我。”他皱纹纵横的脸，因为笑着而让皱纹更深了几许，岁月的痕迹却掩盖不了老爷子那神采奕奕的眼神，仿佛还是年轻时与战友们不醉不休，誓要醉卧沙场的时候，“那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想让他们喝次酒，一个比一个推的快。来，我们好好喝喝。”
一口酒直接一口闷下，呛得老头儿连连咳嗽了几下，几乎要喘不过气，却是满脸的高兴。
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此刻在想着什么呢？
陌霖嗅了嗅酒的味道，却全然只有刺鼻的怪味，完全不知道老大爷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味道。
微微蹙眉，也学着老人的样子一饮而尽。
烈酒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有些刺刺的，一点都不舒服。
比起在山上的时候……
山上的时候啊……
“哈哈哈，你可别学我这个老酒鬼，慢慢喝，不用急。如此好酒就该慢慢的一口一口品着喝才是。”
不知道刚才是谁这么喝的。
陌霖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是好酒，让自己喝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呼，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茶馆了吧。”
一个年轻的少年走进了门，拍了拍灰色风衣上的灰尘，四处看了眼，自言自语道。
明明是个人类，背上却背着一柄巨大而笨重的黑色的剑，上面纹着些哥特风格花纹，虽然很好看，但这剑没有开锋不说，这样的花纹只会让剑平白变重了许多吧？
大约一米七的个头，身体不算强壮，只是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他是什么来头？不是人类吧？”
老大爷凑到了陌霖耳边低语了一声。
陌霖抓了抓脑袋，对于这样打扮的家伙也觉得有些莫名：“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哦。”
“哦，果然不是……”老头一缕胡须，才幡然醒悟，“什么？”
老头儿皱了皱眉，暗想果然自己年纪大了，喝了口酒压压惊，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我好像听说过，这叫靠死什么的吧？”
陌霖摇了摇头，表示未经人事的自己也并不知道。
这个少年在吧台四处看了看，大厅里的兔子女仆走过去问话也什么都没有回答——
对了，虽然这里的服务生都是兔子打扮，但并不是传统的兔女郎的打扮，一眼看上去只是兔耳的女仆装小姐姐而已。
对于穿着这样奇怪衣服的黑发少年到底想做什么，陌霖有些好奇，但只是普通人类而已，大概只是迷路了吧。
不经意间于少年对上了视线，少年的眼神有些许迷茫，似乎没什么焦点，但在看到陌霖的时候，似乎专注了些许。
“那个……”少年的声音还带着些青涩，但又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坚毅，“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白发的女孩在这里出现过？”
白发的女孩？
“没有。”
陌霖十分坚定。
“是么……”
少年有些沮丧，拿起大爷刚刚多拿的几个小酒杯，旁若无人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自己喜欢的酒被别人喝了，老头儿有些不乐意了，将酒坛一把揽了回来，脸上却丝毫没有漏出一丝不快，还笑道：“小伙子，心情不痛快？”
少年舔了舔嘴唇，眉毛蹙了蹙：“这酒，不甜。”
“嗯，这酒不甜。”陌霖思索了一下，点头表示赞同。
“嗯，这酒不甜。”老大爷也点了点头，徐徐又品了一口，“但这就是人生啊。”
少年颔首，微微叹了口气。
“小兄弟，抬起头来，挺直了，才有精神。”
大爷的语气透漏出了几许威严。
灰衣少年闻声一愣，看着大爷硬朗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些许，眼神也犀利了些许。
“好好好，这样子才像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怎么了？小小年纪就这样唉声叹气，来和老头子我说来听听？”
灰衣少年这一挺身，竟如同真的换了个人，原本的失落一扫而空，突然变身成了个有些骄傲而又谦虚的少年：“我只是个普通的人而已，只是追寻着精灵的身影追寻到了这里。”
“精灵？”
“一个白发的少女，我应该是见过她，我知道她的样子，她的言谈举止，但是我却记不住她的名字，以及在哪里见过她。但是，我要找到她。”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我的使命。”
“哈哈哈。”老大爷爽朗的笑了起来，他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少年追寻喜欢的女子的故事，却万万不曾知道，在陌霖的眼中，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虽然少年只是个普通的少年，但是，陌霖却能在他身上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别的东西的气息。
那个气息很虚弱，似乎是睡着了。
但是，不是人类的气息。
也不是平时所能感受到的妖怪的那种真实的气息。
却是一种有些缥缈的，似乎不曾存在过的，属于世界本源的气息？
传说中三位最远古的神明创造了世界，划分了魔界，人界，以及也许存在的神界。
虽然后来推测，所谓的神明其实只是“世界”本身的意志，将自己划分开来，而所谓的三位神明只是三种不同的力量而已——
物质、力量、灵力。
而陌霖所能感受到的气息并不属于这三者其中的任意一种。
物质是肉眼所能看到的，灵力是能够感受到的。
但是，那种混沌的气息……
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是可以感受的到，并不属于这三者其中的任意一种，纯粹的“虚无”。
他所说的白发的女孩，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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