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勒斯回到了“Advancion”总部,依旧是那副萧条的样子,就连走路也是有气无力。经过他的契约者们都看到了这幅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奇异景象,在他们眼里,卡勒斯永远都是一种上位者的样子,走起路来都充满着让人无法接近的气势。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去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个现在看起来像是败者的人一旦生气起来不会留下任何活口,被他们称之为“白发恶魔”的男人并不是随意得到这个名号的。
于是,契约者们看见卡勒斯的时候纷纷侧目,等卡勒斯的身影消失的时候便开始讨论发生了什么。
刚刚吃完早餐从食堂里走出来的西科雷斯和另一位七大契约者之一的橙毛也看见了卡勒斯,他们没有那些普通契约者的顾虑,纷纷走到卡勒斯的面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卡勒斯,你怎么回来了?首领不是给你了什么机密任务吗?还有,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就像被女友甩了的失恋青年一样!发生什么了?”
西科雷斯没等橙毛开口就抢先发问,被抢台词的橙毛只能重新闭上嘴在一旁点头。
“没什么……”
卡勒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便擦过他们的肩膀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他现在很累,昨天整整一天都在山顶咆哮,把自己的所有精力全部都消耗光了。因此他并不想和这两个家伙谈心,也没有那个兴致,只想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会儿,以及考虑一下今后的打算。
但是神经大条的火之契约者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直来直去的他们不会考虑太多复杂的东西。
西科雷斯一把抓住卡勒斯的肩膀,表情惊奇地变得严肃起来。
“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然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只说‘没什么’这三个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作为你的朋友我有权利知道这些!”
接着,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虽然以他的声色听起来很别扭。
“不要一个人承受着,还有我们替你分担。”
卡勒斯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用着不耐烦地样子看着西科雷斯。
“我说过没什么,不要管我!”
语毕,他挣开西科雷斯的手,向着自己的目标离开。
他何曾不想找一个人和他分担那些事情,一个人承受是很痛苦的。但是他不能,这个世界上可以让他相信的人太少了,而那些让他相信的人他又不想让他们陷入这个痛苦的命运之中。
所以他只能够一个人承受,一个人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道路。
看着渐渐远离的卡勒斯,西科雷斯放下了手臂,陷入了沉默当中。一旁的橙毛以为他被卡勒斯的反应打击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也是,被自己的朋友如此地对待,即便是他也无法接受。
“不要伤心,也许卡勒斯真的有什么苦衷,等他想告诉我们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们的。”
“……我伤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难道还有比被朋友隐瞒还要难以接受的事情?一旁的橙毛百思不得其解。
西科雷斯沉寂了一会儿,在橙毛以为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时候颤抖了一阵,在橙毛预计要哭的时候真的泪流满面。然后,他用着自己宛如狮子的响亮嗓音将真相道了出来。
“他竟然没有骂我,也没有讽刺我,太让我伤心了!”
在一旁准备再进行安慰的橙毛僵住了,就连经过的其他契约者也用惊异表情看着西科雷斯。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好朋友竟然有了这种喜好。橙毛现在考虑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回应。是应该支持呢,还是应该建议他改正呢?
想了很久的橙毛最终下定了决心,用着“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朋友”的表情看着西科雷斯。
“真是……好兴趣啊!”
“诶?”
西科雷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了橙毛一眼。接着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
“对了,橙毛,你叫什么来着?”
“……”
现在橙毛开始考虑要不要和眼前的家伙绝交。
卡勒斯自从进入房间后便没有再出来,整整度过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他不吃不喝,无论是谁敲门都不会得到回应,即便是有人想强行闯入也无济于事——门口被“大空结界”包裹住,接近的人都会无法使用契约者的力量。
三天不吃不喝,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但对契约者来说这根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西科雷斯他们并不担心卡勒斯的生命安全,在尝试沟通无果后也就不再继续碰钉子了。
现在西科雷斯又一次站在卡勒斯的门前,和之前一样,他现在无法调动元素精灵,也就是说,到现在卡勒斯还在张开着“大空结界”。
他有些担心,契约者不吃不喝三天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在这基础上还支撑着“大空结界”就不是那样了。契约者的力量不仅需要元素精灵力,而且还需要体力的支持。支撑三天三夜的“大空结界”也就意味着不断剧烈消耗了三天三夜的体力,再加上不进食,消耗这么庞大的热量就算是契约者也支持不住。
难得想了这么多西科雷斯开始敲门……应该说是捶门,那种几乎要把门砸破的力道称之为“敲门”已经不贴切了。如今他有足够的理由让卡勒斯开门,他就不信不能把卡勒斯叫出来。
“卡勒斯!卡勒斯快开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开门的话被首领怪罪可不该我的事!”
震耳欲聋的捶门声响了很久,终于,卡勒斯受不了那折磨耳朵的声音开了门。一瞬间,所有的契约者都在感激这位被他们恐惧已久的青年——终于让这使人恨不得去见上帝的声音停下来了!
“有什么事?”卡勒斯一脸不悦的样子问道。
看见卡勒斯的脸,西科雷斯愣了一下。那张脸比三天前还要苍白,还要萧条,就连一直没有出现的胡茬也长了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西科雷斯忘记了来的目的,愤怒地追问着。卡勒斯看见西科雷斯的样子皱了一下眉,他开门可不是为了来听这些的。
“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吗?如果没别的事就请你离开!”
“但是你……”
“再见!”
卡勒斯将头缩回去,准备把门关上。西科雷斯急忙抓住门把,边往外拽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有事要找你,是首领叫我来的!”
听到“首领”两个字,卡勒斯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他将门完全打开,抱胸看着西科雷斯。
“快说首领让你来有什么事。”
“你真的没事?”西科雷斯有些迟疑地问道。
“嗯,已经没有事了。快将首领的命令告诉我吧!”
得到卡勒斯的答案,西科雷斯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现在的表情和以前差不了太多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
“首领让你单独过去,不过没有说有什么事情。”
卡勒斯眉间微微皱起,首领现在找他一定是为了他私自回来的事情,弄不好会惩罚他。不过经过这三天的思考他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也就是这样他才会和西科雷斯说自己已经没有事了。
沉寂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也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首领说一下。”
说完,他转身进入卧室。西科雷斯突然叫住他。
“喂,大厅不在你房间里!”
卡勒斯回过头用看笨蛋一样的表情看着叫住自己的火之契约者。
“我要去换件衣服整理一下仪表,去见首领能用这幅样子吗?”
西科雷斯看了看卡勒斯的样子,先别说那张显得颓废的脸,就算是那件已经破的不成样子还沾着血的衣服也不能给人看。于是他点了点头。
“也是。”
等卡勒斯再出来时与之前迥然不同,不仅脸上的胡子刮掉了,头发洗了,就连脸上的苍白也变得红润起来。西科雷斯怀疑卡勒斯有一个同胞兄弟,不然不可能在短短十分钟里变化的这么大。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换了样子的卡勒斯很迷人,原本就很英俊的脸在与之前的样子对比后更加突出了其魅力。
“如果你表情再温柔一些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西科雷斯肯定地说。
“女孩子?”卡勒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西科雷斯愣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护住胸口。
“我……我可只喜欢女人!”
卡勒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到底想歪了什么?
“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可是喜欢扎人的‘怪物’!”
说完,卡勒斯绕过西科雷斯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而西科雷斯留在原地想着什么。
“怪物”?这个字眼让西科雷斯想到的是那个最近被称为“白发怪物”的光之契约者亚希诺,而卡勒斯被称为“白发恶魔”,如果这两个人真的走到一起……
西科雷斯打了一个冷颤,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过亚希诺,但从米希尔回来的状态来看,亚希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白发恶魔”和“白发怪物”……应该不可能吧……)
“哦。”
卡勒斯突然回过头,对着刚刚回神的西科雷斯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你了,西科雷斯!”
西科雷斯僵在了那里,他好像看见了卡勒斯对他笑。这是幻觉,绝对是幻觉!卡勒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笑过!他看了看卡勒斯渐渐离去的背影,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是幻觉。
不过,那个幻觉让他有一种说出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些悲伤,还有些不舍……
当再次看见这扇门的时候,卡勒斯心中依旧是嘲笑,无论是门上的这幅画还是这个组织。他推开门,那个阴暗又带着寒冷的空间又一次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走了进去,仍然没有在意周围精致的装饰,在他眼里,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接近那扇用黑帐充当的门,他单膝跪了下去。
“首领,你找我有何事吩咐?”
“卡勒斯……”首领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似乎没有人类应该有的生气,“我记得我吩咐过你去监视‘拉斐尔’,并找机会让他进行第二次连接,对不对?”
“是。”
“那么,为什么你私自回来了?难不成你已经做到了?”
首领的语调并没有任何起伏,卡勒斯却感到了寒意,很显然,首领已经生气了。
“没有。”
“哼!”
果不其然,首领突然冷哼一声,一股更大的寒意扑面而来。卡勒斯面不改色,静静地在原地等待首领的下文。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违抗我的命令私自回来!”
卡勒斯仍旧没有说话。首领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找到‘拉斐尔’诱导其进行第二次连接,没有我的命令或者没有做到都不准回来!”
“我拒绝!”
卡勒斯突然抬起头来,脸上的坚定表情说明他并没有说胡话。
“我不会再接受你的命令了!”
“哦?”首领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听从我的命令了?”
“没错!”
“也就是说,你要脱离‘Advancion,对吗?”
“没错!”
这是卡勒斯想了三天下定的决心。在七年前自己的那股力量被抑制的时候他就应该从这里脱离,但是他犹豫了,“Advancion”带给他的阴影让他踌躇不前。后来当他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了“那个”,让他知道契约者力量的真相,为了能够让亚希诺真正脱离痛苦的命运,他又一次决定留下了。
而现在不同了,他没有办法解放亚希诺,也没有办法拯救这个世界,唯有的,只是离开这里陪在亚希诺的身边,保护亚希诺不被利用。
“是吗,那个孩子真的对你那么重要?让你不惜成为‘Advancion’的敌人也要保护?”
卡勒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黑帐里的人影。
“没错,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就像前任的‘七大契约者之首’的赛菲莉亚一样。”
“你……”
“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在那么小的时候成为‘七大契约者’吗?不是因为你杀戮果断,也不是因为你是世界上仅有五位的天空契约者之一,而是因为你是‘第一连接体’——多米尔!”
“什么?!”
此时的卡勒斯十分震惊,他是连接体应该只有两个人知道,就算是亚希诺也是不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家伙会知道这些?
“很吃惊吧,别忘了,你之所以可以第一次连接,是因为我派给你的任务!”
“……”
的确,卡勒斯第一次连接的时候就是在七年前的那场任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亚希诺和西欧理。当时他因为两名契约者的攻击差一点就死亡,慌乱之中他听见了那个犹如深渊般阴冷的声音并与其进行了连接交易,让自己原本天青色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双眼也变成血红。
之后,那两名契约者悄然消失,近乎暴走的他将所有的人类都杀死,连自己的同伴也一同粉碎成肉末。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当时把你逼到绝路的就是米希尔和西非路,促成你初次连接的就是我!”
“你这混蛋……”卡勒斯怒火中烧,却仍旧拼命地压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冷静一下,我们不如先说一下你的目的吧,我们之间的目的还是有一定的联系的。”
首领的声音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
“你,应该看见了吧,‘那个’东西。”
卡勒斯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今天他听到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越多他越感觉自己的首领高深莫测,似乎自己的所有都被了如指掌,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计划好了似的。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想说什么?”
“不用装傻了,如果你没有看见‘那个’的话是不可能知道‘连接资格’的剥离方法的,同样也不会知道我们力量的真相以及这个世界的命运。”黑帐中的人影似乎笑了笑,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戏虐起来,“你看见了吧,‘那个’东西——被遗忘的神话!”
“你怎么知道那个东西?!”
卡勒斯很惊讶,并且直接表现在脸上。
“被遗忘的神话”是他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的,它就铭刻在一座遗迹的墙壁上,不过那个遗迹在他出来的时候便消失了,之后他找了很多遍也没有找到。这件事他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那个时候西欧理也不在他身边,首领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激动,那个遗迹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见的,到现在为止,加上你只有三个人见过,最后一个人就是西欧理。不要摆出那种不相信的表情,西欧理比任何人都要神秘,当初创建‘Advancion’的人就是他,我只不过是第三任领导者罢了。”
卡勒斯仍然不相信首领的话,据他所知,“Advancion”已经有接近三百年的历史了。一个人活三百年以上?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契约者的寿命也只不过和普通人一样,能活到一百岁的契约者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他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挑拨我和亚希诺的关系?不可能,就算是挑拨也不可能拿已经死去了的西欧理作为理由!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卡勒斯猜测首领的意图的时候,首领又开始说话了。
“信不信你就由你吧!不过我真的很惊讶,西欧理制作的人偶竟然无法用神话中的方法剥夺连接资格,看来他对于神话的研究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回过神来的卡勒斯再次问道。
“不要着急,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目的。”
首领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语言。卡勒斯没有说话,静静地在原地等待着。
“本来我是想等你进行第二次连接的,但没想到西欧理竟然将你的力量抑制住了,还好当时我已经得知‘第二连接体’诞生的消息,便将目标转移到了那个人偶身上。”
“所以你就下令将西欧理杀掉,刺激亚希诺进行初次连接?”
卡勒斯声音高了几分,脸上难以抑制愤怒的表情。
“没错,不过我没想到那个人偶的初次连接被打断,也只好让你们将他带过来强行让他进行完整的初次连接。然而埃塞洛斯成为了阻碍,将那个人偶带走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跟西欧理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会成为让我无法预知的变数,因此我又派人将埃塞洛斯和赛菲莉亚杀死。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人偶因为双重刺激完整地进行了初次连接,那个大人也认同了那具身体。”
“那你明知我会剥夺亚希诺的连接资格,为什么还让我去监视亚希诺?”
“不完整。”首领立即回答,“那个人偶最后还是拒绝了那位大人,让初次连接变得不完整却又无法再次进行,所以我找上了你,两个连接资格足以让你强行进入最后的阶段——第三次连接,到那个时候,那位大人就会回到这个世界!”
卡勒斯嗤笑,脸上充满了不屑。
“那位大人?不过就是一个落败者罢了!”
“闭嘴!我不容许你侮辱那位大人!”
黑帐中的人影突然站了起来,强大的威压将卡勒斯打飞了出去。卡勒斯撑起身子,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黑色的帐子无风飘扬,站在里面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掩盖出现在卡勒斯的视野里。
那是一个女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女人。她满头银发,长长的秀发已经超过她的脚裸散落到地上。洁白的睫毛之下是一双黑的深邃的眼睛,似乎是可以将所有的光吸进去一样。精致的脸上有几道暗红色的花纹,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几道花纹隐隐发光。花纹的存在并不突兀,反而给原本精致的脸增添了几分妖媚。
“你是……”
卡勒斯无法掩饰脸上的惊讶。他一直以为首领是一个男人,因为那种声音还有那种心狠手辣只有男人才会拥有,如今他看见了真面目,却是与他想法迥然的女性。
“没错,我并不是一个男人,那个声音只不过是我伪装的而已。”
首领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冰冷低沉,而是寒冷尖锐。
“西卡里斯尔特……”卡勒斯念出首领的名字,“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首领……应该说是西卡里斯尔特站在原地,脸上露出冰冷而又妖异的笑容。
“经过战斗你就会知道了!不要这么快就死掉了,多米尔!”
“我不是多米尔,我有自己的名字——卡勒斯!”
迅速起身,卡勒斯立即变成风,瞬间到达西卡里斯尔特的面前张开了大空结界。
“现在你逃不掉了,在大空结界里是无法使用力量的!”
“是吗?”
西卡里斯尔特微微一笑,这让卡勒斯感觉到不妙,他立刻变成风远离西卡里斯尔特。
就如卡勒斯预料的一样,大空结界莫名其妙地碎了。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眼中看见的景象立即给了他答案——西卡里斯尔特身上正围绕着暗红色的气流。
“你到底是……”
“还没看出来?还是说你不想承认?”
没有给卡勒斯回答的时间,西卡里斯尔特身上分出了几道暗红色的气流,向着卡勒斯的方向飞去。卡勒斯急忙一闪,暗红色的气流撞到墙壁上,墙壁立即像不存在一样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小堆白色的沙土。
看到这一幕的卡勒斯心惊,那个暗红色的力量他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初次连接这么久的他也无法做到瞬间将这么大的一面墙壁粉碎成如此不合理的一小堆沙土,能做到的或许只有暴走状态的亚希诺吧。
可是现在西卡里斯尔特是处于清醒状态,比起亚希诺来说更加危险。
(这么恐怖的力量,如果真的硬碰硬的话肯定必死无疑!现在不是与其战斗的时候,先到亚希诺那里带着他逃离在说!)
下定决心的卡勒斯不再恋战,现在那面被打破的墙壁正好为他创造了逃跑的道路,只要趁西卡里斯尔特不备逃出去就可以了。
“去死吧,西卡里斯尔特!”
卡勒斯凝聚出密密麻麻地风刃,一齐将它们释放出去,在同一时刻他的身体变成了风,悄无声息地从那面破掉的墙壁逃了出去。
“无聊!”
风刃还没有接近西卡里斯尔特的身体便消失了,她朝着卡勒斯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卡勒斯逃得很快,变成风的他几乎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而且风不像光一样直来直去,因此他不需要进行什么周密的计算,只需要记得逃离路线就可以了。
本来他想从窗户逃出去的,奈何今天的所有的窗户都被封上了一层冰。从冰上隐隐发出的气息来看,冰封窗户的应该是当今最强的海洋契约者米希尔。对于米希尔的冰,他并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将其打碎,于是他只好从大门那里逃离。
(那里应该有人把手吧……)
正如卡勒斯想的,当他接近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影在那里站立着,对方的一头水蓝色头发让他确定了那就是米希尔。
“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米希尔将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冻了起来,迫使卡勒斯从风的状态变回人类的状态。他冷冷地看着卡勒斯,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这种不同于以前的样子让卡勒斯也冷起脸来。
“你要阻碍我?”
“不,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之后你要怎样我绝对不会阻拦。”
米希尔的话着实让卡勒斯愣了一下。米希尔是隶属于西卡里斯尔特的两名死士之一,只要是西卡里斯尔特的命令他们绝对不会违抗,跟道具一样活着,一旦不被利用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然而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我就像道具一样的活着,一直以为被使用便是我存在意义。但是自从我见到了那个‘怪物’,知道了比我们道具还要悲伤的存在,于是我也开始考虑自己存在的意义。”
卡勒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个‘怪物’为了复仇不断地与我们对抗,就算是被所有人惧怕他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同时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的意义,然而如今却不得不否定。”
米希尔看着卡勒斯的眼睛,水蓝色瞳孔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但是很模糊。
“卡勒斯,告诉我,首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从小就见过她,如今还是看不透。”
卡勒斯也看着米希尔,他可以感觉到米希尔的微妙变化,那是一种由被动向主动的脱变,是一种从道具到人类的进化。
不知道米希尔知道真正答案后会发生什么,卡勒斯仍然将自己所知道真相说了出来。
“怪物,和我与亚希诺同样的怪物。”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自嘲的笑容。
“不……应该说是连我们都无法与其媲美怪物。”
“是吗……她也是比我还要悲伤的存在吗?”
米希尔笑了,不是以前那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扭曲的笑容,也不是冰冷的笑容,而是卡勒斯从来没有从他脸上见过的温柔的笑容。
一时间,卡勒斯感觉有些心痛。
“你走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米希尔让出了大门的位置,示意卡勒斯离开。
“米希尔……”
“快走吧,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到时候我是不会留情的!”
卡勒斯迟疑地看了米希尔一眼,发现对方是认真的,不是像以前一样无可奈何下定的决心,而是发自内心的觉悟。
他没有再说什么,推开大门立即元素化飞了出去。
(亚希诺,等着我!)
看见卡勒斯已经离开了,米希尔将大门关上,顺便把所有冰封的窗户都解封。做完这些事后,他转身离开,朝着那个被阴暗包裹的大厅,慢慢地前进着。
“首领,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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