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音乐的存在不是为了取悦无关的旁观者,而是为了自己而鸣。一切后人对那些作品做出的分析和演奏都仅仅是过度解读和自以为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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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伊安和奎恩没有看到的那场争执,杰西卡再两人被她送走之前把刚刚接住的空酒瓶往切斯特身后的墙上砸过去,碎片擦过男人的脸,划出一道血痕。
“你搞什么啊!”她对切斯特吼道,“要是真砸坏了你打算怎么赔?!”
切斯特一脚跺在地上的碎片上,玻璃渣和木地板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你反应干什么要这么大?!”
冷笑,杰西卡大声说:“那你呢?只是不让你去打扰林奈而已又不是要拆散你们两个?!”
“你懂什么!?”切斯特借着酒劲吼回来,顺手掀翻了手边的桌子,“你他妈当然什么都不懂!他在我面前死去多少次你知道吗?!对……因为你那位早就死了!!你根本不需唔!…嗯呜唔唔……”杰西卡打完一个响指之后,切斯特的嘴就没法张开了。
“本来这个法术是专门让莱克西闭嘴的,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用在你的身上,”杰西说,慢慢在吧台后面的位置上坐下,扶着额头,她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对不起…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我为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道歉。”
切斯特挣扎着解开杰西卡的法术,正要发作,站起身却只是指着杰西卡支支吾吾地好像要说什么,又突然泄气了一般瘫坐回位置上,闷闷地说:“不…是我失态了,不是你的错……对不起。”
靠…今晚状态极差。
“再来一轮。”切斯特重新扶正手边的桌子。
“嗯,”说着杰西卡拿出一瓶包装精致的朗姆,端详着上面印着的精致的花体字,“真的很久没有喝醉了…希望这酒够烈。”
二十下,刺耳的钟声好像永远回荡在耳边,久久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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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钟响了九下。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在雨不大的同时多少有那么点阳光,至少把雨地常有的阴冷都驱散干净,使较为干燥的室内不用点炉火都温暖舒适。
杰西卡还是像平常那样坐在吧台后面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她在看到伊安和奎恩从楼上走下来之后便合上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吧台的转角处。
奎恩走下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封面,发现那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早啊,想吃些什么?”她对他们一笑,黑发男孩可以看出大姐看上去有些疲惫,甚至这抹笑容都有些勉强,“三明治怎么样?”
“行啊。”伊安说,要是说有谁的手艺比得上杰西卡…应该就只有奎恩吧?
烤的酥脆的面包,清凉的生菜叶、黄瓜片、还有番茄,不知道从哪里来、但就是很好吃的火腿、半熟的煎蛋、和一片芝士,没几分钟三明治就做好了。
潘德拉贡的老板娘转身准备拿瓶酒来喝,在碰到伏特加酒瓶的时候像触电一般立马移开手,转而向架子上放着的长柄烟斗和烟草,问那个外乡人:“奎恩,你知道辛泰克斯大钟为什么会以二十四小时制敲响吗?”说着一边自如地将烟草填入烟斗、点燃。
满嘴都是三明治,不过没差,那个故事伊安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作为一个东大陆的法师,没有听过才怪。
奎恩回答:“我并不知道,而且北国的钟一般都不会这样…高调。”
伊安听到后直接笑出声,差点把嘴里的三明治喷出来。
“是挺高调的,”杰西卡也笑出来,“很抱歉这个钟声让你对东大陆产生这种印象…”然后她顿了顿,不打算提昨天的争执。
一线精光闪过男孩的眼睛,他说:“不,目前为止我还是很喜欢这片大陆,而且比起你们争执的原因,我更对辛泰克斯钟感兴趣一点。”
你当然不在意,但是我很在意啊!伊安心想,但是吃三明治的嘴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杰西卡徐徐地讲起故事来:“六百多年前,一个西大陆的法师登陆于东大陆西海岸的某个不知名小渔镇,也就是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路德维奇镇。”
“路德维奇·阿卡林……嗯,怎么了吗伊安?”看到男孩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老板娘停下叙事,趁这个空隙吸了口烟。
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三明治,伊安说:“不是…以前你跟我讲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路德维奇是个王族后裔啊??”
杰西卡干笑两声:“哈哈…那个时候你太小了,这个故事有些结局……比较,悲凉,不适合你这种只喜欢’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的小孩。”
伊安还想要说什么,而杰西卡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继续那个故事:“路德维奇当时是西国的继承人,但是被自己的弟弟路修斯…算计,导致下肢瘫痪、双目失明,甚至失去了魔法能力,还被囚禁在诺托斯城的高塔里。”
高塔?奎恩放下手中的牛奶,等待下文,但是比起故事老板娘好像更喜欢手中的烟草。
一…二。……三,四…五。五个烟圈从灰白逐渐过渡到半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薄荷味。
“路德维奇被囚禁了有…一年多吧?没有反抗能力的他被虐待得挺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然后他的好友莱克西就组织了路德维奇党的一小伙人把大皇子给救出来然后偷渡到了东大陆,靠着什么方法恢复了大法师的魔力,他在战争中死去,大法师就建造了莱克西大钟以纪念他的好友…bla——bla,bla……”伊安突然打断了杰西卡直接帮她说完了故事,对方则愤怒地塞了一片柠檬在他张着的嘴吧里,然后咔地推了一把男孩的下巴,“唔唔!!!”
“吃你的柠檬去,”杰西卡又吸了一口烟,“我继续说,”无视一旁把柠檬吐出来之后用大半杯水漱口的伊安,她说:“就像傻小子说的那样,莱克西是把彼时已经宣誓放弃继承权的路德维奇给救出去了。不过,那可不是什么来自朋友和下属的帮助,那只是一场交易而已。路德维奇以生命中的所有’颜色’和莱克西换来了逃跑的能力——包括双眼、双腿、和魔法。”
“生命中的颜色?那是什么?”奎恩问,一边把手中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当成酒杯那样晃。
“就是…咳…啊!…他变成黑白的了,另外他还成了色盲。”伊安解释,整张脸还因为刚刚的柠檬片皱得像个核桃一样。
杰西卡点点头:“是。这是一个…不平等交易。莱克西作为一只恶魔应该要知道所谓的合理代价,所以他在交易成立之后被带到地狱接受审判,结果是:在交易完成前他必须尽到义务,而这个交易的代价必须有人付出。
“莱克西帮着人类逃走,已是国王的路修斯后来也没有抓到他们。路德维奇在东大陆定居时也和恶魔成了好友…但是莱克西此时却回到地狱付出了他没有要求路德付出的代价。”
黑发男孩翻个白眼,说:“然后他就死了…和以前的故事没有差别啊!结果不都是一样?”
“伊安,”杰西卡吐了一个烟圈,不知怎么地让它在男孩的头上绕了一圈才消失,“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因为过程的不同,可以让结果中人物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她又问奎恩:“你觉得这时路德维奇·阿卡林的心境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他要让莱克西的丧钟响彻整个东大陆呢?”
对方摇头:“鄙人不才,还请赐教。”
“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有路德维奇知道了,也许有一天,你能自己去问他。”杰西卡说完便收走了吧台上所有的餐具,自顾自地去洗碟子了,留下伊安和奎恩面面相觑。
钟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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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奇大法师还在世吗?”奎恩问,他刚刚找到那本书,在翻开的时候决定将它仔细地研读一遍。
伊安在练剑,顺手舞了一个剑花,然后停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哈?真的假的,你不知道?没有学过信仰基本理么??”
“是没学过,北国关于这些玄学的记载一向很少。”奎恩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吧…”伊安说,对北国的平均教育水平感到担忧,“简而言之就是…只要魔法不灭,大法师就不会死。”
要是这只是信仰的作用就好了,坐在吧台后的杰西卡暗自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有什么比这样永久地活着更痛苦的呢?
代价怎么可能只有莱克西付出?…地狱的诸神是残酷无情的。钟声会永远响着,提醒着大法师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友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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