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总是会碰上那么几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出来的家伙,也许这就是那些人类总说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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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噩梦中惊醒,全身都是冷汗,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甩甩脑袋,希望自己能清醒一些,伊安开始回忆,想要回想起那个梦的细节,却想不起来。
也许又是莱斯利的死吧…明明她死的时候伊安都不在那里,连她的遗言都是别人转告的。
算了吧,去甲板上透透气也好,兴许会想起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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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海面看上去不怎么平静,黑色的波卷着白色的浪,感觉随时都会卷成一个不祥的漩涡,将海面上的一切都带到海底深处。
伊安坐在甲板上的桌子边,他还是想不起来那个梦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只隐约记起里面好像能看到很多的…人?好像很熟悉,但又很陌生的人…总之看不出来他们来自哪里,或是长什么样,希望不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预知梦,希望这只是一种…焦虑?即将回到家乡的焦虑。就是焦虑吧,伊安决定,并且不再继续去想那个梦。
凌晨的风实在是刺骨,伊安想他大概待不了多久就会回到甲板下自己温暖的小房间里去了。但是伊安想要在故乡的土地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看到它,而值班的船员说大概还要几十分钟就能看到了,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船员是真的知道具体时间还是在说梦话。
又打了一个喷嚏,伊安披上那个船员刚刚在迷糊中递给他的毛毯,棕色的羊毛毯很是温暖,至少比这个黑发男孩现在穿着的布衣裳要暖和的多。
所以我为什么要在凌晨做出这样自虐的事情啊?伊安翻了个白眼。算了…既然都已经在等了,不如就再等一会儿吧。
有一个船员给这位出了高价的客人带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虽然是速溶的,但是已经够好了。伊安轻声向船员道了谢,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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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伊安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空中,清晨的寒冷被驱散干净,本来手里的咖啡不见了,甲板上好像也没有看到,兴许是在自己睡着后掉进了海里。他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赶忙抬头…幸好,大陆还未出现在视野内。还好那个菜鸡船长是错的,至少自己什么也没有错过。
不知道谁把一个盛着煎蛋和烤面包的盘子放到伊安面前的桌上,那个人手中拿着另一个盘子,在男孩对面坐下,伊安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有一头鸦色的头发,还有银色的眼睛——记得莱斯利说这好像是北方人的长相,西大陆的王族就有这种北方的血统。
“我认为我从没见过你,”伊安盯着对面的人,话里听不出什么感情,但是还有些迷糊。
对面的人笑了笑:“怎么?都不向给你带来早餐的人道声谢吗?”
伊安还是盯着他,几年的佣兵生活不允许他就这么简单的信任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家伙,更何况这个人还尝试靠一盘看上去热腾腾的、香喷喷的、绝对不是莱斯利的恶魔料理的早餐尝试与他搭话,伊安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绝对!没有一丝丝理由信任这个人。经过半秒钟的纠结,伊安还是将盘子往对面推了推,表示自己在确认对方的来意之前绝对不会吃任何从这个盘子里的食物。
那个人无奈,先是自己吃了一口早餐,说:“奎恩·安纳托利,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然后伸出手。
犹豫地握住奎恩的手,男孩说:“伊安。”
“没有姓氏吗?或是不想说?”奎恩又吃了一口面包。
不打算给个陌生人透露过多自己信息的伊安摇头,还是没有正面给对方一个答案,但是他又一回上下打量了一遍奎恩,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实在看不出对方没有什么恶意,或是什么动机,便小声说:“感谢你带来的早餐,”开始吃盘子里的食物。
奎恩被伊安盯得心里发毛,终于在伊安开始吃早饭的时候送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上船的?”吃完了面包后伊安擦了擦嘴,说。他很感谢着顿早餐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莱斯利自己做的调味…嗯……算了,他并不想回忆。
奎恩早就吃完早饭,看着外面的海发呆,被伊安问到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嗯了一下,说:“你还在睡觉的时候。”
“不可能。”船从来都没有靠过岸,不可能接新的船客上来。
“真的,”奎恩叹气,“我的船在前天的暴风雨里沉了,我抢救下了一点食物,勉强撑到你们的船经过。”
伊安还是不信:“水?”
奎恩对此自豪地笑了笑:“我会魔法。”
“哦。”我也会,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伊安手肘撑在船沿上,看外面开始逐渐热闹起来的大海,他决定,大海要比对面这个不知说的话参了多少假的家伙要有意思的多。
“还有大概几十分钟就能看到东大陆了。”
“哦,”这话我第二次听到了。
“我来自北国。”
“哦,”果然是北方来的家伙,这话听上去倒是比其他那些可信多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
“哦,”我的哥哥的眼睛要更漂亮。
“你知道夏诺阿尔吗?”奎恩继续尝试提出话题,希望能从伊安那里听到“哦”以外的答案。
这次黑头发的男孩干脆没有回答他,伊安想着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能闭上嘴,然后离他远一点——奎恩待在这里,自己没办法和莱斯利的妹妹或是别的什么人联系,也不好毫无礼数地直接离开。
奎恩继续有的没得地搭话,在这样的旅途中遇上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人很难的了同是去东大陆,人生地不熟,交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那是东大陆新起的一个公会,近两年来收了不少很强的大法师。我也想要加入,听说再过几周就会有一个招新的考试。”
伊安嗯了一声,他很烦躁地听这些他早就熟知于心的资料。希望给点反应能让奎恩赶紧闭嘴,不过好像起了反效果。
终于听到回应的奎恩好像是被鼓励了一般继续说起关于夏诺阿尔公会的事情:“公会会长林奈·埃斯米年仅二十二”“东大陆鼎鼎大名的安东尼·费尔巴哈在公会夏诺阿尔成立之初就加入了”“还有他的养子崔斯丹也是核心成员之一”……
废话,废话,废话。
伊安对奎恩说的那一大堆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干脆百无聊赖地看海。
又说了一会儿,看伊安毫无反应,奎恩也不说话了,也只是静静地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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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船离大陆越来越近,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变化。不,不是天气,初春的天气还是那样,因为有太阳所以才暖和,说的是周围的动静。原本一望无际的、无聊的海面上开始有一些海鸟,像信天翁、海鸥之类的,在海面上尝试寻找今天的午餐,前面已经有一只白色的大家伙成功了。因为这些海鸟的出现,原本一成不变的无聊浪花声变得有趣,出现了由海鸟的叫声和海鱼尝试挣脱时拍打海面的声音组成的节拍,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说句实话,伊安从来没有喜欢过海鸥这种海鸟,它们总是让他感到不安。
“嘿,能看到了,”奎恩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影子,望不到头,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嗯…去准备准备吧,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
等奎恩走远,伊安才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叫奎恩的家伙说的没错,是该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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