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势不可挡的风纪委员小队突然就消失了。”此时的信和魔女已经搭上了离开基地的车辆,车辆在规划好的没有监控或者有监控也被黑掉了的路线移动。
魔女迎合着车身上下颤动的节奏抖着腿,但双眼仍然紧紧的盯着手上的平板电脑,还时不时的向挂在嘴边的麦克风用比起平时更加清晰的声音发出指令。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然而她嘴边挂着的一抹浅浅的笑,在旁边的信眼里,就仿佛是在说:“自己领悟。”一般,信从前一直认为魔女在工作时绝对不会加入私人的情感,但惟独这一次,他觉得魔女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忽然魔女放下了平板电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又在一瞬间就收回了自己疲惫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的说到:“你知道我们组织一直最看重的是什么吗?”
然而她既没有关注信知道与否或者有没有想回答,就接着自说自话,这让华心底扬起了一种微弱的不服气的感觉;如同是孩子之间看到只有对方被赞扬而产生的那种不服气。
“是舆论与评价哦,无名一直十分注意在社交网络和各个信息网站的评论,并私下控制城市着。貌似这一次对方的小队出现了死伤,即使不是我们的成员亲自造成的,但是我们这边没有损失但对方却全灭了的话,还是很可疑的吧。我们如果伤害风纪委员的话,在舆论上一定会处于不利地位吧。”
“你是想说我们即使输了战争也要赢了人心吗?”不过信却觉得,比起胜利与否更关注舆论的话,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了。
“不,我们会赢的。”魔女在窄小的车厢内努力保持着平衡站了起来:
“我可从没想过被历史记录成‘为革命胜利做铺垫’的那一方,而是‘取得了胜利的果实,改变了各种各样’的一方啊;如果对方是未尝败绩的拿破仑,这一战就是滑铁卢,如果对东汉末年的曹操的话,这一战就是赤壁之战吧。”
“但这样说的话意思是就算赢了,我们要走的路不是还很长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陪我走下去,拜托了。”
“倒是你不半路抛下我们就行了。”
魔女对着身旁的人笑了,虽然常常挂着虚假的笑是魔女的习惯,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在那一瞬间信还是觉得,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魔女其实也是有感情的,而不是像大家传言的一般冷血到令人恐惧。
“接通所有成员”,魔女对着副驾驶座上的接线员说到,对方也在快速敲击了手上设备的屏幕后,向着魔女点头示意已经接通了组织内所有人的通讯设备。
“无名的所有人们,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或许许多人正在为基地的转移而感到不安,其实大可不用,因为这是早就预定好的事项之一,不过为了相关的保密措施没有公布而已。或许大家认为在战斗中目前我们正处于不利的地位,或许如此,也正因为这样,请大家务必把力量借给我。不,是请借给无名,借给所有被城市欺压的人们,借给所有没有醒悟的能力者,借给未来的城市。请相信我们行动的意义,我们要做的不是改写历史,而是创造历史,大家的未来,由我们一起亲手创造。”
魔女的声音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感情,如果说指挥时的她是一个机器的话,那么此时的魔女就如同是站在一个国家的国民之前的竞选的总统候选人一般;确实的在用充满了渲染力与自信的声音去感染所有人。
信开始越发对眼前的这位深不可测的人产生了兴趣,刚才那是演技吗?真的有人可以仅仅依靠演技就发出那么撼动人心的声音吗,起码信不是那样觉得的,这份声音之中传达着思念,那是拥有着名为“心”的东西的人都能感觉到的思念。信不知道,有多人因为刚才魔女的话语而多了一丝坚定,但他十分确定,听到了她声音的人,无论多少都一定受到了鼓舞吧。
而在原来的基地中,稻仍未撤离,并且接到了支援的鑫,正与对方商讨着作战计划:
“目标潜藏的地点目前为止都还没发现,我们分头找吧。你去下边,我往上走,一旦发现了敌方的话就立刻呼叫对方吧。”
鑫刚才在落地之后从烟雾之中隐约的看到了稻向上移动的身影,不过当时由于他遭受到了坠地的重击和四周的尘埃阻挡了视线,所以无法操纵能力攻击稻。
而稻之所以还要让总部派来的支援往下面探索,是故意想支开对方而已,此时的鑫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对方这件事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完成。
这份强烈的冲动不是来源于自负,而是掺杂着其它更为复杂的感情。
“无能力者,全都是些没有心的家伙。”
由于刚才坠地而造成的内伤还在胸中隐隐作痛,或许是脑部受到了冲击,鑫感觉到了左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模糊不清。他一边确认着身体的异样不足以影响过会的战斗和能力使用,一边向着刚才看到稻离开的路径移动。
走廊通往了基地的中央部分,那是中心空无一物四周由成四边形的楼梯环绕着而成的楼层。由于常年没有人打扫清理的原因,整幢建筑的墙壁和围栏上已经布满了暗斑色的铁锈,楼梯扶手也是摇摇欲坠,可以轻易拆卸的样子。
鑫躲在阴影处猜想着对方可能隐藏的位置,这样宽广的地形和布满金属材料的环境反而天生就是为了鑫的能力而准备的一般。但鑫没有单纯的认为对方是笨蛋,于是仍然小心的在阴影之中潜行着。
而鑫不知道的是,自己之所以还能在阴影下移动,不是因为没被发现,只是因为稻在等待着更好的机会而已。
稻拿着漆黑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半月形状的武器,稻手中的武器比起现代的热兵器,有着更加简洁的设计,既不会卡膛也不会枪身过热;那是起源于原始时代就有的叫做“弓”的武器。但稻拿着的是设计更为复杂的一把复合弓,弓是组织应稻的要求为稻量身定做的,外形却与普通的复合弓并无差别;如同月牙般的弓臂两端向前弯曲,弓把两端的滑轮较于普通的复合弓却小了许多。
稻把箭弦拉至自己的鼻尖,视线与箭矢成一条直线的瞄准着鑫,如果真的擅长于使用弓箭的话,在精确度上甚至能超越狙击枪。并且稻手中的箭矢也不同于普通的箭矢,如果光从重量上比的话有着二十倍以上的差距,而稻之所以还能举起带着合金箭头重量打到了十几千克的箭矢巍然不动,是得益于稻的能力。
弓身的重量本就已超过了标准,一百磅的复合弓常人光是单手举起都近乎不可能,箭矢也采用了高密度的合金与箭头,而在稻操纵着能力之后使得两者的重力减小了;在拉满弦之后在瞬间加大箭矢的重力再松手的话,可以使得箭弦依靠惯性射出箭矢,而箭矢由于本身的重量,再加上是从上往下射击这一点获得更多的重力加速度。
在鑫露出自己的上半身的一瞬间,稻加大了手中箭矢的重力的瞬间也松开了手。黑色的如同闪电一般的箭矢拍打着空气,以超越狙击枪子弹的速度瞬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化为零。
鑫身旁的电场可以感觉到空气流向的改变,而瞬间划破了空气的箭矢也遭到了鑫能力的阻挡。电光瞬间四处迸溅,形成了一张如同蛛网的电场,那力量足以抵御被爆炸炸飞的坦克。
“好重。”那是鑫的电场在接触到了稻的箭矢之后的第一感觉,就算是几十吨重的卡车,更不要说金属材质的箭矢了,按理说都本该被电场吸住。
可作用全部力量于一点上的箭矢,就如同用细针戳破水泡,用手指戳过纸膜一般突破了鑫引以为傲的防御,**了鑫右肩的箭矢预示了他的失败。
稻早已在放出第一箭的同时又从背上的箭筒里拿出了第二根,如同狙击手一般练习箭术的稻明白,在未确认到目标被击中之前,作为攻击发出者的他们哪怕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而在拉起第二箭的同时稻看到了几乎贯穿了鑫左臂的箭矢,才放下了手中的复合弓。箭头采用了合金材料,在贯穿目标的同时也会如同无名内其他成员使用的武器一般,放出强效但不会伤害人体的麻醉剂。稻本来瞄准的部位是鑫的胸口,如果对方未察觉到这一箭的话可能此时已经被贯穿了肺部或者近心端的血管破裂,其中不论是哪一项都是致命伤。
虽然组织内下达了“绝不能夺取对方生命”的死命令,但是这也是稻在考虑到对方是一流能力者应该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生命后下的判断,而稻似乎又太把对方当回事了。箭矢仅仅是被移动了十几厘米的距离之后射入了鑫的左臂,本来稻预计着第一箭可能放空,但对方却没有给稻放出第二箭的机会就倒下了。
一瞬间,身体上就不可思议的多出了本不属于这个身体的异物;泛着黑色光泽的箭矢。左臂感到了如同被贯穿一般的痛,然而鑫还来不及更深的感受左臂插入异物的感觉,就头脑模糊,意识也开始逐渐远离了。
箭矢上的麻醉药的药效本已十分强劲,再加上射入在上半身的话其药效足以在一瞬去夺去目标的意识。稻在观察了一会确认对方失去了意识之后就转身开始整理装备了。
身体的平衡系统已被麻痹,鑫没有任何反应的任由着身体向后倾去,后脑勺撞到了地面产生的眩晕感反而让鑫的意识更加清晰了一点。
“怎么能、这样。”视线之内忽然出现了一个本不可能出现的身影,鑫产生了幻觉;那是带走了鑫的所有思念的人的身影,也正是她,让鑫一直在磨练提升自己的路上不断奔跑,不能停止。视线之中的人——鑫的妹妹,在离开自己的同时也几乎带走了自己全部的牵挂与思念;而鑫为了追逐那人的身影加入了风纪委员组织,却发现那身影越发的远离自己了,就如同是遥远的星辰一般,不要说是触摸,仅仅是凝视都使得鑫几乎精疲力尽。那人离开的原因和一名貌似是无能力者的家伙有关,那名无能力者如同那时妹妹离开了自己一般也带走了妹妹全部的思念。
也正是那时起,鑫就在心中默默的发誓,一定要证明妹妹离开自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而所有的无能力者都是没有心肠的怪物,之后鑫也近乎抱着病态的心理加入了讨伐无名的行动之中。或许鑫也明白无能力者不是全部都一样,也有着善良的人存在;但如果承认了的话就如同是承认了自己恨着的人其实并不是无能力者而是自己的妹妹一般,不可能做到向离开自己的妹妹复仇的他只有把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无能力者身上。
而这份怒火,却也着实的为鑫提供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动力——“怎么能,就这样结束!”鑫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的同时向着自己的身体注入了电流。
如同接通了电源的电板一般,鑫身体内的神经如同电板上的回路一般被灌入了电流,经过电流刺激后的神经再度对大脑的指令做出了反应。而人体当然不可能如同电板一般欣然接受通过自己的电流,电流造成的身体内环境失调和内脏灼伤无疑将对鑫几十年后的人生都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而最脆弱的神经在接受了这样强制性的兴奋传导后,更是可能将永久失去本身的机能。
而即使如此,鑫的复仇之心此时因为愤怒而迅速膨胀,此时的鑫,在心智上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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