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2日
第六章 白眼罩少女Marianne
理想肉体复活实验，早已死去的安东尼娅的复活，失去记忆的残酷少女，被砍成两半的神父，飞翔在天空中的龙，无法完结的连续剧般的梦境，难以捉摸的木头盒子。
梦中的画面仿佛坏掉的录像带一样不断被重播，切断，再重播。
一切都如此的怪诞，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深深扎在被窝中的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触摸着自己的腹部，没有伤痕，随即放心地叹了口气。半梦半醒中，我的呼吸也变得急速起来。或许是梦境太过真实，自己的体力已经损耗至极。恍惚之间我竟开始害怕起睡眠，因为一旦睡去，又会遇见那群恐怖的超能力人类。
房间的窗帘被残酷地拉开，剧烈的阳光灼烧着我的眼睛，使双眼感到刺痛。
因为阳光刺激的关系，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伸出手擦了擦模糊的眼睛，便离开了床铺，我认为若是依旧坐在床上的话或许又会进入无限延续的梦境之中了。
时间是早上六点三十分。
环视整个房间，胖子依旧睡觉。
赵紫菱已经正站在窗边，不知道是何时起床的她早已打点完毕。正摆弄着自己的三星平板手机。见到醒来的我，她便微笑着向我打了个招呼。
“哟，早上好。”
“早上好……学生会长。”
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头部感到些许缺氧。
“你们的早餐都在厨房。”
“哇哇……伟大的学生会长居然亲自下厨为我等做早饭！”
也许是关系混熟了，赵紫菱称呼我们的时候已经不再用尊称。女孩的面容显得有些红润。
“呜……这个，只是条件交换！你们……你们今天放学必须去社团报道。”
“你慌张了噢。实际上学生会长未来将会是一个不错的家庭主妇。”
“我可没有这种期望。”
说罢，赵紫菱便摆摆手回到客厅。
洗漱完毕，走到厨房。瞬间就闻到一股油香，身体被香味吸引。
然后我看见桌上有一盆依旧热气腾腾的蛋包饭。香味诱人的米饭上包着一块金黄色的蛋饼，在蛋饼旁边还有几朵西兰花作点缀。我已经迫不及待急欲品尝了！
“啊，今天的早餐真不错。”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高兴地拿起叉子。
“早晨翻了一下你们的冰箱，发现了这些食材。正好可以做蛋包饭。对了，现在先别动叉子。”
身着校服的少女仿佛非常熟悉我家的构造一般，从碗橱里找出一罐用过的番茄酱。瞬间一种怪异的猜测从我头脑深处浮现出来。
若赵紫菱是某邪恶组织的一员，或者是教宗保禄七世的手下的话，她也许早已潜入我的家许多次了。这回的潜入已经不是[抄水表]的等级，而是[抹杀指定]的等级。这意味着，我的死期就快来临了。
少女走至我的身旁，将软管里的番茄酱挤在蛋包饭上，依次写了几个可爱的字。
[世界毁灭~]
在四个字的最后，女孩还耐心地画了一个五芒星的图象。
无聊的家伙，故意跟我搞亲热……
接着我一边挖着蛋包饭一边向她提出一堆质问：
“你相信2012年是世界末日么？”
“不信。”
“你知道一种名谓[代理人战争]的东西么？”
“说不定知道吧。不好说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说过，但没有仔细研究。”
“你觉得这场战争是真实还是虚幻？”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和宗教如出一辙。某些人追求宗教体验，常常祈祷，结果祈祷应验了，他们认为是神的功劳。但无神论者却完全将其归于因果论抑或说是命运一类的东西。”
“呜……”
结果我还是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通通向赵紫菱讲了一遍。
“无限延伸的梦？”
“嗯，而且在梦里，连死去的教宗保禄七世连同安东尼娅都复活了。”
“安东尼娅？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梦里的那个黑衣人，因为女生本人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呈完全失去记忆的状态。”
“仿佛一件躯壳而非人类，没有完全的个人意志。除了有做人的常识，比如语言，穿衣，其他都仿佛是动物一般。不存在同情心，没有情感。因为这位[安东尼娅]是你在[无意识]中创造出的人，她不过是个人形木偶，其一切意志都取决于你的记忆。因为在她的身上[影射]出你的欲望，比如你急于得到一个Iphone，或者是一切你所希望的隐私窥视，杀戮，仇恨。王元龙，你相信梦境联结么？”
“几个人的梦境结合在一起，制造出一个[概率叠加]的世界，这也能说明白上海市和梵蒂冈结合，以及黑衣男人出现的理由。但是，没有任何终端机器，所谓的梦境联结是如何完成的？”
“梦境联结的契机么，貌似教宗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呜呜……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反正不是真实的事情，你就将其当作网络游戏好了。特别是王元龙这样一个**宅男，必定会喜欢这个随时都可以被你玩弄，也不会生气的个人意念聚集体。”
“我觉得，若没有另外几个[连接者]侵入，或许我就是这个梦境世界里的神。不仅是用想象造人，我什么都能做到。”
“你睡的很死呢，否则也不会得到如此清晰，可控制的梦。”
赵紫菱依旧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抚摸着乌黑的长发和我说话。突然，好像有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地面上爬向门框。它的速度很快，浑身亮黑色，扁圆形的身体上还有两片薄薄的翅膀，乍看起来好像是小强。
的确是蟑螂。
我是否应该催促赵紫菱尽快躲避呢？反正赵紫菱这家伙这么强势，就是传说中的[黑长直]怎么会害怕蟑螂？我想。
结果我就开了口，我朝她喊：
“你背后的门框上有一只蟑螂。你还是尽快换个地方站。”
“什么……”
“我说蟑螂，在你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蟑螂啊啊啊啊！”
赵紫菱发出恐怖的尖叫，步伐飞快地跑向我的身旁，将我抱紧。女孩的双眼流出恐惧的泪水。我呆滞一动不动，双手也未曾搂住对方，只是如同傀儡无力地荡着。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害怕某种东西，也许这就是一向强势的赵紫菱的弱点。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弱点。想到这里，我也放弃了调侃她的设想。
赵紫菱的胸部并不小，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和我的胸互相碰触着，软绵绵的触感，好像两只小球似的。
女孩的皮肤没有温度，好像蛇一样冰冷。
“王元龙，蟑螂，离开了么？”
“嗯。”
“真的吗？别骗我。”
“当然。”
当我回答完毕，赵紫菱的双臂就离开了我的身体。
女孩和我都有些尴尬。赵紫菱红着脸，撇开我不肯和我对话。
果然男生女生共处一室，一定是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我很庆幸的是，没让陆景易这个胖子没有看见我们“亲热”的画面。
因为这家伙早已把我当作“情敌”一类人物看待了。
突然，赵紫菱再度尖叫起来，我全然被吓了一跳。
在害怕昆虫这点，学生会长和小学女生没什么两样。
结果，赵紫菱抓着衣领，飞一般地逃离肮脏的厨房。
“蟑螂，还是要让本人解决。”
极恶昆虫抹杀计划开始。
我从厨房的抽屉里拿出小罐装502胶水，将盖子打开。
蹑手蹑脚地挪步至蟑螂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将澄清液体倒了几滴在蟑螂的身体上。
瞬间，蟑螂的身上发出了类似油炸食品的声音，还有一股浓烈的香胶水味道扑鼻而来。
蟑螂因为背部的灼伤而无法行动，几只腹足也粘在了一起。
“可怜的家伙，就好好在厨房里等死吧。你现在的伤势，连神都救不了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残忍的东西就觉得兴奋。
不，这只限于虐杀小动物。
人类的死亡，还是非常畏惧的。
霎那间，若望神父尸体的画面，在我的脑中出现。
我感到了极度恶心。
若望神父被少女用镰刀斩断的身体，断成两截。
名为安东尼娅的少女完全是个无差别杀人狂，杀人就好似虐杀昆虫一样毫无耻辱感。反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充斥着女人的大脑。
血液和脂肪在骨头上流动，器官破裂，胃里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破损的大小肠如同垃圾一样堆在地面上。大量血液从体内流至地面。
我不想再去想象这种画面。
虐杀同类，过于残忍。
“[安东尼娅]是你在[无意识]中创造出的人，她不过是个人形木偶，其一切意志都取决于你的记忆。因为在她的身上[影射]出你的欲望，比如你急于得到一个Iphone，或者是一切你所希望的隐私窥视，杀戮，仇恨。”
耳旁回荡起方才赵紫菱的话语。
她认为，所谓的安东尼娅就是我，那些杀戮，都是我借着她的手所作的。
换句话说，安东尼娅就是我心中[黑暗面]的实体化。
喜欢虐杀动物，是因为法律规定无法杀人。
害怕尸体，是由于所谓的理智和理性依旧在大脑中占有一席之地。
“哔……”
那只蟑螂在地面上挣扎了几下，便四脚朝天死去了。
人类，真丑陋。
我开始鄙视自己。
心情过于糟糕，导致我一整天没去学校，反而坐在电脑前发呆。
赵紫菱和胖子在七点一同离开了家。整整十小时，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玩着电脑。
不敢在床上躺着，因为对做梦极度恐惧。
能够预测得到，若是再度进入梦境，我又将预见自己内心中的那个[黑暗面]以及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索非亚（Sophia）。求求你放过我吧！
电脑旁边的柜子里，存放着我珍藏的一套又一套动漫手办模型，还有几个1/100的MG高达模型。
高达模型从去水口，描线，涂色，喷漆到安装素体的全部过程都是由我一手包办。连上面那些弹痕擦伤等[战损]也是我用小型钻孔机弄的。
实际上我的技术还没到家，和我一起住的胖子是一个完全的技术宅。对于模型改造有着独特的见解和强大的技术。每个月付几百元钱，特地叫他改模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他对白模（未涂装的原厂流出手办）也很有研究。
至于手办，我正在收藏一套《赎罪之夜》里女主角索非亚（Sophia）的模型。基本日本推出的所有手办或者景品我都有收藏。无论是[笑脸社]还是[狗屋]。最近那只售价8800日元的索非亚模型已经订购了，在明年一月才能出货。
索非亚（Sophia），拿着红黑色镰刀[血咏]身穿白色连衣裙（有时候穿红色风衣）的冷酷少女，每当夜深人静众人都已睡眠之时屠杀恶者，被称为[在人血中舞蹈的芭蕾演员]。
“可恶，我居然在梦境中将照片上的[安东尼娅]和手拿镰刀的动漫人物[索非亚]融合在一起。罪过。”
实际上，这样正好可以证明所谓的[安东尼娅]的身份，实际上就是我结合不同来源，妄想出来的人物罢了。
打开电子邮箱。
里面有一封新邮件。
是Reality Spoilers乐队的演出邀请函。
Reality Spoilers是一个狂热的死亡金属乐队，在四年前由我孤儿院的朋友，女孩林梦溪建立。
不过现在女孩早已抛弃自己的名字，而将其换作Marianne[玛利安内尔]。
为的是纪念犹太人建立的哈斯莫尼王朝最后一位公主。她由于和身为大祭司的哥哥试图复辟神权统治，而被犹太分封王（自己的丈夫）黑落德处死。从此古犹太国最后一个独立王朝，由马加比建立的哈斯莫尼王朝完全落入了罗马人的手中。
“演出时间是……2012年12月24日，圣诞夜？难道她又准备进行黑弥撒么？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的大脑构造。”
他们每年圣诞夜都会搞一种名为“黑弥撒”的神秘活动。
我去年被林梦溪约去过一次。
所谓的黑弥撒，也就是摇滚演出结束后，几人在地下车库的地面上，用汽油画一个道五芒星。
在五芒星的上面放上一只宰好的山羊。
罐上汽油，将山羊象征性地献给撒旦。
这东西完全模仿犹太人的“逾越节”献祭，不过犹太人献祭的是绵羊，而我们献祭的是山羊。
山羊代表恶魔么，我不清楚。
今年他们一定又要搞这种危险活动了，我担心若是烧坏了地下室的汽车，就会引起大爆炸，倒时候我们必会被警察当作恐怖分子带走。
我俩已经差不多半年没有见面了，仅仅以发送电子邮件联络。
女孩的乐队排练，演出非常忙碌，同时还要应付光华大学哲学系的繁重学业，实在令人佩服。
因为是朋友的关系，她所有的演出我都可以免费进场。这也算是人缘不错的表现吧。
林梦溪从来不使用手机，这件事情也令我感到懊恼。本想离开孤儿院后可以常常联络，而因此计划泡汤。
总之她就是一个阴沉而又神秘的家伙，和我们一同度过了5年的孤儿院时光。
“真想见一面呢……”
说曹操曹操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个未知号码。
手机的铃声仅仅是最简单的“嘟嘟嘟”蜂鸣，这是因为型号太旧，并未发展到[和旋铃声]的机能。
若我有一台Iphone，其铃声一定会被设定为《赎罪之夜》的主题曲。
我按下接听键，将其放置在耳边。
“王元龙，下午3点准时在光华大学的[格致楼]见面。绝对不准迟到！”
赵紫菱用命令般的语气朝我大喊，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十有八九，她还在为早上那尴尬的拥抱而生气。
这个大小姐气量也太小了点。
所谓的[格致楼]……在哪里啊……
通过我耐心寻找，结果我还是准时到达了光华大学[格致楼]前。
两点四十五分，比约定早了十五分钟。
是在楼下等，还是先进入？
赵紫菱这家伙的语言一直如此莫另两可，令人摸不着头脑。
那一栋废弃的研究楼，斑驳的墙壁上爬满常春藤。
刚才听学生说：这座80年代建成的5层教学楼曾经是为生物系准备的研究生楼。不过几年前出了什么事情而被学校改为学生社团办公室所在地。
没有对这栋楼的任何记忆。刚走进木质大门，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有这种味道，随即捂住鼻子。
这让我想起了医院。
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算了，姑且忘了它吧……”
插在上衣口袋里的双手紧紧握拳，紧张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蹑手蹑脚走在大理石地面上，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睛被混浊的空气熏得难以睁开。模糊地看见少女纤细的背影，左右摆动的裙边，被乳白色长袜包裹着的性感的修长大腿。
金黄色的阳光从玻璃窗外射入房内，将地面染上一块一块黄色的印记。
阳光也照射在前方背对着我的少女的身体上，女孩的身体泛出金色的光，充满女人味的曲线给我看得一清二楚。
确实美极了。
恍惚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有些充血。我有吃了她的意思……
猛地一看，居然是赵紫菱。（她居然换了衣服，或许是回过家。）
管不了这些了，跟着前方的女孩走上二楼。二楼和一楼一样，没有其他人在这里。静寂的环境好似异空间。
女孩依旧一言不发地向前，最后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将身体转向我一边，微笑并凝视着我，却并未有和我沟通的意思，只是看。
见此情况，我不禁冷汗直冒，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瞬间气氛凝结成冰。
我觉得自己会死。
而且很快就会死。
然而，让我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她居然开口说话：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该吃药了？”
“什么药？”
瞬间，梦中教宗保禄七世注射药物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不过下一句，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治疗你这种脑缺，脑残，变态，的专用药物。”
“别逗了，你叫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开会。”
面对一扇与陈旧的研究楼格格不入的看上去好像红木的双开式大门，我深深倒吸一口气。幻想门的里面藏着游戏的BOSS。
感觉之前发生这么多怪异的事情，单单遇上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昨夜的战斗依旧历历在目，若我没有那个特殊能力将神父的双手毁掉的话，我也许早已一命呜呼。
门被赵紫菱推开了，看似十分结实的大门，好像并不重。
应该不是红木的，根据个人推测十有八九是便宜货。
我看见了房间的内部。
木质地板，一张占很大面积的长方形会议桌，会议桌社长位置背后的墙壁的上方挂着[光华大学唯心主义科学实验社团]的铁质标志。
这标志是由三个圆和一个倒置的三角形组成。
上面写着一串不认识的拉丁文。
Homo sum humanic nil a me alienum puto.
不过根据拼写应该可以猜出大致意思。
“呜……我是人，我对人类并不陌生……”
我环顾房间，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正在使用电脑的胖子陆景易，打瞌睡的叶小染，和一位站在房间角落里发呆的白发少女。
叶小染好像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因为女孩迷迷糊糊地半睁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像只小猫般继续倒头睡觉。原来她也被叫来参加社团活动。
“这个叫王元龙的家伙，是我们社团的新成员。”
赵紫菱随意地坐在桌面上方，而叶小染继续睡觉，胖子依旧不停玩着电脑。惟有那白发少女一刻不停地打量着我。
“可恶……”
见没人理睬自己，赵紫菱小声抱怨。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凝视起未曾谋面，却似曾相识的较小的白发少女。
少女的头发短到肩膀，一只白色的医用眼罩将自己的左眼蒙了起来。
皮肤苍白地好像陶瓷。因为一动不动的原因，乍看上去好像一尊蜡像。
这个女孩有些眼熟，她是……
“林梦溪！”
有时候，嘴巴比脑子要灵活许多。我无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的身躯开始活动，向我走来。
女孩的步伐如同恐怖片中的丧尸，踉跄地缓步前行。
在我的身前停了下来，并伸出手抚摸起我的脸来。
总之林梦溪的行为从小时候就是如此怪异，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次见面，少女的造型和半年前又有所改变。
本是乌黑的长发，染色成白色短发。
不过带着一个眼罩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8年来她从未给我们看过，自己眼罩下的另一个眼睛。
林梦溪表情依旧十分淡定，不停抚摸着我的脸。
没有说一句话。
而被我们晾在一边的赵紫菱却不耐烦道：
“既然是初次到来，不如做个自我介绍好了，王元龙。”
众人依旧属于自己的事情，不过面前这个女孩却停止了手臂运动，深邃的眼神紧盯着我。
自我介绍，到场的所有人不都已经认识自己了吗？还需要什么自我介绍……
我对此有些反感，认为赵紫菱如此公事公办的行为十分恶心。
我叹气，但还是从座位上站起，开了口：
“我是王元龙，高中三年级学生。为了找出扭曲现象的本质而加入这个实验性质的社团。另外，我的人生格言是：Cogito ergo sum。”
突然赵紫菱脸色发白起来，身体颤抖，反应异常剧烈：
“我思故我在……原来你是一个怀疑论者。王元龙……你在怀疑自己存在的理由吗？不……你必须停止……停止这个无聊的想法……”
“小姐，你理解错了……王同学的意思是……”
坐在一边玩电脑的胖子提出了异议，不过眼睛却依旧盯着画面不放。
“我们不能怀疑‘我们的怀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肯定我们的‘怀疑’。只是这个意思罢了，并没有什么好激动的。大小姐曲解了笛卡尔的名言……”
我说。
赵紫菱过于感性了。
果然女人的大脑不是理性为主的。
“嘻嘻……”
一边盯着自己的独眼少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好久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她常常在我的面前显得十分拘束。
而坐在桌子上，低着头的赵紫菱，心情难以平复。
咬着下嘴唇，双手握拳，能够感觉得到这家伙非常不甘心。
早晨看到蟑螂做出尴尬的举动，下午又被众人无视，还受到胖子的一番教育。
总而言之，对她来说，今天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
直到最后，我都没被告知成立这个社团的“目的”，以及社团的功能。
仅仅几个人在会议室内无聊地看着电影罢了。
一部基佬电影
斯巴达300勇士，一部足能显示出社长赵紫菱口味之重的电影。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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