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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卡维斯的八年

【11】.卡维斯的八年

那是八年前……

卡维斯和维兹分开之后的故事。

“卡维斯……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程度……”化身成了刀刃的咒器可丽儿低语,对浑身是伤,颤颤巍巍朝河边走去的卡维斯问道。

“……没有为什么。”捂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卡维斯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

他的脑中只有一件事。

到那条河的尽头。

虽然操作着可丽儿,利用她的力量,好歹是击退了那些强盗,可是卡维斯也付出了十分之大的代价。

五处刀伤,三处箭孔。

即使可丽儿正在帮助他冻结伤口,但他生命的火焰在不断地流逝,视线也一点点地变得模糊。

右手握着可丽儿,左手捂着剧痛的伤口,胸前藏着的日记的重量差点让他失去平衡……

不,最后他还是倒了下去,和维兹一样掉到了河里。

不知道是被冰冷的河水填充,还是被手上的寒冰咒器给包裹,或是……被合上的双眼中涌出的黑暗吞噬。

直到……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卡维斯见到的不是森林的树叶穹顶,也不是一顶无垠的蓝天,而是一个木制小屋的天花板。

“唉?怎么……痛!”捂着自己发痛的脑袋,坐起身来的卡维斯发现自己全身的伤口已经被大量的绷带缠住,躺在炉火的旁边。

虽然浑身发痛,但十分的温暖。

“你起来了吗?”说话的人是坐在房间门口,望向外面广阔大海的一个老者。

“是你救了我吗?”

“我在湖边采野菜的时候看到的你,顺手就把你带回来了。”

“你是……”

“我早就没有了名字,我已经死了。”老者寂寞的脸庞上写满了寂寞,手上抚摸着一只神态同样十分年迈的老狗。

“你在说什么呢……”虽然卡维斯很想这么说,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吐槽。

“说起来,这是你的东西吗?”老者淡淡说道,从身边拿起了一把碧蓝色的短剑。

“……快还给我!”卡维斯一惊,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伸手抓去,可虚弱的身体却败给了重力,摔倒在地。

“这是你找到的吗?还有这本日记,也是你找到的吗?”老者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那把剑……是维兹的东西,我答应了他会还给他的,你不要……把它拿走。”

老者见到卡维斯如此的神态,苦笑了一声,把日记和短剑都放在了卡维斯的身边:“不是你的……吗?但是你却拿着这把咒器,那就说明,咒器是相信你,和它的主人呢。”

卡维斯愣了一下,用难以置信的眼睛盯着碧蓝色的短剑。

可丽儿……是相信他的吗?

“真是可笑呢。”老者靠在木屋的墙壁上,眼睛凝视着很远很远的过去:“明明买下了咒器,我却不被它认可,到最后……那场火灾之后,她也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唉?”卡维斯愣住了,听到了老者说出的话:“难道你……是那个老宅的主人?”

“是的。”老者点了点头:“反正我也用不了那个咒器,也不想再去回忆当年的事情,那么就把它送给你吧。”

“……!”卡维斯先是震惊了一会,然后反应了过来,跪在了老者的面前:“首先!感谢您救了我,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您的!”

“没事,我其实也很闲。”

“第二……我有一个请求。”卡维斯继续吼道,语气中充满着诚挚。

“什么事?”

“可不可以……教我‘魔剑术’?”

这次轮到老者面容凝固了。

“是吗……你读过日记了吗?”

“十分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那个房子的过去。”

“没关系,我不在意了。”老者继续用他干瘪的手掌抚顺老狗的毛发,淡淡地问道:“魔剑术……不是谁都可以学会的哦?而且会十分费时。”

“没问题!我会努力的!啊!”卡维斯激动地说道,但伤口也被这份力量给撕破,又一次朝外涌出了血液。

“你冷静点……我又没说不打算教你。”老者苦笑了一下,正好他最近有了教学生的打算。

“真的吗!太感谢了!”一边哭着一边笑的卡维斯捂着伤口,继续说道:“其实,我还要第三个请求。”

“你这个小子还真是麻烦啊……这次又怎么了?”

“能不能……带我去你救了我的那个湖边?”

在那之后,卡维斯与老者来到了那个湖边,静静地等待了一天。

没有人出现的影子。

接下来的一周,卡维斯都在那个地方等待着,然而维兹始终没有出现。询问了老者那条河有没有别的分支,得到了那个城镇的情报,卡维斯抱着最后的希望朝那里徒步走了过去。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关于维兹的情报。

在街上询问了半天,逛了数个店铺,甚至连军营也去过几趟,可无论卡维斯问了多少次:“你们认识维兹这个人吗?他是一个有黑色长发的八岁孩子。”

得到的永远是:“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回答。

“可丽儿……维兹不会有事吧……”

卡维斯担心地问起了咒器,得到的却是少女的模糊回答:“不知道,但至少我能感觉到主人的魔力还活着。”

“是嘛……那就好,那总有一天可以遇到的吧。”卡维斯松了口气,离开了城镇。

“说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可丽儿保持着短剑模样,用一如既往的冰冷声音说道。

“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明明完全没有必要遵守约定的,但你现在却这般认真,卡维斯你是白痴吧?”

“或许,你说的才是正确的吧?”卡维斯顺着河流,一步步往老者的家边走去:“只不过,我没有办法舍弃维兹呢……她就和以前的我一样,在需要帮助的时刻,没有人朝我伸出援手。所以,现在我不会这样的。”

“果然是白痴呢,你这个人。我完全无法理解。”

“哈哈哈~再说了,我怎么能够把女孩子随便丢在那种地方呢?”

“主人是……男孩子啊?”

卡维斯的笑容凝固了。

“等等……你开玩笑吧……她明明有一头长发……还……而且……唉?!真的吗?”在混乱之中,卡维斯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呵……”可丽儿冷笑一声,把这件事刻录在了脑中:“这件事,我可以嘲笑你一辈子。”

“唔哦哦哦哦哦!不要再说啦啊啊啊啊!!”

在悲鸣之中,卡维斯全速朝前方奔跑着,尝试逃离这让他无地自容的现实。然而正如可丽儿所说,直到十六年后,卡维斯都还在为这件事感到尴尬。

在这与维兹分离的八年间,他做了很多事,也渐渐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青年。

说实话,卡维斯虽然有一身的魔力,却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学习魔剑术,甚至连起步都花了一个多月。

其中的原因,也很是奇怪。

卡维斯发现自己无法定向操作自己的魔力,老者让他去产生‘推’或者‘拉’的魔力,可无论他怎么尝试,他都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面对那盆平静的水面,卡维斯很是纠结。

但是某一天,他发现了一件事。

他并不是无法推拉水面,而是在推出去的瞬间,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感受到了这份诡异的平衡感之后,卡维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一直无法使用魔力的原因。

卡维斯的魔力性质比较特殊,自身的一种平衡感阻碍了魔力的流动,所以他无法操作元素,将魔力朝外释放。

有了一点思路的卡维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全力攻略这份平衡感,让它为自身所用。

终于,开了窍的卡维斯终于可以控制这份魔力了,他将水吸引到了自己手中,然后瞬间喷涌而出。

在那个瞬间,卡维斯同时掌握了’烈阳’与‘隐月’两种魔力的使用方法,只不过他本人并不清楚,老者也并不清楚。

但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幻星魔剑术’。

足足花了三年,卡维斯才姑且算是掌握了魔剑术,但是他也不打算继续学习下去了。

已经够用了,反正卡维斯本人也不喜欢战斗。

不过,他发现了一件事。

他可以夺走别人的魔力,也可以使用这种魔力为自己所用。

可是一旦他使用魔剑术,他就会感到十分的疲倦——疲倦到不睡觉就会倒在地上强迫自己睡觉的那种程度。

所以,卡维斯越来越拒绝使用这种能力了。

早就把祖国的事情忘光的卡维斯学会了魔剑术,终于不再是一无是处的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那就是他和维兹的约定。

到底……该怎样寻找维兹呢?

就是这个时候,老者的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男子。

他带着沙哑的声音,对老者的第一句话就招惹了对方:“哎呀,终于找到你了呢~怎么突然就一句话不说离开了我们呢?”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才想到来找我?”老者带着怒颜,瞪着那个男人说道。

“没办法,最近我们的成员质量越来越差了呢,是时候补充一波新鲜的血液了呢。”那个男人摊着手说道,笑容十分的阴险:“说起来……这个小子是谁啊~你的学生?”

“是又怎样?”老者瞪着他说道。

于是,那个男人微笑着卡维斯走了过去,对他伸出了手:“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无名’?这里可以让你尽情施展力量呢~”

这一刻,是改变了卡维斯命运的转折点。

了解了‘无名’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之后,卡维斯带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就加入了他们。

毕竟,如果是暗杀者集团的话,就会拥有庞大的消息网,这样寻找维兹也会更简单一点了。

但是,卡维斯讨厌杀人。

卡维斯厌恶战争,厌恶各种权力争斗。

他一直在挑战无名的底线,有的时候一个月都不会出动一次,接下的任务也多是护卫一类的保镖类型。

可是,他任务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魔剑术之下逃走,见到一个新的敌人,学习了他们的魔法,反而让卡维斯变得更强。

很快,在几年内卡维斯就变成新的‘无名一锁’。

他其实挺讨厌这个称号的。

但权力就是权力,‘便利’是肯定的。

有了这份权利与声望,卡维斯成天把自己泡在资料室内,寻找任何关于维兹的资料。

握着从几年前就再也不出来的可丽儿,卡维斯的内心其实也十分的挣扎,甚至有的时候都想要放弃了。

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可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言而无信。

这八年间,他调查了无数的资料,对米拉克与多西丽两国也有了很深的理解,也在无意间知道了那两位古人的一些事实。

可这都不重要,它只需要找到维兹就够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但突然,他发现自己寻找‘维兹’这件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原因是,他突然在北部战线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卡维斯·可丽儿。

错不了,这人绝对是维兹。

正好,在那个战场的附近有一个需要保护的目标,于是卡维斯接下了任务,打算在这一个战斗中与‘无名’做一个了断。

于是,怀揣着着八年间的无奈,与发着寒光的可丽儿。

卡维斯,又一次,踏上了自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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