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富贵,这是一个特别俗的名字,不过,那也是我来这座大城市后才知道的。
我出生于一个偏僻的村庄,家里很穷,父母并非好吃懒做之徒,但家里的日子还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我早早地辍了学,尽管我的成绩一直都挺好,没办法,家里实在是腾不出钱供我读书了。接着,我一边外出打工,一边回家务农,挑起了家里的担子。生活很是不易,但我想着让家里人的日子好过一点,一直坚持着,任劳任怨。或许是上天被我的诚意所感动,生活逐渐好过起来,这好像跟社会变迁、国家发展有一定关系,不过我不太懂。总之,家里时不时能吃上肉了,至少。再后来,我攒了一笔钱,盖了一座新房,娶了邻村的一位姑娘作老婆。
不是我跟你们炫耀,我老婆那叫一个好,不仅人长得很漂亮,而且温柔贤惠,勤劳能干,家里让她整治得井井有条,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结婚不到半年,她有了身孕,我在外干活别提多有精神了,整日期待着当爸爸的那天。
但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事情发生的每个场景,当时,我在县城里打工,突然感到地面一阵晃动,好半响才停。工地上的工友们都议论纷纷,是不是哪里闹地震了。我没来由的心里感到一阵悸动,假都没来得及请,就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但我却再也找不到家了。一切都没了,我出生的村庄被泥石流所覆盖,我的爹妈,我的娘子,我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一切都没了。
我拿着政府给的抚恤,自己的积蓄,来到了这座远离我故乡的大城市,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杂货铺。或许是我老实巴交的性格得到了周围人的信赖,生意还算不错。虽然不时有熊孩子来店里闹,吵着要糖吃,可我也生不出气,反而觉得有他们的陪伴,挺好的。平时闲时我还能看看书,也算了却儿时想要读书上学的愿望。
这样的日子过了20多年,可这份平静终归是被打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驻扎了一个帮派,经常能看到游手好闲的,混混模样的人在街上游走。早年的孩子,现在的年轻父母,都勒令自己年幼的儿女不许出门。
我这时也有了归隐田园,找个空气清新,人烟稀少的地方养老的想法。但还没等我关掉店铺,付诸实践的时候,一个好像是混混头子的人找上门来,目的很明确:收保护费。本来嘛,如果数额不大的话,我也就认了。可他开口就是我的一半身家,我只能表示拒绝。他好像被逼急了,从胸前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把刀对着我,让我给钱。我虽然觉得他应该不敢对我怎样,但还是假装向身后走了几步,靠近柜子做出取钱的样子,实际上,我趁他一松神,便往后门飞奔而去。后门很近,近到我几步后便摸到了门把手,后门很近,近到随随便便扔出的刀子也能命中目标的程度。我感到后颈处一阵疼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恨,恨这个毁了我后半辈子的男人,我好恨,恨自己的懦弱,否则,凭我早年打工直到现在从未放弃锻炼的体魄,就算空手,怎么也有一搏之力。现在,老天仿佛看到了我的祈愿,在我心有不甘参加这个轮回试炼之后,让我的仇人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一次……
我略低着头,为了不让这个杀千刀的男人看到我眼中的滔天恨意,我背靠着柜子,暗地里捏紧了拳头,他嘴巴里说着肮脏的话语,逐渐向我靠近,等他再近一点,我就可以……
“两年不见,你本事都下降到欺负老人的地步了吗!”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来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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