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提到大小姐,人们一般会想到什么呢。
是被ACG作品滥用的傲娇、病娇属性?
还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傻白甜?
亦或早已高度脸谱化,只剩下高傲属性加持,只会“嚯~嚯~嚯~”三段笑的富家女呢?
在会客室静坐的我不禁这么遐想着。
从转生后的种种尿性来看,对方是个有着正统优良的教养,礼貌待人的大小姐概率很低。
……甚至可能是个红发、性格粗暴的怪力女。
但那样就太逊了,我可不会像某人乖乖地被她欺负,怎么着也得揩些油回来。
「不过来的还真慢呢……」
日照升高。
我挺直背脊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感到有些烦躁。
妮戈兰因为“不得不亲自前往”的大事,把我带进妲丽安的家门后就离开了。
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状况让她那般焦急,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再回来。
而我呢。
此刻正被侍者安排在房间等待,说是要不了多久“大小姐”就会过来,让我稍安勿躁。
我除了“小心火烛”也没什么多于的想法,就这么瞪着茶几上的水杯干等着。
然后,许多人接近的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
我捋平衣服的皱褶,看向门口——
「你就是艾尔?」
「……」
来者扫视了一圈屋子,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而在她观察我的同时,我也毫不做作地打量了回去,把这位大小姐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少女头发的颜色,是曾让我产生心理阴影的蓝。
不过她那双比发色更空灵纯净的蓝眸,却洗涤了我的不安,使我专注地欣赏起她的气质。
与我预想的不一样,她没有穿着公主裙或是礼裙之类的服装,把自己打扮成大家闺秀。
整体的装束较之“大小姐”属性,倒不如说更偏向于“冒险者”风格。
革制背心,长袜长袖。
少女的上身披着一件像是披风与风衣混合而成的外套,后头则留着一束干练的单马尾。
另外,我还注意到她握着一杆形状类似火炬的法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初出茅庐的巫师。
……哇哦?
也许她还真是个有教养的大小姐也说不定?
「是的,我就是艾尔,艾尔·格雷斯特,应家主的要求今后可能会多加打扰,请多指教。」
保险起见,我选择了稳妥的问好方式,向行了个贵族礼后递出手。
「……兽人血脉?还以为这次来的会是个大叔,结果却是位兽娘小妹妹呀?你好,我叫布洛瓦,布洛瓦·妲丽安,目前正在准备『初级魔法学徒』的考试,欢迎你来到妲丽安家噢。」
「……呃……兽……兽娘(小声)?」
各种地方都出乎意料的。
大小姐,不……布洛瓦。
她十分平常地握住我的手,摇了摇,以示友好,我也被她如此快就接纳我而感到落差。
不过嘛。
……见鬼。
你才兽娘。
你全家都兽娘呢。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别人管我叫女孩子了。
……因为除了希拉,谁都不能这么说。
「布洛瓦小姐,虽然我长得可能是偏女性化了一点……但我必须纠正一下,我是男生,不是女孩子,更不是你口中的兽娘。会被人认错性别,我这边也非常尴尬呢。」
我努力压下想要抽搐的嘴角,使自己尽量平和地说。
可是——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孩子啊?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刚才是在跟你说反话吗?真是愚蠢。」
「……诶?」
不待我放低态度向对方解释,布洛瓦接下来的行为可谓惊为天人。
「噗,你是第十个被别人家送来我这受苦的书童了。看在你凑了个整数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像你这种血统不纯的傻瓜活该被人欺负,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手吧?」
说着,大小姐松开和我相握的右手,用手背遮住嘴唇,发出了经典的“嚯嚯嚯”三段笑。
……妈耶,结果还是这种展开吗?
「我的手?」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掌,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拉开一道血口,正在不停地渗出血液。
这是咋搞的?
不待大脑产生疼痛的指令,旋即,只听布洛瓦趾高气扬的声音响彻房间:
「『指刃切割术』,怎么样,我新学的法术不赖吧?它能让指头产生一道力场,切开抚摸过的物体哦?不过嘛,跟你这种继承了兽人血统,这辈子都不会魔法的笨蛋说明也没用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不解地皱起眉。
先不提她为啥好端端的要给我搓一刀。
难道你父母就没跟你讲过,站在你的面前这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魔法天才吗?
我对这送上门来的装逼打脸情节感到无语。
而对方却似乎以为,我一声不吭是在害怕,于是得寸进尺地说道——
「哼,无礼的东西!亏你也知道我们初次见面啊?难道你的家长就没教过你,身份低的男士遇见地位高的小姐,需要行吻手礼?可你呢?却想跟本小姐握手,只来一刀都算是轻的。」
这算是重度洁癖加玛丽苏么?
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教训她才不会丢脸,所以选择了一动不动。
抱歉,我家里人还真没这么教过我。
而且,据说格雷斯特和妲丽安家地位相同来着,我身为家族长子,怎么也不会比你差啊?
……还是说?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打脸剧情要开始了?
然而……
「那么,本小姐也算是很慈悲的人,给你尝到了教训,就不会再过深究。出于警告,我这次就勉为其难地给你稍稍治疗一下好了,你也最好给我摆正心态,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不等我想好,该用个什么法术来狠狠打她一巴掌。
布洛瓦拿起法杖,连吟唱都没用,对着我手心轻轻一点。
随即,在法杖的红光笼罩下,我的伤口止住了血,但却留下了一道疤。
这治疗不太专业啊。
「……」
「哼,怎么?你觉得不满吗?明明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还学别人逞强?告诉你,留下这道疤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今后再看见我,都给我想起今天的悔恨!等下来我书房报道!」
说完这些,布洛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跟她一同退下的,还有不少本就与她随行的仆人,以及一直在房间里陪我的侍者……
他们怜悯而又带着些许轻蔑的眼神。
搞什么啊?
莫名其妙的……
我在布洛瓦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去的之后,独自一人在屋内神情凌乱,搞不清楚状况。
说真的。
不需吟唱就使用魔法,在一般人眼中看来,已经算是神迹了。
就连我也很诧异,这名大小姐倒真有两下子,难怪会这么爱向别人现自己会魔法了。
要知道……
我可是直到三岁!
三岁!
三岁才学会不吟唱施法的啊!
换算一下,就是我一直到二十七岁才学会哦!
多么困难!
这点咱就和人家不能比啊,要不,人家怎么能算是高傲的大小姐呢?
「看来今后生活有的忙咯,调教大小姐?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立过这种flag啊?」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全部消失,我才用治愈术把手上疤痕抹消,然后开始思考未来的计划。
……想来想去,这无疑是千载难逢地“发育”机会。
没有家长,也没有妮戈兰。
更甚之,妲丽安家的人对我也不怎么重视。
“这种无人监管的环境,正适合自己大展拳脚,那么,开胃菜就选作布洛瓦好了。”
打定主意,我离开了会客室,往大小姐的书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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