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正肆虐着这片荒野,这片黄沙漫漫的边际。
模糊浑浊的天空与贫瘠沙地间的地平线上,一道窄窄强烈的白光照亮出一条高高瘦瘦的铁线杆子。
躲在铁线杆子后面的,一座歪斜的小小木屋宛如灯塔一般,发出让人些许希望的淡淡灯光,仔细看却带着些彩色的霓虹光。
昏黄的这边,是海一般的沙海,名副其实的沙海。
有些瘦小的黑色影子在攀登一般,来到木屋门前。
她喘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这件屋子。木屋的屋顶像枪尖一般戳开地面,两米多的高度上挂着大大的牌子,上面用着颜色又亮又纯的各色霓虹管、甚至是白炽灯灯管,拼凑出来一个名字。
“礼物站..?”她有些失望。
但五彩闪烁的霓虹管的确呈现着这么三个字,看来的确是这个木屋的名字了。
“...好土。”
她上前敲了敲门。原本担心刮风声太大而打算手臂用大劲,但还没靠近就能听到的吱呀响声,让她更担心屋门挨不挨得住她这么一敲。
不知道到了这天的什么时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打搅了狂风呼啸下的宁静,将睡眼朦胧的木屋主人催来门前。
木屋主人满面胡渣,疲惫憔悴地将门打开,对是否有访客并没有抱多大期望。但出乎意料地,这次并不是打搅安宁的偶然噪音。
这是一名似乎瘦矮的少女。她长发披肩,却不见得有多美丽动人。头发杂乱黯淡还粘有些些沙土,显得糟糕狼狈。穿着一件大大的不合身的黑色外套,肮脏的衣服破破烂烂。她把一个完全会遮住面容的大大头盔抱在胸前,。她似乎走了太久而积攒了许多劳累,身体已经站不稳而晃晃悠悠了。
旅行者镶嵌在黑眼圈里的眼睛看向木屋主人。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大风吹的他有些恍惚。
“你好——”
少女开了口,但被胡渣大叔迅速地以邀请打断。
“先进屋说吧,不要被风吹着了。”
这个邀请她无法拒绝,连续的跋涉让她身心俱疲。
少女同意地点了点头,她前脚跟刚踏进屋,小木门便在身后啪地一声关紧,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外面肆虐的大风。虽然这间破烂不堪的小木屋早被杂有沙石的大风撕开无数细缝,但依然给少女一丝安全感,少女缓缓吐出一口气。
滋滋,木屋主人按下电灯开关。黑乌的灯泡打了个哈欠一般,延迟了几秒才闪出亮光来。闯入木屋的细风带着灯泡跳舞一般地晃荡。
光亮照亮了房间,她好奇地四处扫看。一张长长的木桌旁边散摆着几把椅子,充当厨房一般的摆满灶台锅铲碗碟的桌台,以及十分扎眼的沙发组成了这个客厅。两侧拉开着铁闸门,整齐排列了许多货架。往左右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吱呀,一声令人不悦的尖锐摩擦声,木屋主人拉出两张面对着的木椅子,示意少女坐下休息片刻。
“可算来了呢。”
大叔端出杯子。杯子被太多的手抓握过,已有了包浆了一般的,磨滑的光泽。他一边倒水,一边好似自言自语着说着什么话。
少女默不作答,她太渴了。等杯子里的水一倒满,她就迫不及待地举杯一口吞下整杯的水,这么贪婪地喝完了几大杯才放松下紧绷的身子,大口喘气着。仿佛光是在门外的被打断的话就耗竭了喉咙全部的滋润。
看着少女拼命喝水的模样,他摇了摇头,再给少女倒上杯水。
少女拿起杯子喝了点,摇了摇头放下了,没有举杯一饮而尽。
“唔....真累啊,走到这里来。”
她喝饱了,现在只是低头把头盔抱在胸前,她微微闭上眼睛,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屁股稍稍往椅子前腾挪,两只地带着脏兮兮手套的小手搭在头盔上,就这么以拘谨的姿势休息酸痛的身体。
“喂,这就睡了吗?”
“...才没有,只是,太累了,好歹让我休息下吧。”
大叔端来一锅食物,装上一碗盖满酱汁的炖菜放在少女面前。
“......我不饿。”
“你还是不客气地吃掉比较好,”大叔满不在意地也给自己装上一碗炖菜。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肚子就已经发响了。
他拿起碗勺自顾自地吃起来,招来少女厌恶的眼光。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算了,没什么。 ”
少女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是你叫我来这的。”
大叔从碗后抬起头来,抓起的碗挡着他下半脸,那若有若无的嘲笑。
“嗯,对”
“....让我做什么...”
大叔苦笑了一下。
“既然这么劳累,待会再来找你说事,先好好休息下吧,记得把菜吃了,不要浪费。”
少女默不作答,她太疲惫,意识早已迷迷糊糊地钻进了梦境之中了。
不知道她的梦中...会不会有个太阳,只能差强人意的照开黑暗,还时不时地闪烁、发出滋滋的细微的尖锐噪音呢。
给睡着的少女盖上大外套,他抬头望着那个乌黑老旧的烂灯泡。无法好好完成照明任务的灯还是早早换下来比较好。
朝窗户外望去,藏在噼啪作响的窗户的沙尘与铁丝网滤镜后面,是隆隆作响和狂风做着抗争的电机,今天它嚎叫的声音也有些奇怪,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他凑近窗缝嗅了嗅,奇怪的淡淡焦烟味,还有点橡胶的怪味...他低头一看,是从窗户钻进来的电线破皮了,而且已经不能“勉强着”继续使用了。
不只是换灯泡这么简单呢,他带上工具,推开门迈出脚步。
呼哧呼哧。
叮叮当当。
砰砰,滋滋。
一段时间后。
“唔....风停了啊。”
等到他把二楼损坏了的电话线换上的时候,楼下传来慵懒的女声。
的确风声越来越衰弱了。
大叔放下工具,一步步走下楼,发现女孩已经醒了。她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沙海。
桌子上原本装着炖菜的碗只剩下了汤渣。在她怀里的头盔跳到了地板上,从椅子一路跟着走去,靠在她脚边。
“休息的怎么样?”
少女转过身,揉了揉眼睛,在脸上蹭上了一层土灰。
“还好吧...总之,叫我来干什么?”
大叔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少女,转身埋在货架之间寻找着什么。少女伸手接过的时候,指头的触感光光滑滑。
她有些惊讶,两手指头不停在上面摩擦玩弄,甚至把脸凑上去蹭了蹭。
“咦....好,好光滑!这是什么?”
“别乱弄,好好看上面的字。”
她重新把纸条拿在面前看了看,同时昏暗的仓库里发出了些巨大的令人不悦的倾倒跌落声。
“是要我,送货?这个地方从来没听说过。”
她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毛。
“你来之前不也没听说过这里吗。”
大叔从狼藉之中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盒,有小臂那么长,巴掌那么宽。
“这个是货物,和那张单子一起,好好送到那边去。”
少女点了点头,接过纸盒,把纸单塞到裤袋里。
大叔低头看了眼那个原来能自己走路的的头盔。
头盔造型怪异,大大的钢盔下焊接着防毒面具似的完全遮住面庞的装置。戴上这个头盔的话就连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无从判断了。
不过现在这个头盔里已经有东西了吧。
“这个是,你的同伴?”
“嗯,对。吃饱了肚子就醒来了。”
少女弯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抱起头盔。
“那么我出发了。能不能送我一程?”
“怎么?你可不是客人。”
少女皱了皱眉毛。
“....至少不要让我再徒步走出沙海,我会累死的。”
大叔叹了口气。
风停了后,原本模糊不清的世界变得澄澈明亮。
也许之前是没有察觉到的夜晚吧。
少女紧紧靠在大叔宽大的后背,两手抱住他的腰。之前无意欣赏的景色多多少少减轻了被甩出机车的恐惧。
一条皮带束绑着搭在少女身上的宽松黑外套,在左侧绑着一个头盔。
“沙海,是这样的吗?”
“你在说什么?”
少女惊讶的发问只得到了吼叫般的回应,以及呼呼风声。
“算了,没什么。”
原来这里还有公路啊。
她压低了头,往地上看。轮胎奔驰在断裂的路面上,卷起涌进路面裂口的沙土。
宽阔的公路两旁的土地黄棕掺杂,越往天边拓延越显现出脏黄的本色。漫延的荒土上点缀着几片浊蓝与星星点灯的树草。
再往远处看,是连绵起伏的山坡。
在不断奔驰的机车上看着群山,坡面层叠的灰红色块像是海浪不断冲涌着追赶飞奔的二人。
她的视线再往天上抬升,便看到了雪线,在最高峰,萦绕的烟云把积雪与天际线糅杂,却能混淆。雪与天空各自保持着钛白色与春日青色。
“啊...”
她望出了神。
远远地有几层云朵,踮着脚尖站在山峰之上。
“咦...?”
让少女感到奇怪的,是群山停止了奔跃。
随后烟消云散,少女找不到那些云朵了。不是风把它们吹散的,因为风声慢慢衰弱,最后也停下了。
“喂!下车啦!”
大叔粗野地拍了拍后排的少女。
“啊...?”
“到站了!”
大叔拧下钥匙,站稳脚跟,把跨在车身上的另一条腿收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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