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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人却在姹紫嫣红处

第五章 那人却在姹紫嫣红处

制服破灭之手,还原宇宙原貌的第二天,神国镇魔军队凯旋而归。

神国舰队浩浩汤汤地掠过天宇,投下一片片铺天盖地的阴影乌云轻笼神国净土。清透晶莹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纤云,自战舰与战舰之间的空隙轻轻地洒落盈盈一束,那无法被阴影吞没的光芒耀及之处——摇曳于风中平原的不知名小花隐约流光溢彩,微风轻旋间,随之而舞,恍若一位曼妙佳人起舞弄影,美而动人——

由里而外,散发出幽雅高贵的绚烂光泽,仿佛海的粼粼波纹与光的璀璨夺目突破重重流影,只为这一刻的绽放风华。

这一天,举世皆欢,普天同庆。万人空巷,敲锣打鼓,歌舞升平。

为英雄们的凯旋接风洗尘的礼炮震天动地,响遏行云。震撼人心的烟花在一碧千里的青空之上绽放刹那,镌下刻骨铭心的淡淡色痕,连同这重大的意义一齐镌入青史,流芳万世!

神国王朝,紫禁城,苍生五帝设宴请天下,为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们接风洗尘。所有人都涌进了王朝首都,哪怕相隔甚远,也要罄尽身家前往王朝会聚,不为别的,只为目睹英雄们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一面,为这些铁骨铮铮,碧血雄心的伟大先驱者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一线祝福,仅仅如此而已。

五帝设席宴请天下,满首都的豪气干云,满苍天的壮志凌云。到处是人头攒动,却井然有序。百花仙子驾驭独角兽之犁奔行天际,架起一道通往天空彼岸的虹桥横跨烟火满空的天空,色彩斑斓的百花花瓣自天空飘摇而坠直下,乱砌如雪落。清风舞花瓣,一时间花香漫溢天下,随处留芳。

“这是干什么?”缓缓行驶的宇宙战舰之中,盘古抵着窗户,将目光投下,遥远地映入瞳孔的一幕,有些好奇地问道。

“父皇,子民们正在因为我们的凯旋而归感到由衷的喜悦呢!”伏羲焚香抚琴,一缕仙音飘渺,醺得人醉,如坠蓬莱仙境。弹琴作乐之余,不时微笑着朝盘古投去敬意满溢的柔和目光。

“喜悦……吗?”盘古仰起头来,喃喃自语道:“喜悦,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一双浮光的星眸轻轻凝着天花板,思绪万千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咔——

这个时候,机械门骤然打开,一道身穿五彩仙衣的曼妙倩影,在几名“伪神”(AAA级半机械化人类)的跟随下,慢慢步入此厅。

当她那双满溢出仙气的美眸,不经意间扫到了呆呆看天的盘古之时,顿时涌现出了一丝微微闪烁的光芒,只不过被她轻轻地敛了下去。

“咳咳,”她玉手捏拳,轻掩唇前,故作姿态地轻咳两声,而后对身后的随从护卫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下去吧,不用再跟着了。”

几名随从面面相觑,不过在看见他们的主子,那完美无瑕的娇靥之上,露出了弥漫着浓烈火药味的善意笑容之后,个个霎时间噤若寒蝉,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上一声,便退后一步,就此离去。

嗤——

机械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而后轻轻合上。

当护卫退下之后,那身着彩衣的妖娆祸水顿时“咿呀~”地娇呼一声,连蹦带跳地扑入了盘古的怀中,盘古一时措不及防,竟是被她生生扑倒在地。

见此状,伏羲那粉雕玉琢的手掌轻轻地按住了颤抖的琴弦,那流淌虚空的仙音戛然顿止。

“小娲,父皇大人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怎么能这样折腾呢?简直胡闹。”虽然嘴上像是在斥责,但那珠落玉盘的声音依旧柔情似水,落入而里,暖在心间。

“略略略~”

可女娲似乎一点也不领情,默然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摁着下眼睑轻轻往下一拉,那不点含丹的樱桃小嘴吐出一截粉嫩诱人的小香舌,轻轻摇曳唇外,犹如风中轻舞其姿的桃花,娇艳欲滴。就这么摆出了一副卖萌的鬼脸,沉默是金地回应着伏羲的话,少女感爆满的鬼灵精怪实在是天见犹怜。

总而言之,完美诠释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没什么毛病。

“这丫头,真是的……”伏羲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盘古混不在意地挠了挠头,旋即目光微转,看向了坐在自己身上、摇头晃脑如小猫的女娲:“你就是女娲吗?”

“是哟,父皇大人~”女娲轻应一声,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这,就是伏羲所说的“喜悦”吧?给人的感觉还不坏。

“昨天,还真是谢谢你了。”盘古微微扬起了唇角:“那圣音的加油助威,很令人热血沸腾呢。”

女娲闻言,脸上春光愈加粲然:“那当然,女娲可是全知全能的无上存在,区区加油助威自然不在话下~~”看那副得意的模样,若非要粘着盘古撒娇,那还不得上天。

盘古没有出声,只是微扬着唇角,静静享受着这一瞬安宁的美好。

“父皇,马上我们就要回到紫禁城了玩,其余四帝已经设好宴席……”与此同时,姬轩辕似乎自通讯器里得知了即将抵达目的地的信息,于是乎眸光微转,投向了将女娲逗弄得咯咯直笑的盘古,对他说道。

“紫禁城我就不去了。”盘古摇了摇头,很果断地拒绝去赴宴。他这副坚定的模样,到是让姬轩辕,伏羲以及女娲微微有些诧异。

“父皇莫非不喜欢热闹?”

“热闹……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很多人在一起吧。”

“这样嘛……”盘古轻叹一口气:“到也不是不喜欢吧,相反我还觉得不错。”

“那这样的话,父皇不如去露个脸吧,很多子民汇聚一堂,就是为了目睹英雄之貌。”伏羲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不过话里行间流露出一丝殷切,虽然表达得很隐晦,但显然也是想让盘古赴宴的。

“没错,这一次露面,可是一个包揽苍生之信仰的绝佳时机,这样对于父皇力量的恢复,也有很大的帮助呢。”姬轩辕也在一旁附和道。

“父皇,为什么不去呀?人间的庆典可是非常有趣的呢!”女娲话里行间的含义显然与两人不在同一个频道。

“听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

三神的瞳孔被光芒由内至外渐渐浸润,仿佛在无尽黑暗之中觅见一丝希冀。

“但我还是不去了。”

刚冒出头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残酷现实的一瓢不经意的冷水彻底熄灭。

目光轻轻略过欲哭无泪的三神,盘古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添几分圆滑之感。

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一道靓丽的人影,即便只是一道侧颜隐约的纤弱背影,没有万丈光芒包覆,也没有姹紫嫣红拥簇,仅仅只是一道微微摇曳于纯白之中的背影,也足以冠绝万古悠悠之景,成就一个神圣的伟大奇迹。

那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颠覆众生!纵使混沌苍茫万古寂,叫人依旧惦念至如今。

“有个人,还在等我,所以我必须得回去。”

对于三人的无可奈何,甚至是有些沮丧的神情,盘古只是这么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了,用那完全不足以成为理由的理由,霸道地碾碎了他们的殷切希望,乃至于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及余力。

他不在意所谓的苍生信仰就此无缘自己。

他不介意无情的流言蜚语痛述英雄无情。

只是想在适当的时机,做自认为适当的事。

因为她在等我凯旋而归。

所以,我就必须盛载胜利的喜悦,回去与她共享凯旋时那一瞬的美好。

因为我想见她。

所以,我可以抛开一切杂念,义无反顾地飞身扑向伊人所在之地。

何须多言?就仅仅只是这么简单。

女娲微微垂下头,看着被压在身下却混不在意的盘古,他说出那一句话时的坚定不移,以及眉宇间淡淡的神采飞扬,恰到好处地抚摸着她的心扉,但同时,一股被抛弃般的落寞与痛苦犹如辐射般无形侵袭全身。

啊……我应该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为何父皇如此执意要回去见她,毕竟她才是真品,而我们,只是模仿失败的赝品罢了。

感觉,有些嫉妒呢……

——

虽然有些意外,但其余四帝却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作为劝说失败的惩罚,除了盘古以外,所有的人都要参加此次宴会,不得缺席。姬轩辕等人到是没有任何怨言,心甘情愿地领罚了。

虽然天地三皇以及镇魔军队总副司令等至高神地位卓绝,超然于凡世,但毕竟怎么说,苍生五帝也是凡间的统治者,东道主赐宴,作为过客的他们,若再不接受好意,就是他们神架子太高了,会令人诟病。

转眼间,总战舰便回到了不周山之巅,也就是神国的中枢领域,绝对神圣不可侵犯的净土圣域——上古天庭。

上古天庭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是最为强大的古老势力,哪怕是终焉时代之前,各方势力鼎立的神文时代,也是颠覆整个位面的无上霸主。正是因为如此,神国才得以历经万劫而不覆灭。

如今,大道天河与亿万法则遭到污秽侵蚀,世界的意志在生生不息的毁灭之中逐渐凋零。唯有此处,才能幸免于难,大道与法则的力量庇佑天庭以及神国,诸神们的力量可在神国的范围之内得到完美释放。因而,只要在神国范围之内,诸神们将所向披靡,无惧一切。

天庭,百花园。

在姬轩辕与伏羲的随行下,盘古来到了此处,他并不知道等待他凯旋的人究竟在何处等待,只是冥冥中的一丝预感,驾驭了他的理智,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此地。

刚一脚步入园门,清风卷着花瓣飞舞天地之间,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百花香气随之侵袭而来,仅仅摄入一丝,仿佛连心头郁积的阴霾都被净化了些。

在和暖微风的拥簇下,被温柔解落的百花花瓣纷纷扬扬,翩翩起舞如蝶,仿佛舞起了千百丈胭脂云,给人一种别样的迷离之美。

乱花渐欲迷人眼,让人仿佛在这花之海洋当中,彻底迷失了视线。众里寻她千百度,仍却未觉她人在何处。

忽然,大风起兮,云飞扬。披在身上的凯旋披风被大风卷走,伴随着四周花瓣翩舞如蝶,独行远方。

下意识的,他追了上去。

然而这刚走两步,整个人忽然愣在了原地,犹如一根木头。

众里寻她千百度,刚走两步,那人却在姹紫嫣红处!

那纷纷扬扬,挥如雨下的漫天百花花雨之下,一道倩影自成一道风景。也不知道是天地助攻,还是无意之举,那被大风恣意劫走的披风,恰巧地落在了那花中伊人的手上,她细细地打量着那披风,而后将其揽在胸前,用那吹弹可破的嫩脸轻尝那披风残存的余温,仿佛一丈红绫待妆。

犹如花仙子一般美艳绝俗,不食人间烟火。就这么不经意地出现在了盘古的视界之中,满瞳孔的百花绝迹,仿佛只剩那一人亭亭玉立那畔,孤芳自赏。视野豁然开朗。

短暂的愣神之后,盘古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安然的弧度,那是由衷地,发自肺腑的笑容。

“花/儿,这里。”对那花中仙远远地招了招手,盘古笑着大喊道。

不知道为何,就在盘古喊出声的刹那,喧风止语,流云停滞,天地间说不出的宁静流淌着诗情画意,令人心境波平。

被称之为花儿的仙闻声望去,笑颜沐浴着卷着零散花瓣的柔和清风,那一瞬触目动心的美,笔墨与语言的存在只会让它染尘。

“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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