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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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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微笑以光
  • 2019-07-27 13:02:49
序章

曾经有人问我:“如果相遇会带来痛苦,如果记忆会成为伤痕,如果结局注定悲伤,而你有一次向神明许愿的机会,你会选择没有发生过邂逅的世界吗?”

那时的我给出了怎样的答案呢?

大概是和现在一样,又傻又蠢的答案吧。

结果,我完全没有进步呢。一直被过去束缚,无法忘却那些事、那些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没有价值的生命依然在延续,每一天都漫长的难以忍受。如果能把我的生命分给她该多好。

死去的人什么都不需要。温柔的抚摸和亲切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无法传递给在那个世界的“她”。

我是家中的长男,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叫美羽,一个叫纪香。去世的是纪香,我最小的妹妹。医生说她是因为热感冒患了心肌炎。明明平日里是个十分活泼的孩子,就这么轻易地被病痛夺走了。

比起悲痛,那时的我心中更多的是茫然。纪香在我身边这件事如同呼吸一般自然,以至于她不在以后,我一直像是生活在梦中。

那段时间,我身上的力气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脚下宛如踏着棉花,完全没有活着的实感。

大概是这样的我太过让人失望,美羽渐渐地疏远了我。在她最脆弱的时刻,作为兄长的我却没能支撑着她,被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因为失去纪香而痛苦,却没注意到美羽比我更为强烈的痛苦着。毕竟,和纪香关系最好的是她啊。

纪香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和美羽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继母带过来的孩子,与我同龄。父亲和现在的母亲再婚的时候我刚上小学一年级,小我两岁的纪香尚在幼稚园。

和美羽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印象中我和她相处并不融洽,反倒是纪香很快就和她熟络起来,像亲姐妹一样整天黏在一起。

活泼可爱的纪香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吧,而阴沉少语的我不讨人喜欢也是自然的。别说是和美羽了,我和纪香的关系也不算亲密,从她上了国中开始我们就很少对话。

明明是自己的亲妹妹死了,葬礼那天我却没能流下泪来,反而是美羽泣不成声。果然,我是一个情感淡薄的家伙啊。

这件事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我在这段时间里也飞速地长高,并换上新的制服成为了一名高中生。

纵然外表上的变化很大,我的内心依旧停留在那一天。因为学业退步严重,我没能考上富田区的升学高中,而是在离家比较远的一所私立高中就读。

似乎是“缘”吧,自从和美羽相识以来,我们一直在同一个班级。以前没有细想,能够那么多年一直在同一个班级真是十分不得了的事情啊。不过那也是过去了。

美羽的成绩很好,中考的时候实力也发挥的不错,于是顺利的考上了富田高等学校。既然不在同一所学校,那自然也不可能同班。就这样,一直维持着的联系断掉了。

我所就读的私立神北高等学校需要每天早起坐电车才不会迟到,似乎是故意错开了时间,我一次都没有在早上出门前见到过美羽,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

即便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和美羽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互不干涉。父亲和母亲工作都很辛苦,作为普通职员的他们要供养我们不得不努力工作。在纪香去世前,家里的经济一度十分紧张,父亲甚至还想过去借高利贷。

现在,经济稍稍宽裕了,但是没有人会为这种事情感到高兴。父亲他们也是希望通过工作来遗忘纪香不在了的痛苦吧。

家渐渐变得不像家了。饭桌上没有人说话,疲惫的父母一回家就休息。美羽做饭,而我则处理家务。

每当打扫到纪香住过的房间时,心中的某个角落就会不由自主地痛起来,接着一股强烈的欲望升腾起来。我疯狂地寻找着纪香的身影,她睡过的床,她写作业的课桌,她最喜欢的布偶玩具……但是哪里都找不到她。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突然意识到:“哦,纪香已经死了。”

我想,我已经疯了。

也许这只个借口,一个用来逃避美羽的借口,但是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在那个房子里居住,在那个充满着与纪香回忆的房子里居住的话,我会忍不住幻想自己能够看到她,会试图去与她对话……然后,我会意识到她不在了。

那个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是空的,什么都不在。

无论怎样痛苦,眼泪却都流不出来。或许,我始终都无法相信纪香已经死了,我一直希望有人来告诉我“纪香还活着,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决定搬到学校的寝室去。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会去那个世界找纪香的。

我是爱着纪香的,但是这份爱到底有怎样的程度呢?比起失去纪香的痛苦,我更为自己无法为她的死而流泪痛苦。我不明白,我应该是爱着她的啊。

我,想要赎罪,为没有好好珍惜纪香而赎罪,为没能支撑着美羽而赎罪,为没能流下泪水而赎罪。

只有这个愿望,深深地,深深地,扎在了我的心里,成为一根永远不会泯灭的刺。

我想要……赎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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