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火！”卡尔大喊一声，炮火戛然而止，两头翼魔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一头只有身躯还在轻微起伏，另一头在不久后便永远静止了。
“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组长，一个已经没有生命特征，另一个也还只剩一口气。”士兵如实报告，但他眼里不可避免地流露出疑惑，不明白组长为什么要下令停火。
“是么......”卡尔紧皱眉头，心情复杂地看着两只翼魔，随后长叹一声打开通讯机向后方报告。
“队长，任务完成！”
“很好，没有什么异常吧！”在后方等候消息的莱斯特听到卡尔胜利的报告后，便伸手示意大伙准备重新上路。
“......没有异常，但有一点疑惑的地方......”卡尔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疑惑？”莱斯特皱了下眉头，使眼色让身旁的司机暂时别动，随后补充道。
“这个疑惑是否会在短期内对任务造成影响？”
“属下认为并不影响此次任务。”
“那好，我们先出发，之后等你归队再听你报告，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莱斯特边说边伸手示意，得到指令后司机发动引擎，随后以莱斯特这辆车的启动为信号，周围的车辆也跟着发动引擎，最后命令以这种形式传播至整个车队。
通讯结束后莱斯特靠在椅背上总结这一次突发状况，不得不说的是这两只翼魔确实造成了不少麻烦，主要在浪费时间上，如果它们像往常一样直接扑过来，莱斯特可以保证一切在半小时内结束，甚至可能更快。
可现在的结果却是足足浪费了一个多小时，考虑到天黑后不适合行动，车队很有可能要在工业区营地那过一晚。
结束任务后卡尔并没有按照命令那样马上归队，相反他还违背了条例规定从装甲车上走下来，朝着翼魔的方向徒步过去。
“组长？！危险！”两名士兵见状赶紧下车跟上并制止，想要拦下组长这一冒然行动，然而后者却摆出手势让他们不要阻拦。
卡尔在卫队士兵中有很高的威望，虽然他只是个组长但在士兵们心目中是个丝毫不亚于莱斯特队长的领袖，两名士兵打从心底里不想违抗他的命令，但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决定紧紧跟着。
眼前的两只翼魔现在只有一只还活着，它感受到身边有人靠近的气息后挣扎着要起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表达愤怒还是其它情感，两名士兵见状立马抬起枪口，却马上就被卡尔摁下去。
“别刺激它！”
“但是——！”
“没事，它们还动不了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说完卡尔继续靠近，两名士兵只好把枪放下，但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卡尔他们已经进入翼魔的攻击范围内，不过一行人却没有遭到任何攻击，两名士兵想肯定是翼魔已经没有这个余裕了，便稍微放心了一点。
“没有敌意么，那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卡尔对着翼魔自言自语道。
入侵者和保卫家园的守护者之间根本不可能有谈判的余地，只要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大背景下如果没有敌意的话为什么要如同故意一般出现在车队面前，他想不明白，而且翼魔的嘴巴一直在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到目前为止根本没人能破解它们的语言。
“组长......”就在沉默之余，一名士兵出声把他从思绪上拉回现实。
“怎么了？”
“它已经......”
听到这句话，卡尔马上意识到什么，他猛地回过头一看，刚才还有一口气的翼魔现在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嘴巴就这么保持微微张开的姿态，身体不再轻微起伏。
三人站在原地楞一会儿，忽然卡尔摘下自己的头盔，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过了数秒后才睁开眼，他轻轻叹了口气，招呼两名士兵回到装甲车上，按照已经耽误了数分钟的命令执行归队命令。
之后，莱斯特让姗姗来迟的他前来进行任务报告。
“有点晚啊，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么？”
“是的......”卡尔把事情如实报告给莱斯特听，包括最后擅离职守的冒险举动，后者听完后果不其然眉头一皱，似乎对这种行为感到不满。
“卡尔，认识你几十年了，我以为你是个慎重的人。”
“队长，正是因为我慎重，才没有遗漏掉任何细节，不是么。”卡尔微微笑了一下，眼神充满自信盯着莱斯特看，后者顿时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却是苦笑。
“算了，反正你每次都能把握好分寸......不过你说的那件事，确实有点可疑了，这让我想起一个报告。”
“报告？”卡尔顿时起了兴致，他本以来这种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话，莱斯特会不当一回事，什么没有敌意的恶魔之类的然后给他扣上判断失误的帽子，不过现在看来队长好像有所了解的样子。
“恩，我曾经在科学院废弃的实验室那里找到过一份报告，说像掠食兽和翼魔这一类的仆从魔兽或者恶魔并不只是那帮家伙的打手那么简单。”
那帮家伙指的自然是次元恶魔，不是那么简单说明其实背后还有内幕？卡尔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聆听。
“通过解剖它们和逆向基因工程，研究人员发现这些生物其实只是非常普通的智慧生物，它们有着相当发达的大脑，和完整的自我意识。”
卡尔不太相信这说法，而且要是士兵们听到这句话保不准哈哈大笑，发达的大脑？开什么玩笑，除了力气大和比较硬意外根本一无是处，连最基本的战术都不会用，只知道一股脑地送死。
之后，莱斯特忽然停顿了一下，盯着卡尔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继续道。
“然后就是改造痕迹，相当完美的改造，以至于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自我进化形成的，更加坚硬的皮肤，更加坚硬的角质层，更加适合战斗的身体，以及最不可思议的，严重退化的大脑。”
“一般来说大脑应该越进化越发达，但它们身上却相反，所以研究人员才怀疑它们其实是被改造的。”
听到这卡尔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一来很多原本不能理解的地方就解释的通了，通过改造可以获得战斗力强悍，同时削弱大脑的功能便于控制以及防止叛变，而刚才那两只翼魔说不定是逃过改造的漏网之鱼，所以才失去了原本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反常的举动。
“队长，这......都是真的么，我一直都没听说过。”
莱斯特轻轻笑了下，给出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是。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份报告被绝大多数科学家反对，所以我才会在垃圾堆里看到它，所以大多数人才没听说过。”
“什么？但——！”
卡尔一脸难以置信，这么贴切实际的报告居然是错误的，那真相到底是什么？这幅强烈反应的姿态都被莱斯特如数看在眼里，他能理解这种心情。
“卡尔，虽然我不是什么科学家，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认同的，表面所看到的往往不是事务最核心的存在，虽然不记得是哪位先贤说的......总之反驳的观点我也看过，有一个始终绕不开的关键所在，那就是为什么每一个生物都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是改造的话肯定会有一个原型，而改造出来的生物互相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共同的基因序列。”
换言之，很难想象次元恶魔有那么多功夫为每一个生物定制一套独特的改造方案，各种意义上都划不来。
卡尔听懂了，深的他或许不了解，但最简单的基因知识还是学习过一些，回想起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仆从魔兽，似乎也应证了所说的那样，没有非常明显的共通点，每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行为还是战斗规律上说。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它们不可能......才对啊！”好不容易认可的事实被马上推翻，加上互相矛盾的信息，卡尔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膨胀，里面一片混乱。
“卡尔！”莱斯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并安慰道。
“那些家伙不是我们能够轻易理解的，它们一定有我们想不到的方式，这些问题交给科学家就好，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
在莱斯特的安慰下，卡尔逐渐冷静下来，只是脸色依然难看，回想起来一阵后怕，刚才的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勾引住，思维进入到一个永无出路的回廊中，无论怎么思考都无法从循环当中解脱出来。
“我......”
“好了，累的话就去休息，执勤任务我会让二组接替。”莱斯特这句话是以命令的形式说出来，摆明了强制让卡尔去休息，对于一个荣誉感强烈的军人来说早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不！队长，我没——！”
“卡尔！好好休息，今天我们可能有一两个小时要在晚上行动，我希望这段危险的时间内有最可靠的部下在身边！”莱斯特轻拍卡尔肩膀，后者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着急的面容先是化作惊讶，随后马上变得自信起来，并昂首挺胸答道。
“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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