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懂事时起,我就讨厌病房。
不光他们用那种给人带来疼痛和恐惧感的针管注射器屡次被迫注射药物,还是用那些药片也是不同于孩子们吃的糖果甜味。
其去想象就让人难以接受。
樱井冬马打了便车来到了急救医院前,从电视广告中的宣传那些医院一类都是天堂是给人排除忧患的地方。
冬马并不这么去想。
眼前是灰暗的,虽然只是天色慢慢变暗,路灯还没有亮起的区间。但是带着十分焦急与压抑的心情,冬马心中只在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啊……
进了大厅,询问前台的医生一些事情之后,樱井冬马向着急诊室的方向走去。
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会变成这样。……在这种纯白色不安的场所。
(……………………)
紧凑排列的房间门牌号,走廊中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了。静悄悄的,抱着和小时候同样的不安感,急促的呼吸心跳加速。时不时从腿部传来的颤抖,我紧盯着着白色的墙壁。
仿佛有一种令人有所抗拒的消毒水味从鼻腔穿过,吞了口水。
更加倍增了这种不安的心情,是我感到反感。
这本该是小说和戏剧中才会出现的剧情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严重情况的妻子,和这个被绝望气息所包围的丈夫。和无忧无虑的日常欣慰的关爱完全不符的两人角色完全不符。
喂!
谁来!
谁来救救我!
来叫醒我!这不是属于我的梦乡!
谁来!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谎言啊!
樱井冬马打自心中的忏悔,请求有人倾听自己的话语。面前是紧凑排列的门牌号,纯白的墙都无法回应冬马的心声。
「…………樱井?」
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我回过神来,安静的脚步声在我面前定格。
我慢慢抬起视线,落在了站在我面前一位身穿白色医护人员工作服的女性身上。
白衣女子俯视着我。
「……喜多村。」
无精打采的冬马有些含糊不清的突出了她的名字。
对方也是惊讶的在这走廊和冬马相遇了,面部似乎显现出意思惊讶的表情。
喜多村千鹤和熏从高校起就是挚友。
喜多村千鹤当时是我同班同学,不过我和她认识也是从熏交往之后。
她在班里成绩优秀,体能也很好,很受同学老师的喜欢。在那之后我们尝尝约到天台共进午餐,谈聊一些天真的话题。很快的我们就打成一片就像是小时候开始的朋友一样三个人一起玩过去。
毕业后在一起填报了同一志愿,在这个“学霸”喜多村千鹤的帮助下顺顺利利的的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了。不过,由于喜多村千鹤的能力问题。她被保送到其他的学院去进行学习,想要去励志成为一名医生。
我们订婚的时候,千鹤如她所愿的成为了脑外科医生,在这之后不知不觉的疏远了她。
也许是巧合吧。
……但是,没有想到许久之后,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冬马颤抖着吐出几个字。
「原来你来这家医院工作了啊。」
明明想着要像是平常那样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从干涩的喉咙里却发出这样腔调的声音。
「……」
喜多村微微叹气,视线撇向别处,嘴巴紧紧的闭着。以前的话,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冷冷的嘲笑起来的吧?而现在的她,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清楚的看见隔着镜片的眼皮下多了许多皱纹,就像是经历过战场的士兵那样,面部毫无血色的她。
……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啊。简直就像是看到凋谢后的花瓣一样,看着悲剧中的主人公一样。
嘿,最近怎么样?现在住在哪?你还好吗?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虽然从心里编织着毫无意义的问题,但是我的嘴唇颤抖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再一次抬头看了看她的脸。
「好了,樱井……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用那无光的双眼看着我,千鹤仿佛不愿看到过去一般的小声说到,千鹤将手落到我的肩膀,我仿佛听到了暗号一样,泪水流露出来。
坐在手术室旁边的座位上的樱井冬马,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如同下雨一般,浑身冷透了。
「喂!」
千鹤从白色大衣口袋中掏出罐装的碳烧奶茶,然后粗鲁地将它贴在冬马的脸上。易拉罐还存有一丝温感,是刚从电梯那边的自动售货机里出来的吧?
不过也同时让我从这种沉重的心情拉了回来。我盯着她,同时接过碳烧奶茶。
如同淋雨一般的感觉消失了,从手掌传来的温暖感,顿时让人心情轻松了许多。
「……谢谢。」
等我接过去后,她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这时候才慢慢的从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容,千鹤翘起腿,双手紧握着,视线落在双手想着一些事情。
樱井冬马拉开了易拉罐上面的拉环,虽然没有热气再冒出来了,不过香甜的气味依在。冬马做了一个深呼吸,小口品尝着碳烧奶茶。
碳烧的味道极好,但不是来自茶本身。因为茶不想咖啡那样进行深度的烘焙。若是那样除了会把茶变成炭渣之外,将毫无茶味毫无营养可言,而且得到的只会是苦涩难闻的焦苦味。其实真正的炭烧风味是通过糖来转化和实现的,而这种可以产生炭烧风味的糖就叫做焦糖。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茶来制作,好的炭烧奶茶,喝起来一定要有被炭火炙烤过的感觉,焦香风味纯正自然,仿佛由茶味当中散发出来,味道融合不留痕迹,奶味香柔滑口,糖味清甜甘爽,饮后能有回味。
冬马哭红的双眼瞪大了,感觉像是放出光芒一般。易拉罐边缘有一点残留的痕迹,冬马赞叹的喃喃自语到。
「……好喝。」
然后冬马像是放下心来的猫一样,一口气喝掉了一半。
「呵呵,冬马。真是坦率呢,还是老样子。你一直没变真是太好了。」
用食指微微戳了冬马的脸,接受信号的冬马转头看向千鹤。千鹤轻轻压着自己的肩膀,眼角下仿佛经历战场似得皱纹和那善意的微笑,完全不搭。千鹤的脸凑的很近。
「哼,你没什么毛病就好了。」
「……」
「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
冬马低下头看着喝了一半的碳烧奶茶。
「在那以后,你们搬到哪里去住了?」
「……」
千鹤依旧用那轻松的语气询问着,冬马一言不发。
「我啊,在去年转到这边工作了。生活上都应付的过来。真羡慕你们啊,我现在还是单身呢,呵呵。」
「……嗯。」
「我现在住在新宿,距离车站不远,交通很便利,早上来到这里在电车挤着挤着就到了。」
「……」
冬马轻轻的叹着气,将另一半奶茶喝掉之后问到。
「喜多村……熏她……」
冬马无时不刻都是想着自己的妻子,按耐不住心情的问到。
救不回来了,还是已经没问题了。我都无法开口想从前的挚友询问。我没有那样的勇气,救好像只要开口了,救定下了樱井熏的命运救决定下来了。
害怕的不得了。“手术中”的灯将狼狈不堪的我照的通红的。
「…………喂!」
千鹤的表情再一次变得紧张难看起来。
突然会想到了什么,在坐公交车时看到的警车救护车急匆匆的来回赶,路过中心公园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人群围在那边,一辆轿车在中间,警察做着记路。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早点注意到呢?
熏是在我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而且就在我看到的人群之中。
……也就是说,在我悠闲地与宫崎大叔聊天的时候,去买糕点泡茶的时候。熏她……
「…………我怎么……为什么这样啊,…………为什么?」
无论是怎么后悔都是不够的。
为什么。
「对不起。我作为一位医生没法安慰你,也不想对你撒谎。」
千鹤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墙壁开口道。
「……」
我无言的点点头,冰冷的性格和过去一样,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的确是帮了大忙了。仿佛是接受了命运一样。
「熏已经没救了。」
千鹤皱着眉头,严肃的说出来。明明是已经预料之中的话语,后背却变得冰冷起来。就如同医院中装饰的花色彩都要褪尽一般。
「脑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在无法资料的中枢神经里很深的伤。」
「……」
虽然不懂医学,但是也能从话里简单的懂得千鹤要表达的意思。
「可以说没有已经死去就算是奇迹了。」
心脏就像是突然停止跳动一般,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像是在街道上听路人那无聊的对话一样,千鹤的话语只是从我耳边穿过。
没有救了。
我大概是拼命抵抗着去理解这番字眼吧?
「……盆栽。」
「嗯?」
樱井冬马开始讲一些奇怪的话语。
「放在窗台上的盆栽,还是要快回去拿到室内来吧。不然就要枯萎了,熏会很伤心的。」
樱井熏喜欢花和植物,天天对着它们心情会非常愉悦的。如果枯萎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樱井…………」
迷离的眼神,樱井冬马坐在千鹤的旁边,心却早已不知道偏离轨道多远了。
冬马微笑着,千鹤露出悲痛的表情摇着头。为什么她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啊!对了,衣服。洗好的衣服还没有收,不赶快收进来的话,会变褶皱的。最近风很强,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要是粘上灰尘可就白洗了。」
平时熏就这样嘱咐我的,不快点的话……
「我泡好了茶,很抱歉,没进过你的允许私自摘了点秋菊和薄荷。茶凉透了,我将它们存到冰箱里,冰冰的口感会更好吧?还有牛角包哦,宫崎大叔让我带他向你问好特地送了点鲷鱼烧呢。你最爱吃的东西啊,等熏回来我们要一起吃,熏她一定……」
就如同跑马灯一样,熏的脸就如电影一般在冬马的眼前放映着。
「…………冬马!!」
!!
清脆的掌声,冬马脸部感觉麻麻的,慢慢疼痛感让他回到了现实。就像漩涡平静下来一般。止不住的思考的奔流渐渐平息下来。
「啊……」
面前是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我所熟悉的那张挚友的脸。
「樱井,请你冷静下来……虽然,这样去说你也做不到吧?总之,你先听我说。」
再一次,像是要对我说什么那样,千鹤慢慢摇摇头。
「……熏她已经死了。」
即使塞住了耳朵,我也已经听到了。没错。熏的生命,一切都结束了,再次回家也是。
对忘记东西的我进行训斥也是。对于那些好吃的料理,家务。全部都做不到了。
这时手术中的红灯消失了。如同旅程到了终点一般,四周变得漆黑。我不愿去接受着现实,从手术室里会怎么样呢?
熏会不会如同平常?穿着从优易库(优衣库)买来比较实惠便利的白色背心和那茶色的长裙。带着红色与白色相互交织的格子状围裙,她坐在手术室的病床上看向这边冲着我微笑。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千鹤很惊讶的被冬马推开倒在座椅的另一侧。冬马慌忙冲了进去,等待病床上的并不是所想想的那样子。
四周是白色的,仿佛站在虚空之上。心情早已崩溃的冬马,脑中却想象到了一处草原之上,微风出过,天空万里无云的蓝色,前面是熏的背影。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哪怕你再一次回头让我看看你吧?好吗?
没有回应,她听不到那样的夙愿,她站在前方,长发随风飘舞。我看不到她的容貌,触手可及而又怎样都抓不到那种实感。
「是患者的家属吗?」
在身旁的医生,小心翼翼的脱下手套。那医生的的手术服出现在我的视线以内……
「是,是的。」
小声,无力的回答。啊,是啊,和薄荷味口香糖一样的颜色,我就这样考虑着奇怪的事情。
死了。
只不过是两个字而已,樱井熏她。
不在了。
不顾羞耻,也不在乎他人。冬马从白色的被子里拉出那还残留一丝温度的手贴紧脸颊。他的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明明哭泣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病床上的熏面部完全被绷带和纱布包裹着,看不到她的样子。
「樱井,请你冷静下来!……虽然这么说你也做不到吧!总之,请先听我说!」
千鹤似乎忌惮周围一般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下意识的抬了抬头,执行手术的医生早已不在,千鹤就坐在我身旁的一个蓝色板凳上。
「喜多村?」
「樱井熏死了,但是,我能再次把她带到你身边的。」
「诶……?」
冬马完全混乱了,这个情况,完全无法理解千鹤所说的话语。
她再说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
「我有办法……能让熏复活的。」
「喜多村……这是什么意思?」
「就如同字面所说的啊。」
说着,千鹤将手按压在我的肩膀上,力道相当的大。
「因为是会魔法的啊。」
……。
复活?要使用魔法吗?即便是现代的科学技术再怎么发达也……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还是说,我很了解这眼前的女性其实是魔法少女吗?
「……谢谢你这么担心我。喜多村,要是真的能这么做就好了。」
我大概是在开心的笑着吧?
而千鹤却依然用着那一副认真的的表情看着我。
「樱井。现在你不相信我的话也没办法。只是这并非是比喻也并非安慰,那是真的。所以,能把熏……交给我吗?」
千鹤带着认真和自信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
「真的?……」
……真的,真的吗?我可以再一次,维系住已经从我的身边离开的熏的手了吗?真的?
「不想再次和熏一起度过了吗?」
冬马几乎无意识的点头。嗯嗯。那是当然的啦。
「想要在一起…………」
这是当然的了,就以这样的方式分开,我不要,绝对不要啊!
「那么……好吧。」
喜多村紧绷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微笑的看着我。
冬马拼命地点头,管她是会魔法,还是魔法少女来着。
只要是最终能和我最重要的人去度过最重要的时光的话。
「拜托了!熏她!让熏!回到我身边吧!!」
管她是什么,我都接受,哪怕要付出代价也好。
冬马扑向喜多村的怀中,哽咽请求到。
千鹤看着冬马点点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
「我明白了。」
冰冷的空气冲扩我的肺部,街上只有车在行驶,路灯依旧明亮一切照常运作着。
冬马将手揣进裤兜,他会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
「现在,我要做什么呢?」
计程车在他的身旁停下。
「先生,要上车吗?」
司机微笑着探出头问到。
是啊,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好啊。
不知何时才会迎来终结的时刻,这一点任何人都会不一样的。想要去向最重要的人做告别,想要处理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东西,愿望尚未实现便而死去。
就这样,抱着遗憾而死去。
如果,要是被预先告知了自己的生命重点的话,谁都会心满意足的上路吧?
我一点也没有那样的自信。
果然是要直到结束前的每一秒都要苟延残喘的挣扎下去,就像是在倒回沙漏的沙子一样反复这毫无意义的努力而活着。
因此,我一直是这样想着。
直到那一天我碰到了“她”那小小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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