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曾经拥有的宝物
终于结束了……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啊……
但这并不是虚幻的噩梦，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有些东西，失去就是失去，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人就是这样。明明坐拥着一切，却依旧抱怨自己一无所有。非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能意识到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宝物。
悠尼尔站在走廊的中央，深深地低着头，一滴滴眼泪从他的脸庞上划落。牛角型的短刀躺在他的脚边——那是失去力量的肢解者。
“怀特君……你没事吧？”
布伦希尔德走到他的身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只玉手被悠尼尔粗暴地扇开了。
“走开！”他深低着头，那咬牙切齿般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不让我去救她？！现在米娅死了，你满意了吗？！”
“……”
“如果不是你，米娅根本就不会死！！她要去当诱饵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吗！！！”悠尼尔突然转过身，一把将布伦希尔德按在墙上，不顾一切地吼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是你们——是你们这群恶魔的出现害死了她——”
“……抱歉，我……”
近距离地看到悠尼尔布满血丝的双眼，布伦希尔德抿了抿嘴唇，轻轻低下头。
“道歉有用吗！！！你这个恶魔，把米娅还给我——”
他发疯般地摇晃着少女的肩膀——
“还给我——”
“还给我啊——”
嘶声竭力地哭喊过后，悠尼尔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见到他伤心欲绝的模样，布伦希尔德默默地转过身，那双黑曜石般的美眸从未如此黯淡过。
“原来如此……是我让你困扰了吗？”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悠尼尔有气无力地开口，仿佛刚才的呐喊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
“……”
布伦希尔德背对着悠尼尔，在犹豫了一会后，她终于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请保重，怀特君。”
……
“看来已经结束了。”
当茉莉赶到学院二层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悠尼尔靠坐在墙边，双眼如同丢了魂一般空洞无神。
察觉到茉莉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硬撑起身子向她走去。
“呐，给你。”悠尼尔将一柄牛角型的匕首递给她，“这就是你追查了很久的肢解者……随你处置吧。”
茉莉接过匕首，心中隐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为何，她明明抓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杀人鬼，却一点也没有大功告成的畅**，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还有，这个也还给你。”
接下来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阿尔贝利琪……辛苦你了。”茉莉将戒指攥在手中，在心头轻声说。或许是力量用尽的缘故，对方并没有回应。但是她能感觉到，阿尔贝利琪只是陷入了“昏睡”的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好了，现在肢解者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上。那么你留在这里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吧？”
“……是。”
“不必多言，履行我们的约定吧——立刻离开这里，离开克洛德王国，永远也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了。”
说完，悠尼尔便扔下茉莉，向着前方走去——
“等一下。”
茉莉突然叫住了他。
“如果没有你，异界的气息恐怕早就侵蚀了整个学院，所有人都要成为这个疯狂仪式的牺牲品。归根结底，是你救了大家。”茉莉郑重地说：“而且你帮我抓住肢解者，打败幽冥之力，度过了这场危机……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感谢你。现在，我代表学院所有的幸存者，向你献上最高的敬意——”
说着，茉莉单手放在胸前，微微低下头，向悠尼尔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如果米娅知道是你救了大家的性命，一定也会为你而骄傲吧。”行完礼后，茉莉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她最爱的悠尼尔哥哥，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英雄吗……
呵呵……
悠尼尔发出无声的冷笑。片刻之后，他甩开茉莉的玉手，接着向前迈出脚步——
英雄……真是太可笑了……
我保护了千千万万的陌路者，却唯独保护不了那个最爱的人。这样无能的“英雄”，究竟有何意义？
“悠尼尔，我们走吧，回家去。”阿嘉璐缓缓地走到了悠尼尔的身旁。她怀中抱着的，正是米娅冰冷的尸体。
“嗯，走吧。”
悠尼尔点点头，握住米娅无力垂落的小手，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妈妈……还有米娅，我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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