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是需要代价的。
应该说，每件事都需要同等的代价。
就像某部漫画所说“等价交换”，或者数学里的“等价代换”，还是物理学里的“质量恒等理论”。
所以愿望成真的代价就是12条人命。
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但让愿望得以实现的“某个人”将愿望等于12个人的生命。
竟然还要求至少每个月要夺取1条性命。你是联通吗喂。
顺带一提，可以一次性杀死12个人，以后就不用缴纳了。
不过只要杀死12个人，你的愿望就可以永远持续下去，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愿望成真。
你的愿望和12条人命放在天平上称重，觉得那个更重要呢？
我不知道。
我还不知道。
“今天自习没了？”
晚上7点，将开始晚自习的时候，孙晓晨告诉了我惊人的消息。
“嗯，所以大家都早点回家或回宿舍。”
她回答了我，不过我的疑问并没有解开。
“不过为什么啊？虽然我是很欢迎取消自习的啦……”
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一个走出教室，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仿佛马上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大难降临的不安感充斥着学生们。我看不出丝毫“哇！不用自习啦！”的喜悦和解脱感。
到底……什么事在压抑着他们呢？
“那个……”
孙晓晨艰难地开口。她同样也露出胆怯的表情。
“学校里好像……发生杀人事件了。”
“……哈？”
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
“一个高一学生被杀了……尸体好像在校园里发现的，而且还有一个学生消失了，学校认为是失踪事件……”
杀人，失踪。
似曾相识的事件。
我的头在嗡嗡作响，就像一只马蜂在大脑里制作马蜂窝似的。
头好痛，头好刺，头好热。
“唔……”
我按着刺痛的太阳穴，微微低下头，不小心泄漏呻吟声。
“全世勋？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这些事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今天吗？”
让孙晓晨担心我实在过意不去，于是我拼命装出安然无恙的样子。
“啊，嗯，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的身份是几天前失踪的高一学生，现在失踪的学生也一样，说不定这两件事是连续案件……”
又是一名死亡一名失踪，极其相似得仿佛我穿越到了上个月一样的事件，该不会失踪的那名学生也会变成尸体被人发现吧。各种不吉利的预想飘过脑海，不禁想到一部电影《死神来了》。
孙晓晨她的目光漂移不定，她的这份不安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呢？还是对杀人事件的恐惧呢？
我一边担心她一边对他说：“一定没事的，你看我之前的学校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我不也好好站在这的吗？”
孙晓晨猛地抬起头，对我发出异样的目光。
啊，说起来，我似乎没讲过我来自一中。不过大家至少应该从老师那听说过吧？还是说大家装作不知道？
“对了……你以前是在一中……”
看来孙晓晨只是忘掉了这件事，不过也确定了同班同学知道我的来历。
她骤然睁大眼睛，移开注视着我的眼神，脸颊微微发红，愧疚似的低下头。
“对，对不起，我不小心说出来了……”
“不不，没什么，这没什么可道歉的，我已经不怎么介意了。”我苦笑着回答她。
原来如此，大家在我面前不提出“关于一中”的话题是因为在意我吧，真是令人感动的体贴。然而“一中”似乎变成了一种忌讳的单词，好像会招来灾厄一样，大家都在刻意地躲着它。这就有点心疼了，毕竟那是我的母校啊。
“真的没关系吗？”
“嗯嗯，真的真的。”
我不停地点头，总觉的自己太敷衍了。
教室里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外面早已被墨色覆盖，虽然在天际能看到一点点阳光，但想目睹太阳公公的壮丽身影就需要在地球另一边了。
云彩在天空缓慢飘过。
静谧的气氛在我和孙晓晨之间飘过。
“？”
其实我一直在等着孙晓晨先说离开，才像木头一样直立不动。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沉默不语。
这种不明所以的对峙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那个……”
“那我先回去了，孙晓晨你也早点回宿舍吧。好不容易没有自习了，你可以抽空写小说了不是吗？”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
“啊……”
孙晓晨欲言而止，而我拿起书包往外走。
教室外的走廊充斥着凉飕飕的寒气，不知为何我的背后一阵寒颤，空荡荡的走廊和悄无声息的教室犹如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现在是还未到初冬的末秋气节，让人不想出门野外活动的好季节。果然刚刚和孙晓晨一起出来就好了，我不禁开始后悔。
不过如果我等孙晓晨的话，我就不能偷偷躲在校舍角落打电话了。
桂叶高中的规模庞大，难免会有一些监视器和值班老师们忽略掉的“暗地”，比如宿舍后面的小空地，比如高三教学楼的屋顶（听说那里的锁坏掉了至今也没管），比如校舍东边的围栏角落。
现在我就在校舍东边的围栏处，这里虽然有监视器但并不会照到整个地方，只要接近建筑物的拐角处，就不用担心被人看到。而且地理位置上与宿舍楼很接近，我一般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时，就会偷偷摸摸地来到这里。
不过这一次我故意来这里打电话，一方面是为了拿出校规禁止携带的手机，被发现了老师就会没收我价值1000多块钱的智能手机了。然后另一方面是不想打扰阿全休息。
阿全从早上开始就相当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十有八九一定是因为我，因为每次都是这样，她情绪变化的原因总是我。这一次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而她也不想告诉我。真是让我郁闷死了。
外面的空气有点凉，我快点操作手机从电话薄里找出那个人的名字，拨通电话。
“嘟噜噜噜…………”
手机里传出信号连通的声音，没有设置彩铃正好符合他那低调的性格。
“嘟噜噜噜……嘟噜噜……”
大概响两三次他就一定会接电话，“喂？”，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唉，我在跟谁说话呢。
“嗨，李英博，好久不见。”
“哦，全世勋啊，好久不见啊。你过得还好吗？”
我原来在一中时的同桌，我的好朋友，宅男同志，李英博。
“恩恩，挺好的。”
“你是转学到桂叶高中了吧？”
“对对，桂叶高中，不愧是重点私立学校，学习压力比一中大多了。虽说我没有在学习……哈哈。”
“赶紧好好学习吧，桂叶高中的学费可不是一两块钱啊。”
“知道了知道了。”
你是我老妈么，不过我妈也没对我这样啊。
“你那边怎么样？”我问道。
“我们这边有点不太舒服呢，因为一中的学生大部分都转到十中了，尽管说十中也是新建的大学校，但容纳另一个高中的一般学生还是太够呛了……教室不足，老师不足，一个教室还挤着60多个人，上课还需要换教室，有些课因为没有老师只能在周末补课。非常的不方便啊。”
“哦哦……真是辛苦你们了。”
“话说你知道田茹在十中和我同一个班吧？”
话题突然转到田茹，我有点惊讶。
“知道，你上次不是说过么，怎么了？”
“嗯……全世勋，下次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哈？”
我以为自己变成了什么漫画主人公，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家伙突然胡说什么呢……
“之前我在田茹面前不小心说到你经常和我通话的事情，结果她…………总之你至少联络一下她吧？你上次不也去过她的家么？打电话又怎样？”
“呃，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好像没有必要给她打电话——”
“你打就是了，不然我会很尴尬的。”
“？？我，我明白了。”
李英博少见地对我态度强硬，我就不再说什么就接受了。
“不过至少十中没什么大事呢，你看我这边又发生杀人事件了……还有人失踪。”
“…………我忽然觉得不应该和你相处了。”
“你这啥意思啊！你想说我是瘟神之类的么！”
“小学生侦探好可怕。”
“别开玩笑了，我要生气了。”
竟然把我比喻成那个召唤死亡的死神小学生，太过分了！
“那么你想知道关于你们学校的案件吗？”
李英博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反问道。
“咦……我以为你像上次那样想问我一些内幕情报才联系我的呢。难道不是吗？”
“不，我没有想那么多……”
好像李英博对我有所误会，但我并没有深入思考他误会的深层原因。
“那需要我帮你去打听打听吗？”
李英博难得地向我主动提意见，而且还是积极提供帮助。
我有理由拒绝吗？没有。
但是我有理由答应吗？
“嗯…………那么，就拜托你了。”
“好。如果有消息了我就给你发短信。下次再聊。”
“哦，再见。”
“再见。”
结束通话，关掉手机，放进兜里。
当一个好人固然会让人心里美滋滋的，不过我只是充满了疙瘩，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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