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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化冲突

戏剧化冲突

“这样啊……嗯,我了解了。”

这时,他突然说起另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话题:“你和耀辉买饮料回来时,气氛是不是有点奇怪?”

“好像是这样……”我回想起那时怪异的气氛,试探着询问:“难道,是她来时,说了——或者做了什么?”

“嗯。打完招呼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谁都无法夺走我家锦良的心哦,就算是他自己都不行’……”

此时的他一扫刚才游刃有余的状态,表情复杂的苦瓜脸几乎占据全程。

呜哇,这糟糕的占有宣言。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连褚耀辉这个单细胞的年轻人都会同情裴锦良,甚至并不排斥裴锦良向微昉的告白行为了。

他们和裴锦良接触最久,也就是说,像这种**裸的占有欲望也见识过很多吧,甚至还可能见过像裴锦良说的“约定之前的她”。

很难想象那该是个多糟糕的状态。

虽说在现代社会已经看不到名义上的“奴隶”身影,但是会让一个人成为“奴隶”的,往往并非只是书面上的契约指定,“欲望”在其中占比不少。

甚至可以说,只要“欲望”依旧存在,那“奴隶”也不会消失。

所以才会有“金钱的奴隶”这句调侃的话语产生。

毕竟所谓奴隶,就是被受制于某种事物,失去自主能力。

而就算是追随自由的人,也会反被自由所奴役。

“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情场老手了吧?一般的雏儿,像我这样的,可就应付不了那么棘手的女人。”

我耸了耸肩,用轻巧的语气进入男人的话题,若无其事地捧高他。

“这个,可以这么说吧。”他脸上的苦恼仍未散去,但仍不妨碍骄傲从语气中透露而出。“毕竟要去寻找属于我的缪斯,当然是要经历种种磨难,跋山涉水后,这样在饮到那泓女神嬉戏的泉水时,才会更为清甜。”

他又变回那副浮夸的样子,语气夸张地说着些不明所以的话。

话说你这话直白的翻译起来不就是要去喝人家的洗澡水嘛?

“裴哥,我觉得,把交往过的女性当作被征服的磨难,是不对的。”褚耀辉小声说道。

“啊,抱歉,我没有那种意思。那只是一种比喻啦。”

“缪斯啊,那你觉得衣小玲更像是九位女神中的哪一个呢?”

“那自然是私掌英雄史诗的卡利俄佩。”

把自己的恋爱过程描写成英雄的诗篇么。

这家伙虽然表现绅士,但看来都是为了自己的大男子主义服务吧,这种强烈的征服和占有欲,你自己不也相差无几。

不过对于别人的性格和癖好,我也不想妄加评论。

然而,遗憾的是,为了我能脱离魔掌,只能用尖刺逼你进入熊口了。

此时我们已经步入厕所,里面空无一人,一天下来后所积累的气味稍微有点刺鼻,为了避免待会放水途中发生意外,我赶紧接话。

我变成一个嫉妒同性的现充成就的男子,用轻佻而带刺的语气说道。

“所以,你这其实是作茧自缚吧?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缪斯,却反被征服,并意识到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当你把她当作女神,而非伴侣时,这种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吧?就像你把其她女性看作勋章一样,简直是自作自——”

我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身侧就传来强大的推力,直接把我压在厕所的墙壁上,让我胸口一闷,呼吸一窒。

而仍在持续地对我的双肩施加压力的人,此时正喷着粗气,仿佛我刚才的话碰撞到了他的某个情感板块,以至于引起火山爆发,完全失去惯常的轻巧从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居然是落到男人手里。

我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而不至于因为直面这种爆发性的情绪而退缩。

我让自己的视线尽量与他对视,实际上却在盯着他颤动的双眼皮。

“你懂——”

就在他的情感即将随着话语喷薄而出时,我语气平静地用话语下完这最后一着胜负手。

“但是,你更想要得到的,难道不是乌剌尼亚么?‘天空的缪斯’。”

他立即沉默下来。

刚才简直要吞没地球的岩浆,此时却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而偃旗息鼓。

“所以,你才会连累到她。”

他的表情瞬间破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这副剧烈动摇的态度还是让我有点吃惊,不过幸好没盖过现在浮于脸上的“冷淡中带着鄙夷”的神情。

我一手把他变得松软的手臂拍开,他居然差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褚耀辉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着我们俩之间突然的争执,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把视线从我们俩之间来回转换。

强行压抑下自己暴力闯入他人心门的不适和愧疚,我接着用更激烈的态势切入对面那个突然变成纸老虎的男人。

“在感情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却在遇到困难后第一时间想着向她人寻求帮助、期望有人能来拯救自己,甚至不惜把她人拖入同一片泥塘……对于这种自私自利、懦弱无能的行为我不想做出评价……”

我俯视着这个倚着墙壁、低垂着头的落魄人,早已把良心蒙上的我,想着此时或许可以进一步刺探。

于是,我用所能想象得到的最严厉的话语说道。

“但是!你却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深渊却无动于——”

我最后那个字没能说得出来,因为他猛地抬起头颅,双眼向我投来慌乱而迷惑,随后不知哪来的动力重新推动起他的身体,他猛地向我扑来,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膀,其中力道之大让我隐隐生疼。

——啧,刺到痛脚了吗?也就是说他真的有目睹“坠落的场景”。

不行!得赶紧转移话题指向,不然他真的失去理智做出过激行为,那我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我身心为之顿住。

“她发生了什么?!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我这段时间都没法联络到她,她出事了吗?!她发生了什么!?”

看着他这副一直掩埋在心底的不安骤然爆发的状态,混合肩膀传来的疼痛让我皱起眉头。

这家伙,真的不知道丁弋云发生了什么吗?

忍着身心传来的不适,我接着用暧昧的话语冷声说道。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就算这些事还没有发生,因为你的放纵无视,也迟早会发生。”

“我做了什么?”他眼露迷茫,紧皱眉头思索着,随后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之间的事已经被她发现了……”

随后他面露狰狞地盯着我,双手的力道再一次加重。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痛!看来不能再接着刺激下去了。

“微昉,我和她当然是朋友关系,可不像某些人,有了女朋友还妄想和她产生进一步的关系。”

我感觉肩上力道一松,但余痛还是让我在心中龇牙咧嘴。

“微昉?你刚才是在说她?”

我稍微动了动肩膀,皱着眉头,不耐地看着他:“废话,不是她还能是谁?”

裴锦良仿佛在心中放下一个重担般,整个身体都塌了下来。

他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剧烈起伏的心态,脸上露出苦笑,对我说道:“放心好了,我真的对微昉死心了,不会再去追求她了。”

我轻哼一声,阴阳怪气说道:“谁知道呢?”

然而他脸上露出少有的认真表情:“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认真地回应道。“那这次我就相信你吧。”

他这才重露微笑点了点头。

看向一旁明明身为旁观者,却一副反而才是起争执的对象一般,而面红耳赤、惊慌失措、不明就里的褚耀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了,不用那么紧张。”

“咦?咦?没事了吗?”

褚耀辉仍然是一副搞不清现在状态的模样,不过听裴锦良那么说,又看了看我们两个,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呼,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呢。”

“不过你们刚才究竟在吵什么?和微昉有关吗?”

迎着褚耀辉疑惑的眼神,裴锦良愣了愣,然后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

“再不小解,待会就要湿裤裆了。”

裴锦良这样说着,走到小便池前,解开皮带进行放水。

而我也避过褚耀辉的疑问目光,站到一旁一起放水。

褚耀辉看见我们都不想再说,也就不再多问,跟随我们的动作。

而我在散发多余的水分时,脑子也在发散思维。

除非裴锦良的演技已经足以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不然他刚才的表现至少说明了,他确实对丁弋云所遭遇的事件不知情。

并且他还说“没联络上她”,也就是说丁弋云“遭遇事情”并不只是今早而已,这段时间内她应该也有遇上什么问题。

那么,会是什么问题才导致了她的死亡呢?

更主要的是,和衣小玲有关吗?

或者换个说法,能和衣小玲搭上联系吗?

小解完毕,冲水洗手,走出卫生间,这段时间内我们都没说话。

就算我没去看裴锦良,也感受得到他正发生着某种变化。

“如果你陷入沼泽里,你会怎么做?”

他突然问道。

我没去看他,语气平淡地回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光是一味的等待,是等不来任何救赎的。”

是啊,就算再如何拼命地祈祷,糟糕的现状也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

没有任何神明会回应你的愿望,更没有任何路人会伸出援手——

因为这是一片只有你自己能看见、闻到、感到的沼泽。

你只会在这沼泽中越陷越深,在身体完全被淹没之前,就会因为胸口的压迫而窒息至死。

而如果不想就此深陷其中,你只能拼命挣扎,即使这反而会让你越陷越快。

但你却只能通过这种在看不见这片沼泽的外人眼中,极为滑稽丑陋的姿态挣扎,以在彻底沉下去前,寻得一线生机。

“况且就算天上真的垂下了蜘蛛丝,你也需要拼命努力,才能从那根细小的丝线上爬上去。”并且爬得越高,越接近那片光明,你失足时摔得也就越惨。

他自言自语道:“‘就算现在没发生,以后也迟早会发生’么。”

那是我刚才跟他说过的话。

“看来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

从这句话中我感觉到某种坚定的情绪。

他径直越过我,朝前方的美术室门口大踏步而去,褚耀辉朝我投来疑惑的视线,而我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想多做解释。

然后这个从始至终一脸懵逼的男孩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眼露不满地横了我一样,紧跟裴锦良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并不清楚刚才的言行能不能起作用。

我刚才专门刺激他的那番话,并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说出“想说而不能说”的话,从而确认他和丁弋云的坠楼之间的联系。

我还特地为他心中早有的一颗种子施了肥。

那颗种子名为“反抗”。

如果被欺压习惯的人已经失去了为自己反抗的动力,那就给予他一件能让他为之抗争、想去守护的外物。

而我所给予他的,是“如果你现在袖手旁观,那么不好的事情就会降临在你的‘天空的缪斯’身上”这句预言。

虽然实际上,这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那么,他究竟能不能为了自己所想守护的事物、或者说人,而去挣脱出束缚自己、但同时也给予了自己安全和食物的牢笼,而去往不可知的危险外面呢。

他,究竟能不能通过和衣小玲摊牌,来引出衣小玲和丁弋云坠楼事件的联系。

没有丝毫证据作为武器的我,只能凭借唇枪舌剑上演话剧,来给予这趟死水以刺激。

毕竟,制造冲突,可是戏剧化的核心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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