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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记忆

第二章:记忆

沐浴着月光,原本因为战争而残破的山景竟一时间镀上了色彩,万物好像渐渐恢复了生机的模样。

大祭司带领众魔物呼喊着咒语,像狼群齐声对月嚎叫,所有的色彩又被飞舞的魔法光点环绕。那银色的光点飞升起来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身后沉重的翅膀上。

我变得轻盈了起来。

忽然间那饱满的月色中央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慢慢靠近成了人影的模样——但我们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人类,她是我们的造物主。

“伟大的造物魔女,感谢您的降临。”学着缪缪单膝跪地,我轻轻俯下身子,用余光观察那具蕴藏强大魔力的身体。雪白的长发舞动在空中,黑底紫纹的裙袍上奇妙的图案在游走。她眼睛闭合双手展开,仿佛要拥抱这大地,拥抱在场的我们。

所有魔物敛声屏息,痴迷于眼前的美丽。

半晌,她睁开眼,一言不发只挥动双臂,大家的祷告声也随之再度响起。

我的尾部和翅膀开始发热,一股电流样的舒适感传遍全身。这就是洗礼的感觉吗?我不禁扇动翅膀,悬浮在半空,源源不断的力量将我包围。

我越升越高,越来越接近她。俯视下去,山谷里的树是一个个圆顶,我的臣子们好像小虫。当所有的树一齐发出光束来的时候,天空如白昼,地面浮现一幅又一幅图像。

那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吗?从白玉般的蛋壳里,翅膀还是小小的,身体倒没有太大变化。

那是我生活的森林吗?一派葱茏。

那是我力量爆发,被推举为万魔之王的时候啊。那时候大家懂得了猫咪不可貌相。

那是战争的硝烟!那是对魔法没有敬畏之心,对自然没有热爱之情的人类!

我明白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大祭司……”我熟练调动魔法,声音毫不费力传递到狐猴的耳朵里。

“臣在!”

“我全都想起来了,只是有一个问题。”

“陛下有何疑问?”

“我……就忙到没有时间收纳后宫吗?!”

……

……

世界又一次陷入沉寂。月光瞬间黯淡了不少,造物魔女的表情似乎有点尴尬。

“咳咳。”她终于开了金口,声音还蛮好听的,“魔物之王莫罗,吾等在进行严肃的祭典。今日汝等召唤吾降临尘世,所为何事?”

刚想说“不是每年一次的祭典吗我也不知道”,就被大祭司抢先了。

“尊敬的魔女,我们恳请您赐予我们力量,击退人类守护家园!”

然后我降落,接受力量,祭典结束。过程还蛮顺利的。不过缪缪看我的表情好像怪怪的。

不,所有魔物看我的表情都怪怪的。

“陛下……”狐猴弱弱地说道,“虽然国事紧急,但陛下想要充实后宫的话……”

“啊,我只是吐槽一下喵呜……”一不小心发出了可爱的叫声,有失帝王的威严。不好不好。

“那请陛下好好休息,明日移步练兵场。”作为大将军的很壮实的盔甲兔发出了熊一样的嗓音。

“好的。”

可是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总有一张面孔挥之不去。但它是那么模糊,像伸爪捉不住的星星。况且寝宫里华丽的床不如一只小纸盒适合我。我躲开守卫的视线,悄悄溜出宫殿的门,来到后花园。

花草属性的魔物都睡了,他们不习惯熬夜。

淡紫色……淡紫色……

有伴着火焰的刀光,有剑影……

难道是,曾和我面对面作战的敌人?

“陛下,这么晚您还不休息?”缪缪温柔而严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嘛,回忆涌上来了难以入眠。”我笑着转身,“你不用这么拘谨的,叫我莫罗就可以了。”

“臣不可以不敬。”

“嗯……我命令你私底下叫我莫罗。

“啊?”缪缪愣住了,不知如何回复。

“你想抗旨?”我半开玩笑加重了语气。

“啊不敢,那……”她小心翼翼唤道,“莫罗陛下。”

“呃……算了算了,你实在要加个陛下也行。”总是被高高托举着总感觉不自在。

“莫罗陛下魔力还在恢复中,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

我再次看了一眼月空中的满月和花园里的一草一花。这样美好的景致,到底是多么邪恶的人类想要破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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