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里的火光更加猛烈，但已经不再祥和。西将军心满意足地带着队伍来到燃烧的皇宫“平叛”，结果受到了卫兵的猛烈攻击。
“你们打错人了！我们是自己人！”
然而没人听他的辩解，这时候斥候来报，说是维特洛的部下被卫兵队俘虏了，那个胆小鬼架不住严刑拷打，把内情都交代了。
老爷子勃然大怒：“混账！一群废物！”
“怎么办？”，参谋官立刻提议，“要不先撤退稳一稳？”
“别傻了，你以为皇帝会相信解释么？我们肯定步南将军的后尘！”他大手一挥，“既然骑虎难下，理由就以后再编，今天不成功就成仁！”
杀到秘密避难所门前，将军独自带亲信步入大厅，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掌权多年的老头，让他每天揣测，担心，却又不得不拼命讨好，如今一切都将清算！
然而脚步停下了——没错，这是清算和终结，但不仅仅是针对皇帝，还有他自己。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远处几十杆枪瞄准了他的心脏，按过去的思路，这个距离只有命运加护才能打中。
但时代已经变了，现在打不中才奇怪。他也永远不可那接近王位，只能带着一干下属和旧皇帝在地狱里见面了，只有一个活口留了下来——这个贪生怕死之徒早就被选中了。
“别怕，我已经派人保护你全家老小”，维特洛把西将军的印鉴拆下来塞给他，“你只要按我说去做，让他的部队去压制南将军的势力。”
他显然更怕了，不过维特洛安慰他说这很轻松，因为自己在各处都安插了内应，现在她还握有皇帝的大印，虽然纸包不住火，但在消息传开之前，她头上就是隐形的王冠。这个黄金时期她必须留在宫里调动人事，但眼下还有件重要的事。
“维沃，你带人去抄西将军的家”，她说的很淡定，就像是优雅地把餐巾纸丢进垃圾筐，“记住，不能留任何活口……我会派个副手协助你。”
其实是让我们互相监视吧——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虽然觉得灭口的活儿很恶心，他还是恭敬地领了命。角落里一个年轻人站了出了来，心情沉重的维沃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然后惊得目瞪口呆。
“很高兴又见到您”，对方倒是从容得很，“文学青年听候差遣，之前真是承蒙照顾了。”
维沃完全不客套：“你……双面间谍！”
他笑的腼腆，似乎是害羞了：“我在宫里表现的不好，所以被分配给赛莉珐，没想到能和您共事，这是我的荣幸。”
维沃当然不会信这种鬼话，他克制住后脖子的颤抖，做了个深呼吸，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原地转向维特洛。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而我所有的努力只是一场戏？”
“皇帝送出了公主，西将军送出了儿子，我不派你出去怎么行呢？”，维特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给他讲解戏剧的最基本原理，“多亏你本色出演，配合精妙，他们才会相信我把宝压在了你一个人身上，而且沉迷男色不能自拔……这样，我才能瞒天过海。”
“很厉害，确实高明。”
他放弃似地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这么大一件事，无论是情报，部队和人际方面的准备工作都是无法估量的，而操持着一切的正是维特洛。
维沃愣愣地领命前往西将军府邸，叫管家把西将军的亲属都叫出来听候“封赏”，然而这老头把他们看过来看过去，似乎想笑出来，但脸上有没有血色，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极不情愿地转过身。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叫人。”
恰巧西将军的大儿子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让你叫人你就去，磨蹭什么，老了腿脚都不利索了？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
维沃让文学青年看着场子，自己偷偷跟了过去。果然这公子哥儿只是虚晃一枪，他一路跑到靠近后门的地方，搬开书架，露出一条黑洞洞的地道，结果被维沃抓了个现行。
“你小子挺聪明啊。”
“你根本就不是父亲的亲信！”
“别激动，别激动，我没打算动手杀你，只想打听点事情——当年北将军为什么被杀，不可能只因为冒犯赛莉法公主吧？不管官方怎么说，你们肯定知道些内情吧？”
“他是真的谋反了，赛莉法公主只是个幌子”，公子哥从橱柜里取出一个锦盒，“别看他平常守规矩，其实对皇帝一直不服，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北将军要被灭族，为什么维特洛兄妹年纪轻轻却坐拥如此成庞大、遍布全国的叛军组织，为什么维特洛要对自己隐瞒真相……
尘埃落定了，然后随风而散，这些年来支持他奋斗的力量，他那小小的却又巨大的复仇，都随着心中的巨石落地而摔得粉碎。
相比于释怀，维沃更觉得身体被掏空，甚至像神经病一样笑了出来。
“喂，现在该放我走了吧，这可是说好的。”
“我只说过不动手杀你，但没说不把你交给别人。”
他一拳上去打晕公子哥儿，把他拖到庭院中间。确保关键人物死光之后，他把余下的任务丢给文学青年，把凄惨的哭号和冲天的火光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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