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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护者(3)

我的守护者(3)

【上】

“花朵会迎风高歌,花朵会编排四季,花朵会消去暗夜。歌声迎迎爬上云藤,四季分明自然清香,暗夜如空不会成实。”

有个从晨曦的中生出的女人声音,温柔却又有点寒冷。同时像有几台播放器播放着这个温柔又寒冷的声音,唱着曲线柔美的歌。歌词虽然有些独特,但是却是很好听的歌。

我以前是不是听过这首歌?

是妈妈唱的歌吗?

我慢慢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在耳边唱歌。我躺在一张床上,身体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尤其是受了伤的右肩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知觉。我环绕着打量四周,眼前的一切事物,我都不曾看见过。

唯一知道的是,这是一间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有一把涂了明黄色漆的靠背椅,就放在床左边,还有一个高高伫立在右边床头边的白银色架子,架子上倒挂着一个装着一半水的瓶子,瓶子口还插一根很细的管子,管子直接延伸到右手手背上,一根细针连接着管子**手背里,管子里的水流进手血管里。

这是在滴点滴吗?我有气无力的盯着管子看想。

外婆以前说过生病了就要打针滴点滴,一根针**手背里可是很疼的,偶尔可能会插好几次。所以嘱咐我千万不要让自己生病照顾好自己,不然就带我来医院打针滴点滴当做我自己没有照顾好我自己的惩罚。我因为害怕,为了不让自己生病去打针滴点滴,尽量少去碰那些会引发感冒的冰凉的东西,比如,阴天出去玩怕下雨淋湿,看着同龄的孩子他们在外面玩,还有冰淇凌都不太会去吃,偶尔会看到经过的孩子他们吃。当时真的好想吃。

现在的我,还在世界上没有离开。我呲牙咧嘴笑,眼角却流下一滴泪。

爸爸妈妈不愿意看见我?

我被他们给抛弃了,彻彻底底得给抛弃了。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一次,就这样把我关在一道看不见对方隔开彼此的门外,任我哭泣,哭到自己放弃。

觉得可笑至极。我流着泪在心里想,现在的我连见他们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可笑至极的活着,活在‘罪恶’里面。

房间的门被谁打开了,发出咯吱咯吱声。

我连忙背过头,看着放在相反方向那把明黄色的靠背椅。

那人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开口道:“你醒了!伤口还痛吗?”

我还以为是外婆来了。缓了缓转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你是谁?找我有事吗?”我想了想,“外婆她在哪里?没事吧?”

面前的女人面带轻微的笑容回答道:“你外婆她没事。现在在另一间病房里休息。”她转过来问我,“伤口应该没问题了吧。不痛了吧?”

我下意识看了看,右肩被被子和衣袖遮住看不见的伤口,还有点隐隐作痛。不过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可能会留下一条祛不掉的疤印吧。

我打量着眼前看上去像个大姐姐的女人。她有着一双乌黑亮丽的眼眸,深邃得好像可以看穿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虽然带着一副白框眼镜。她全身上下装着的衣服颜色全是一致的白色条纹衬衫跟鱼尾裙,手里还拿着一个一样是白色条纹的手抓包。像一匹斑马拿着以为跟自己一样是斑马的东西,细心呵护。她把一头染成巧克力色的发髻盘成个丸子形,上面还夹着一个银白色花夹子。

样子看上去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感,个性开朗和谐的大姐姐。

大姐姐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开口说:“应该还有点疼吧!医生说伤口不深,很快就不痛了。不过会留下一小块疤……”

“那大姐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好像没有见过大姐姐你吧?”我打断了她,开口问,“还有大姐姐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仓库里的?不可能是偶然间发现我们在那里的。”

大姐姐好像知道我会这样问,微笑着回答:“我叫,齐鸢。是来找回我丢失的一条项链的。”

“项链?”我下意识的看向胸前。

齐鸢不慌不乱:“是的!就是你带着的那条。”她停了一下,微微收紧微笑,好像在准备缓缓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击力的攻击性,“那条项链链子断了,我拿去店里修理。等我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了,回去拿看见被一个小男孩捡走了。叫他他没有听见。后来我找人去找那个孩子,找到那个孩子的家时,有人说他离开了,还说他把项链送给了隔壁的一家人。他们就去找。”

齐鸢脸上的笑容全无。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这一切是真的:“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你找的人不是我。我的项链没有坏过,它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不是你的……”

齐鸢站在面前,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笑容的痕迹。没有说什么。她眼神坚定不移的告诉我,项链就是她要找的那条。

我不敢相信,三天无人问津,呆在恐惧里面,把外婆累晕过去。都是因为有这条项链。为了寻找项链不惜一切,砸毁外婆充满无数美好的家,把我带走关起来,叫外婆四处奔波借钱,最后还想杀了我们。

这一切都是想要我挂在颈上的项链。强烈的恐惧感跟疼痛感,瞬间抓住了我的身体跟手脚,它们幻化成带着腐蚀性的液体锁链,锁住身体手脚。我害怕得疯狂摇动身体挣脱,可是不管我怎么去挣脱都挣脱不开。皮肤的每一个角落,身体的每一节骨骸,正在一点一滴的融化。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啊?就因为一条项链,就有权利可以把我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吗?”我痛得哭了出来,“给的疼痛的感觉还不够吗?”大声问站在床边的齐鸢,想要让她告诉我答案。

齐鸢站在面前刻意低下头。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漆黑的空间里,寒冷的风像凄凌下起来的细雨落身上,只有微弱的光线射进不大的空间里。一只蟑螂的尸体,就那样冷冰冰的躺在光亮中央,一睁开眼就会硬生生无法躲避的迎进视线中。害怕的想要逃走。不管逃到哪里,都可以看见。哭喊都没有用。

那三四天里看见的画面,像是被带着腐蚀性的恐惧感,给硬生生拽出来了一样,在眼前放映。

“不要啊……”我拼命挣脱锁链,双手无力抱头紧闭眼睛,大喊着想要赶走它们,“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了!不想再看见有人因为我受伤了!求求了……”

我不想再看见那些因为我的关系有人死去,的画面了。被我踩死的蟑螂……

我紧紧抱住头两侧,双手颤抖着使劲力气狠狠地掐住,很快就出现了八个很深很深的爪印,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感。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心里很害怕,很害怕,看见那些还在眼前徘徊的画面。

“快消失……”我恳求着恐惧带走那些画面,“求求你们了!快离开……”

“你没事吧?”齐鸢看到我当时的样子,连忙放下手里的包,跑过来按住激动的疯狂乱动的我,声音里充满了担心,更多的是恐惧,“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放开我……”我双手紧握,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求求你们了……放开我!”

她狠狠地把我右手摁在床上,预防手背上的针掉下来。我掐住掌心,使出剩下的力气,挣脱出她的手。她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来按挂在墙上的呼叫器,一边大声叫,快来人。

她的声音中的恐惧更加明显了。好像有人就这样在她眼前这样过,害怕得不敢在看到同样的情景一样,恐惧在她眼前挥舞着血色身影一样。让她忘了分寸。

她在恐惧什么?

一会儿,医生赶了过来,三个医生二话不说就上来摁住手脚跟头,其中一个医生拿过一起带过来的架子上打针的针,狠狠地**左手手臂里。跟着身体没了最后一点力气。医生看我安静下来,就接连放开了我的手脚跟头。

我努力反抗着不让自己睡着。隐隐约约,看着他们最后的几句对话。

齐鸢站在那里从手抓包里拿出一包原本就放在里面的手纸,拿了一张擦了擦脸上的汗,整理了一下因为控制住失控的我被我弄乱的衬衫。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开口问医生我的事:“她没事?”

医生放下针,回答齐鸢,语气有些冰冷:“她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替她打了镇静剂,短时间内会安静下来。”

齐鸢想了想说:“她的这种现象,代表了她以后的生活会改变?”

“是!”医生冷静得有点冰冷可怕,把他当时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齐鸢:“从她的反应来看,可能是她的心灵因为某件事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或是伤害!一想到那些事,她就会无法自拔深陷在那些事里,从而情绪失控。当然也不排出,逃避什么让她害怕甚至恐惧的某件事,或是某件东西。现在我还无法妄下断言!看以后的观察数据,才可以明确知道。”医生微微移开看齐鸢的眼睛,冷静的语气没有任何减弱,“现在我只能说,以后这种现象会不定时发生,以后只能看她自己去克服!不过成功的几率是将近零。毕竟她还是个小孩子,以后会随着她的成长,这种现象会变成她的一部分。以现在的临床观察来说,想要摆脱这种现象,以小孩子来看,没有一个成功案例。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是,尽量不去让她接触想起那些事。尽量的让她感到开心从而放松情绪。”

齐鸢站在那里呆嫡了一下,开口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看着齐鸢站在门口目送医生离开。渐渐地看不清,她从手抓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谁。

她当时的表情非常凝重,甚至刚才的那种恐惧的表情又回到了她的路上。

电话那头,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害怕不安?

【下】

当天晚上,我肚子很痛,痛得醒过来。

我转头想看看四周的景象,准备寻找洗手间的时候,发现只要头微微动一下,颈就会一阵剧痛,疼痛得不能动。

好痛啊……我躺在原地试着缓缓地移动一下头。

想着用手撑起身体,坐起来缓缓地活动一下头,让它不再这么痛。我先弯起右手臂,手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感觉不到整条手臂的存在。恐惧感直接涌上心头。我强忍住转头带来的疼痛感转头看向好好放在身边感觉不到存在的右手臂,这才发现了**手背上的针,跟连接针的滴点滴的管子,和漆白色的架子,还有装着一点药水的倒挂在架子上的瓶子。它们像是重新出现在视线里一样,熟悉。

那些本来以为忘记了,在记忆中离开了,如同一场绝望中挣扎的事情,被重新叫拉回来。在眼前尽情地挥舞。

是真的,那些事真真切切存在在记忆中。

恐惧感却突然安静下来,下意识害怕得不停地颤抖的手脚,也安静下来。身体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感觉。

我盯着天花板,第一次像他一样嘲笑别人一样,嘲笑起来。

我是在嘲笑自己。

只知道一味的去寻找疑惑背后的答案。得到的答案确实是唯一的答案,却也确实很可怕的绝望,带给我的只有可怕的疼痛感。也许我可以忘记那些疑惑,从而远离答案带来的疼痛感。离得越远越好。

“就这么做吧!从现在开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醒了!”

笑声吵醒了坐在靠背椅子上,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了的齐鸢。她从床边爬起来直起腰坐直,一头本来盘成一个丸子形的头发,因为趴着睡着了的关系现在凌乱不堪,还有几缕发丝挡在眼睛前。

有点像刚从黑暗绝望中拼命爬出来的幸存者,祈求我的帮助一样。

我下意识以为她是幸存者,就问她:“你是谁?”

面前的头发凌乱不堪的女人,呆嫡的看着我:“我是齐鸢?我是来……”突然她停了下来,转而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就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谁,却开口回答:“不知道!”

面前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忽然之间变得比刚才的头发还要凌乱不堪。她是在惊讶,我为什么会不认识她是谁吗?还是在后悔之前做了伤害我的事,不敢相信眼前受到伤害过后我会变成这样的一切吗?

我看到她这样,不忍心开口:“我其实知道……”

女人打断了我,微笑着说:“我是齐鸢!你忘了我吗?”

女人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伸手解开固定头发的橡皮筋,晃了晃头,一头凌乱不堪的头发散落在肩上。边用手理顺头发边微笑着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前天削苹果吃水果刀不小心到右肩割动脉,因为发现得晚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昨天晚上醒过来一次,你忘了吗?”

以为我忘记了项链的事,就想让我彻底地忘记吗?我看了看右肩上那被钉子

我顺着她的话,回答了她:“我想不起来了!”

她微笑着说:“医生建议你住院观察几天,你外婆已经交了住院费。我是来照顾你。”

也许这次是个机会吧。忘记那些事的机会。

“你外婆她有事,明天回来,叫我来照顾你。”齐鸢很快就把头发重新盘起来了,“你应该饿了!两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

外婆一定是去还钱了。我差点信以为真,自己真的什么都忘记了。

我其实感觉不到饿,但还是‘嗯’了一声。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色手抓包,站起来微笑着看向我:“要吃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

肚子突然间又开始痛起来。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尽量小声说:“你可以带我去洗手间吗?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齐鸢看了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也没说。她放下手抓包,看了看挂在架子上的点滴瓶,已经没有药水在里面,拔出**手背里的针,放在右边的床头柜上。抱起床上躺着的我,走出来病房。

病房外空无一人,就连经过的医生都看不见一个。安静的有点不知所措,连一点动静都听不见,长长的走廊里,只能看见不会有动静的一模一样的病房门,每一扇门旁边的右边白色墙上挂着一个跟墙的颜色相近的小正方形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区分每个房间的号码,静静地挂在墙上。我的房间号码是,212。其他的号码都是以2开头的。

外婆她在这些房间的其中一间里吗?或者不在这些房间里?我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些房间想。

“真的可以?”齐鸢一脸担心的看着靠在厕所门框边的我,“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你的身体现在不是没有恢复?”

我努力举起双手紧紧抓住门把,站稳重心:“我可以的!谢谢你!”

我把厕所门关上了。

“好了叫我!我就在这里等你。”齐鸢站在门的另一边,声音很温柔以待。

我没有回应她。

我只是有点不知所措的透过门上面的玻璃,盯着站在另一边的那个女人看。玻璃上面倒映出来的她,只有支离破碎模糊不清的灰影。从影子看上去,好像可以看见她现在的心情,随时都有可能像玻璃上的影子,崩毁破碎。

她是在担心我,以后都恢复不了记忆?

我逃避得低下了头。颈上挂着的项链在眼前晃动,纯白色项链坠现在已经失去了第一次看见时的耀眼光辉,现在它相反地是一块被黑暗吞噬的暗灰色。

突然一种刺痛感涌上喉咙里。

眼泪被疼痛感强行拉了出来。

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原谅她对我跟外婆做的事带来的无法理解的伤害?如果不原谅她继续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会更疼痛。可是想要原谅她告诉她我没事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我在心里大声喊,希望有某个人能告诉该怎么做。

“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吗?还是莫个人?”齐鸢突然开口。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玻璃上的影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齐鸢轻轻笑了起来:“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跟我很像,忍不住问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背后,“不回答也没关系。”

我没有回答她的这个突然问的奇怪问题。

这个问题,是什么啊?我在心里寻找着有关的词汇,试着弄明白这个问题背后带着的寓意是什么意思。

她靠在门框上,玻璃上倒映出影子的一半,她摆出抬头仰望着前方的什么的样子。边看边说:“你只有六七岁大吧?”这次她不再等待我的回答,继续往下说,“你现在跟我六七岁的时候一样。不管是倔强不妥协的个性,还是天生就有给人一种不能轻易靠近的感觉!都跟我那个时候一样。当时认识我的人都说我不合群,太过高傲自大。我还生气的反驳了他们,我说,我就是这样的我怎么样。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同龄的小孩都躲着我,一个小女孩准备跟我交朋友,也离得我远远的。其实我不是高傲自大,也不是故意不合群,我其实很想跟他们在一起玩。却怎么也做不到。”她突然嗤笑起来,“当时我还假装过失去记忆,来试着改变那种给人距离感的自己。跟他们一起玩。是不是太可怕了?”

我瞬间,从搜索刚才的问题答案里,惊吓出来。睁大了眼睛看着玻璃上的一半影子。现在的玻璃上的影子在眼睛里,是可怕的纯黑色的。

我假装失忆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故意说这些来试探我?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冷了起来,微微颤抖着。害怕她因此觉得我是个骗子。

“当时我正好下课一个人回家,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因为驾驶者正在打电话没看到红灯的卡车撞到。”她靠在门框上,继续往下说,“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去到了没有任何距离感的天堂,天堂里的所有人都愿意跟我玩游戏。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想象的。醒过来,看见一夜照顾我的妈妈,趴在腿边睡着了的疲倦样子。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假装失忆。”

她突然停下来,靠在玻璃上的手在身上摸索着,好像在身上寻找某个东西。很快她从身上找到那个东西拿出来,手又静静地玻靠在璃上。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某个东西,重新发出笑声,又开始说她觉得可笑至极的故事:“开始很顺利的骗过了所有人。他们想尽设法让我恢复记忆,觉得失忆过后的我距离感更厉害了。我真的搞不懂他们的想法,那个时候的我也不想去弄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假装着失忆试着跟同龄的人一起玩。也许就这一点你我不是一样?”

我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在问我。

我紧张得没有开口。可能是害怕开口说出的话会变成伤害对方的利刃。我骗自己说,保持这样也许是最好的,谎言不会被拆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个声音说,谎言只要自己去承认它是谎言,请求对方原谅那就不是谎言。

我在跟声音抵抗的时候,外婆她那慈祥和蔼的笑容出现在眼前,跟着齐鸢站在门口微笑着对我说会等我的样子也出现在眼前。我彻底输给了声音。

我刚准备开口说出我的失忆是假的,请求被骗了的人能原谅我。齐鸢开口阻止了我,边大笑边说:“那个时候,有一个人没有被我骗到。他是个特别好笑,运气特别得差的人,连在平路上走都能很倒霉的摔倒,身上不是多处骨折,就是头流血,还哭得死去活来的。我也不知道像他那样倒霉有好笑的人,怎么会知道我是装失忆的?”

“也许被你称为好笑,被幸运女神遗忘的那个人,是最看不懂的人。”我看不惯她这样去形容一个人,开口道。

齐鸢惊讶地看了看背后,转而笑着说:“也许就跟你说的那样。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看懂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口说那些话?我低头静静地看着自己放在地上不动的双脚。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东西,继续说:“他明明知道我没有失去记忆,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一守就是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我跟谁都没有距离感,唯独跟他有一层厚厚,看不见的距离感。因为我跟他小学到高中大学都在一起,现在连上班都在一家公司里,一天不见都得见几次。那种距离感还更加深了。”她突然举起拿着东西的手放在面前,摆出要捏碎的样子,“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帮我。他的回答,他说,我们又不认识为什么要拆穿,而且说出那样的话的人也许是真的想像那样。我气得差点把他打残废。”她轻笑了一下,放松握紧的手,“他说的没错!我想用失忆来改变自己的个性,跟大家一起玩,让自己有好朋友。也许在某种方面,谎言是最好的语言。它可以不用做任何铺垫跟解释。”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因为不知道我要出来看到我慌张让开的女人面前。

她反应过来,连忙把拿着东西的手放在身后,有点不知所措的解释:“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我看了一眼,站在那里面带微笑道歉的不知所措的女人。我没有开口回应她没有关系,而是直接扶着墙艰难地向在面前几步路远的水池边移动。水池比我要高一个头,不爬上去根本打不开水龙头。

齐鸢想要抱我过去,我没有接受她的帮助。在移动的时候,有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像被莫个人在身体上放一块又一块大石头狠狠地压住一样,越往前移动身体就越沉重,最后难以再移动一步为止。

“不用了!谢谢你!大姐姐。”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最好不要再这样,让我帮你!”

我依然选择自己扶着墙往前艰难移动。齐鸢站在背后,看着我想要帮我,可是又知道我不会接受她的帮助,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一步一步沉重往前移动的我。

等我艰难的到了水池前,齐鸢站在身边,欣慰的笑起来,开口道:“你倔强的性格真的跟我很像。”

我看了看她,踮起脚尖双手抓住水池,把恢复的一点力气都集中到双手上,使劲力气爬到水池上。我缓了缓打开水龙头开口:“这不是倔强!也许有的事靠自己一个人怎么也做不到,怎么坚持都是一样。但是如果不去试试做到或是做不到,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可以做到的。不需要去麻烦其他人。”

也许只能这样做,我才能有一点时间喘息。我在心里这样想。

“你说得对!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她把洗好手准备自己下水池的我抱了起来,温柔一笑,“是我帮助你的!不是你叫我帮助你的。不会给自愿帮助你的人带来麻烦的。你偶尔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向大人们寻求帮助,不要像我一样被大人同龄人说成是,太过高傲自大的样子。”

我静静地趴在她的怀里。

也许是她说的话,让我妥协接受她的帮助。她的怀里特别的温柔温暖,像黎明之前第一抹晨光,打落在身上一样温暖。

妈妈的怀里也这么温柔温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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