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题作业,练笔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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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风卷残云。
斯大林格勒的上空一改昨日的阴霾,显出了属于九月的秋高气爽。
不过,在这晴朗天空下的土地,却显得颓废与衰败。
到处都是破败的废墟,燃烧的火焰,远处还响着隆隆的炮火声。
在一处工厂的遗址中,趴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有着一头棕色短发的身影用望远镜望着墨绿色军队前进的方向。
“时间,约瑟夫?”
“现在是9月28日上午九点三十七分,长官。”
另外那个拥有一头黑色卷发的身影用干脆的声音说着。
“你还是这么一本正经,不用在意那些军衔,叫我马尔代就行。”
“下官不敢造次,长官。”
一个是有着少尉军衔的士官,一位是士官的副官,不同的是职位,相同的是职业。
德国的军士。
在大致观察了一下军队前进的方向后,两人在废弃的工厂中搜索起来。工厂中各式的掩体背后,散落着数量不同的士兵尸体,死状各异,有苏联人的,也有德国人的。
“这几天的战斗真是棘手,上面不是说那些苏联红军的战斗意志已经被摧毁了吗?。为什么打起来这么费劲?”
“不知道,长官。”
“还有这个马马耶夫高地,居然让伟大的德意志士兵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攻下来,那些俄国人怎么就跟疯了一样悍不畏死?”
“不知道,长官。”
“你还有别的台词没有,约瑟夫……咦?这是什么?”
马尔代少尉看见了一个红色的小本,那个颜色在一片铁灰和青黄之中很是显眼,一下子就抓住了马尔代的眼球。而红色笔记本的主人,是倒在沙包掩体后面的一位穿着苏联红军军服的青年人。
当然,已经死去多时。
“等等长官,可能有危险。”
一旁的副官正要制止靠上前去的上司,却被长官劝阻式地拍了拍肩膀。
“安心,约瑟夫,这里都是死人。”
说罢,马尔代从那个尸体中抽出了笔记本,那个尸体捏的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马尔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拿出来。
“这是日记。”
马尔代静静翻看着那个红色的笔记本。
“长官能看懂俄文?”
副官约瑟夫从旁边看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
“原来在德国大学学过,大概能看懂一些。”
从军前是一位文学青年的马尔代手捧着笔记本,坐到了一旁的沙袋上,仔细地翻看着。
“长官,您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本日记,这里很危险。”
副官很是疑惑,虽然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但是这里也是战场,危险随时存在。
“也许里面有一些军队的动向之类的情报,我看一看。”
马尔代一直翻到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正当他站起来,准备扔掉笔记本的时候,他看到了最后一页上的文字。
那上面的日期是1942年9月27日。
也就是昨天。
马尔代看了看那个死去青年的面孔,发现自己好像比他大不了几岁,他忽然对这个身为敌人的同龄人的想法产生了好奇。
于是他再次坐下,开始仔细阅读起最后一篇的日记。
1942年9月27日
星期天 阴
祝福祖国的北风与大地。
我所在的位置是马马耶夫高地,不远处,是我们的敌人——德国人的第六集团军。
刚刚打退了他们的一波进攻,估计下一次的冲锋应该到晚上,大家开也始养精蓄锐,而我,抽空写下今天的日记:
斯大林格勒,我的家乡,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次亲吻你,因为我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去。
于是我把你的名字写在日记里,如果它能流传下去,就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功绩。
阵地前面的敌人很强大,他们有着远超于我们数倍的人数和火力。
而我们,只有手边的步枪和血肉组成的身躯。
不过你不要害怕,斯大林格勒,我的家乡,我的母亲。
除非他们从我们死去的身上踏过去,否则,他们别想前进哪怕一米!
我们会战至最后一人,直到血液流干,直到双目失明。
北风的儿子们将会誓死守护你,斯大林格勒,我的家乡,我的母亲。
您看那强壮的伊万诺维奇,我们的班长,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他看着不远处的敌人,坚强的光芒闪耀在他的眼神里。
“让他们来吧!怎么来的,我们就让他们怎么滚回去!”
你听到了吗?斯大林格勒,我的家乡,我的母亲。
这就是我们所拥有的毅力与决心。
为了你,母亲,为了你。
如果,虽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们寡不敌众,让敌人踏上了我们的阵地。
如果,最后的结局令人悲伤,是我们失败,失去了你。
但是这绝不是结束!斯大林格勒,我的家乡,我的母亲。
我们会卷土重来!我们不会放弃!
在命运的天平上,倒向我们这一边的,是正义。
还有北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吹遍大地,带着与冰雪的友谊。
苏维埃必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国破,山河不屈!
“呼~”
长出了一口气,马尔代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也许是出了许多汗的缘故,他感觉斯大林格勒的天气开始有些冷。
他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着。
“马上就是冬天,这场战役应该不会拖到那个时候。”
看着副官疑惑的眼神,马尔代苦笑着摇了摇头,把那个笔记本扔回了尸体旁边。
马尔代想起了自己那身为教授的父亲,当初就是他以这场战争是非正义的理由极力阻止自己参军,不过自己留下一封信,偷偷跑去了征兵处。
想起了他们的部队在占领了一处村庄后,疯狂的士兵们四处烧杀抢掠,举着染红的刺刀开怀大笑,而自己,也是其中笑的最开心的一个。
想起了昨天他们连队冲上高地时候,那些已经弹尽粮绝的苏联红军挥舞着没有子弹的步枪,向他们发起反冲锋时状若疯魔的样子。
而给他触动最大的,还是刚才的那篇日记。
诗一般的语言里蕴含的,是对侵略者刻骨的仇恨和对故乡刻骨的爱恋。
“这场战争,难道真的是非正义的?”
低语着,马尔代对自己的精神领袖阿道夫·希特勒的话开始产生了怀疑,虽然微小,但却在马代尔坚如磐石的心中产生了一丝裂纹。
如果被侵略的,是我的故乡柏林,我会怎么做?只怕比这些俄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走。”
向自己的副官挥挥手,马尔代整理了一下装备,走出了废墟。
马尔代望向远处穿行在工厂中的墨绿色人影,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响,条件反射般,马尔代卧倒在地上。
仿佛是拉开了序幕,倾盆大雨般的枪声从前方传来。约瑟夫,此时也紧张地卧倒在在马尔代的旁边。
“不管谁赢谁输,最好赶快结束这场战争。”
带上钢盔,马尔代和约瑟夫像是两滴雨水,汇入了墨绿色的钢铁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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