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村民调查
自海洛走后去王都已经过去一天了。
虽说二人所在的村子距离王都不远，但即使雇佣马车前行，往返至少也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如果海洛的行动够迅速的话，那么艾维还能在今天晚饭之前见到她。
不过实际上，艾维已经在地窖实验室里度过了一天一夜，并没有什么晚饭可言。
在这段时间里，艾维不眠不休的调整米勒身体的各项机能，从最简单的体表外壳再到内在的圣湖理论，全部都被他完完全全的翻新了一遍，用的自然也是从驼背商人那里获得的神秘‘材料’。
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工作，不过对于艾维这样的炼金人偶天才，也只是稍微麻烦一点的程度。
“米勒，我重新给你制造了一个发声器，试试看能不能流畅的说话。”
放下手中的工具，艾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对着眼前正赤身**坐在实验台上的米勒说道。他为了这个看似简单的零件，已经忙活了大半天。经过十数次的调整，终于放到了米勒的喉管中。
“父—亲我——想知道，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
“你在思考这个问题？”
艾维有些诧异米勒的第一句话竟会是这样的疑问。不过好在发声器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已经能够让米勒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说话方式，这让艾维放心了不少。但另一方面又在奇怪米勒被圣湖理论所封闭的思考。
“不，米勒只是觉得有必要向父亲询问这个问题。”因为失去了情绪，米勒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指甲划过木板光滑的表面一般，生硬而又难听。根本不像一个小女孩应有的声线。
“基于本能所作出的决定……吗。”艾维自言自语的说道，而后不自觉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对米勒回答道：“就像我昨天说的，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证明圣湖的存在，无所谓其他的理由。”
“父亲在说谎，米勒想知道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
可令艾维感到惊讶的是，米勒竟然反驳了自己的回答，并看出了自己说谎的事实。
诚然，昨天那番话是艾维故意说给海洛听的，但更多的，其实是艾维并不想让海洛过多接近米勒的好心。
炼金人偶并不是人类，永远不能作为人类的真正替代品，所以艾维一直与自己创造的人偶保持着不小的距离。
毕竟他自己曾经就犯过这样的错误。
艾维沉默了，思考良久过后，他面无表情的对米勒说道：“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这些。穿上衣服，到外面去适应你的新肢体。”
“是，父亲。”
米勒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她具有人类的思维，但目前并不会像人类一样思考。对于艾维的话也是完全言听计从。至于前面的疑问和反驳，或许真的只是基于本能才做出的决定。
艾维先一步走出地窖，外面便是木屋的后院，这里杂草丛生，有些破败之气，偶尔还能看到几只田鼠在地表嬉戏。而造成如此景象的人，其实就是完全不会打理田埂的艾维。
待到米勒穿着海洛带来的小洋裙从地窖里爬上来后，艾维开始了他的测验。
“去，以你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杂草清除掉。”
“是，父亲。”
看着四肢不协调的米勒晃晃悠悠的朝田埂走去，艾维靠在一旁木屋的墙上细细观察起来。对于像米勒这样刚刚更换肢体的人偶来说，任何方式的大量行动都能在短时间让人偶自身适应新肢体的运动轨迹，从而达到更好的磨合。
而恰巧的是，艾维这里并没有其他能够用来让米勒测试的工具，那么只好利用一下大自然的馈赠了。
一开始，由于新肢体的协调性不足，就连最简单的弯腰，米勒都要晃晃悠悠的掌握平衡才能做到，期间还跌倒了几次。弄脏了海洛带来的衣服不说，就连她那用昂贵材料制成的精致面孔上，也沾满了不少干湿的泥渍。
但在艾维的注视下，米勒也逐渐开始学会善用自己的身体，不一会便够像正常人一样弯腰拔草，甚至还流畅了许多。这让艾维十分满意。
咚咚！咚咚！
这时，从木屋的前门传来了一阵阵不规则的敲门声，让艾维不禁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这间木屋背靠森林正朝村落，如果有人来，那一定是从村子里过来的，而且绝对不是海洛，她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入，敲门反倒会让艾维感到非常怪异。
那么不用说，肯定是村子里来人了。虽然艾维跟他们素来没有什么交往，但每次见面，通常都不会很愉快。这也是为什么艾维总是闭门不出的原因。
在给米勒下达了继续除草的命令之后，艾维只身一人来到前门，摆上一副不愉快的表情便开门看去。
视野内共有五个人，四个村里的青壮劳力，一个拄着拐杖，满脸死皮皱纹的老头。艾维认识这个老头，他是村里面的村长，唯一一个有说话权的人。
“干什么。”
面对除了海洛以外的其他人，艾维向来都是快人快语，或者说……并不想废话，所以显得非常高傲。
村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咳嗽几声后像是通知一般对艾维说道：“斯派洛先生，最近村里死了一个人，全身的骨头都被剔光不翼而飞，闹得大家都很不安。”
艾维听后，瞳孔不自觉微微一缩，但随之又皱起眉头不愉快的说道：“所以呢？”
“所以俺们怀疑你就是凶手，俺们要搜你的家！”
这次回答艾维的可不是村长，而是他身后四个青壮劳力的其中一个。
艾维抬眼看去，冷漠的眼神让这个常年劳作，被晒得黝黑的大汉都不禁有些心理发憷。不过好在艾维并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他转回视线看着村长，装作有些生气的说道：“搜家？你们凭什么？”
“斯派洛先生，我们也是为了村民们着想，再说……你又有什么想藏着不愿意让我们搜的吗？”
“胡说八道！”见村长老奸巨猾的模样，艾维也不得不真的生气了一回。“这里是利安比亚王国贵族，艾拉里斯家族大小姐，海洛伊丝·艾拉里斯的房子！你们哪来的胆子敢质疑一个贵族！”
开玩笑，艾维哪里敢让他们搜房子，万一搜到地窖里面的实验室，那研究利安比亚圣湖的秘密不就完全曝光了。这在整个王国内都是明令禁止的，要不然当初他怎么会被逐出炼金协会。
该怂还是要怂的，这个时候就要凭借海洛的身份吓一吓他们了。艾维才不会白痴到说这是自己的房子，毕竟海洛也整天出入这里，一众村民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这……”村长明显也被这一连串的名头给唬到了，当即就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刚才叫嚣的青壮劳力也别过头不敢正视艾维的视线。
见场面上的形式忽然一面倒，艾维也紧抓这个机会，下达了最后的逐客令。“今天这件事我会如实报告海洛伊丝大小姐，有什么解释等她回来再说吧！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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