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尔。
我向来喜欢啤酒。我知道墨尔多黑啤,吉提亚白啤,里尔山黄啤以及其他的许许多多的种类。
对我来说,享受这些麦芽饮料是人生一大乐事。那田地里面的谷物经过发酵,沉淀,最终成为精华的液体,带着泡沫来到你的口腔当中,散发出最美的芬芳......这真的是一件值得感动的事情。
午夜,拎着一大堆啤酒,我半醉不醉地走回我家。手里一共有24瓶啤酒,再加上北上的那一大箱子,估计够我喝好几天了吧。
我转过一个弯,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里面有一个已经满头白发,还秃了顶的穿白大褂的老头,以及现在已经成为我的朋友的塔卡。
他们在干什么?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蜷在墙角,不停颤抖的人。她有着一头紫发,穿着防风夹克、朴素的灰色短裙和紫黑色的过膝袜。她的手上,有一块很老旧的表。
朱尔?
*****
我,尼克莱·沃伦斯基。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吞了口口水。虽然我心理学家和军队的经历让我无数次直视那些疯狂的杀人魔,但是他们都还不如面前这个半狐狸的强壮男人来得一半危险。我曾在我的兄长——马祖·沃伦斯基的组织里见过他,那时候他还很小,是一个有着天真眼神的可爱家伙。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臂刀,冰冷的目光,强健的肌肉以及只要我暴露,随时都会杀了我的记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尼克莱。”我巧妙地回避了我的姓氏,因为我知道我的兄长都拿我的心理学研究成果去干了些什么,“你知道那个诊所吗?”
“知道,当然知道。你是这里有名的医师。”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但是并没有完全地松懈了下来,“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朱尔是没有精神问题的。”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这情况,似乎不能这么说了。”
努力地掩盖着自己的紧张,我用平静到虚假的语气陈述着客观事实。
“也是啊,不过等等......你为什么和她一样发抖?难道上了年纪有什么病了?”
的确啊,上了年纪,开始不会说谎了呢。
“嘛......也没什么嘛。一点小病而已。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很幸运了。”
“也算是吧。战争的时候你好像在外面,名号还是很响亮的......”面前的男人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我的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快要藏不住了。我一步步后退,准备逃跑,然而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姓沃伦斯基?”
他那宝蓝色的眼睛冷得就像一把锋利的冰刀,逼视着我。
“啊......不是,应该没有吧。”
听到我这样的回答,那男人的眼睛里冒出了怒火:
“没有?有趣。为什么你的诊所要叫‘尼克莱’而不是‘沃伦斯基’?别人对你的姓氏是那么尊敬,来来往往都要叫你‘贤者沃伦斯基博士’?!”
说完,他一把扭断了我的左手。
“啊!”我发出了一声尖利的不像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都的惨叫,但是还是忍着疼痛回答,“你以为我想回想起那些事?我为什么要开这个诊所?”
“我不以为,也不知道。”男人说,“但是你有必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哥的那个组织可不是盖的,里面出来的都是活脱脱的怪物。既然他能击败一个又一个那样的怪物,然后击败我哥,那打死我这一个普通人更是轻而易举。
“那么,先从哪里开始呢?另一只手,脚,还是肚子?”
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要更残暴一些。这样一来,我要不可避免地成为活体解剖标本啦。不过,也好,就这么得到解脱吧。不要太疼就行了。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痛苦。可是,与想象中不同,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应该说,我的身体除了那个先前被扭断的左手,我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住手。”
另一个男人站在了小巷里,用他那强壮到不可思议的手臂抓住了半狐狸男人挥下臂刀的手臂。
“你谁啊?索尔?”
“你最好还是停手。沃伦斯基博士已经做了很多了。”
“那又怎么样?还是不能改变他以前犯下的滔天罪行。”
半狐狸男人挣脱了大汉的手臂,展开臂刀和他对峙着。
“我问你,什么叫滔天罪行?”大汉看起来刚刚喝过酒,口气很冲,“我跟你讲吧——这世界上比你那洗脑组织大的滔天罪行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你没见到几个,就认为那是滔天罪行?”
“你是酒没醒吧还是真的犯浑了?别拦着我,不然你的手也会离开你的身体。”
“我是酒没醒啊!但是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这是和平年代。要是你再TM想打打杀杀,别说警察了,就是我都想把你扯碎。”
“来啊。”半狐狸男人勾了勾手指,“来啊。”
话音未落,大汉抄起了一个啤酒瓶,冲了上去。
*****
我,塔卡。
看着抄起啤酒瓶冲向我的索尔,我扎稳底盘,准备一刀致命。
突然有点搞不懂,即使我们以前,已经成为了朋友,为什么我还要和他战斗。
虽然他阻挠我了。
等等,这不对啊!为什么......
但是在我思考之前,我已经将手中的臂刀对准了他。
他当然不会买账,一个侧身躲过了我的斩击,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
“你才是没醒吧?”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掷出了啤酒瓶。它被我低头躲过,砸到了后面的地板上。
“越空突刺。”
我轻轻地向他背后越去,一如我当年还是个小狐狸时候的风范。
啪嚓。他的左肩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好的你小子,欺负我没武器是吧。”他歪了歪脖子,“不过,作为一个雇佣兵,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好看些。”
他抄起了又一个啤酒瓶,砸向我的脑袋。我的头上爆出了鲜血,但也仅此而已。
“十字斩。”
感谢那个马祖让我学会了这种技能,尽管他人很烂,但是这个技能也是没谁了。并且,我经过修行之后,将这招的威力达到了最大化。
“放出你的必杀技了?”索尔将两手交叉,做出格挡姿势,“虽说我不认为这能挡得住,但是,应该是最好的方法了。不过,你觉得这真的是为了朱尔吗?”
“我觉得是的。”
奇怪,明明我是不想说出这种话的。但是尽管我这么想,我的身体还是飞速地靠近他,准备放出我那绝命的技能,十字斩。
“我不认为是。”
“那和我无关。”
我这是怎么了?最近变得这么好战,不停地挑事......尽管杀掉尼克莱像是我会做出的举动,但是要虐杀也太过了吧。而且,索尔......
然后,我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他的体内。由于他穿着便服,刺进去简直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
就像,我杀掉师傅时的那样。
“噗啊......你果然是......”索尔口吐鲜血,“啊......真的,就像你自己讲的那样。”
他健硕的身躯缓缓倒下,像破败的城墙。但是我还是准备用臂刀朝这个濒死之人的身体上刺去,好结束他的生命......
我到底怎么了?
“朱尔......阻止他。”透支着他以剩余不多的生命,索尔在被我又刺一刀之后虚弱却又坚定不移地说,同时在地上写着什么,“你可以的......他,被......”
在他还没把话说完之前,我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他的心脏被我挖了出来,捏得粉碎。
我怎么会......
这不可能!
我内心的两个声音都这么狂吼着。
可是,我还是继续实施虐杀。
我......到底怎么了!
“住手。”
声音并不高,但是足以让我停止虐待索尔的尸体。
“住手。”
那一双已不再颤抖的紫瞳,直直地注视着我。
*****
我,尼克莱·沃伦斯基。
我看着面前和朱尔对峙的半狐狸男人。
那家伙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正常人。
更像是......他被控制的那段时期。
不,也许比这还严重。
“连你也都......这样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
手在颤抖。
声音不坚定。
看得出来,他是很不愿意这么做的。
可是为什么?被人控制了?
我用还能动的右手摸向了衣袋。那里放着一把“伦德施耐特——林戈”公司生产的,1200型“信念”左轮。据说,这个型号的手枪,是根据他们老总以前丢失的武器设计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很可靠就是了。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确定了。
我曾经听说过“渡鸦印记”。这个印记只要一旦印在某个人的身体上,便无法去除,使他成为星际女王的走狗,并且死后会变成一只渡鸦。但是,我不相信现任星际女王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面前的男人举刀砍向朱尔。他的刀是如此的软弱和不坚定,只要朱尔愿意都可以躲开。但是朱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躲。
她是在相信着吧。
但是,不能再等了。
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在这么近的距离,要打得准一点,也是可以的。
“砰!砰!砰!砰!砰!”
连扣五下扳机,五颗子弹发射了出去。第一颗打在了他举刀的手臂,防止朱尔的死;第二颗打中了他的头部,他的脑壳爆裂开来,脑浆和血溅了我一脸;剩下三颗全部命中了心脏附近的位置。他的身体僵住了,然后倒了下去。估计是还没有死透,他的手指动了几下。
“校......长?你......为什么?”
满脸是血的朱尔看着我。
“没有为什么。”
我回答道。可是朱尔依然看着我,用一种,饱受惊吓的小动物的表情。
“为什么......”
“我......”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说我骗了你好呢,还是我就是想杀人好呢,抑或我在寻求救赎也好呢,或者我也要杀了你好呢。
真的没有正确答案。全部都是错误的。
真是个失败的心理学家啊,我。
连自己的心理都不能好好解读,算什么心理学家。
不,加上之前的那些罪孽......
估计“人”都不能算了吧。
“校长......”朱尔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她到底从什么时候才注意到我的?在那之前?还是在她清醒过来之后?
不......到底......
我将右手当中的枪换了个姿势,手握着发烫的枪管。这样,多多少少可以让我清醒一些。
啊,左手还脱着臼呢,老了啊......
不过,居然感觉不到了,这手怕是废了吧。
我想了想,将枪递了出去。
“这里面还有一颗子弹。要是你想的话,就杀了我。”
她接过手枪,不断颤抖着双手,眼睛里只有迷茫:
“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
我没有回答,走近了半狐狸男人,开始仔细地检查他的身体。朱尔也一起蹲了下来,尽管我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想干嘛。
我掏出了手机,很快就看到了“渡鸦印记”。
果然......
不过他似乎没有变成渡鸦。是传闻的错误吗?
正在我这么思考的时候,我的眼睛似乎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索尔手边的一些血书。
再仔细看看,半狐狸男人手边似乎也有类似的东西。
我将手机的屏幕对准它们照了过来。
那上面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I LOVE YOU JOULE”(朱尔,我爱你)
我赶忙用身子遮住文字,但是已经晚了。朱尔表情呆滞地举起了我的手枪,将它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冷静一下!这只是......”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大喊出声,挥动自己骨折的左手,想将那把枪推开,可是朱尔的动作更快。
“砰!”
她的血溅到了我的手机屏幕上。在那一片血红当中,时钟此刻跳到了0:00。
仿佛是为了照应这个日期的变更一般,远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我往那个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地震一般的巨响还在不断回荡着,重复着。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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